她姓舒!
這三個字,如雷霆般在孫貴耳邊炸開,令他身軀本能一顫,眼中流露一絲驚恐和戒懼,噔噔向後退了兩步。
果然是她!她果然就在這艘蛇船上!
孫貴遍體生寒,恨不能立刻離開這艘蛇船,掉頭就走。
可是,一想到自己死不瞑目的兒子,孫貴胸中又有一股火焰燃燒起來。
他是誰?他是“惡煞”!
兒子死了,兇手近在眼前,一句話都不說,就窩囊不已地一走了之?
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不光是他,就連霸業會也會成爲笑柄!
神色變幻幾次之後,孫貴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目光凌厲地向四周空氣中看去,拱手說道:“舒二孃,犬子若有冒犯之處,在下替他向你說聲抱歉,不過這名殺了我兒子的女人,我是萬萬不能饒了她!希望你不要爲難在下!”
仍是被攙扶着的女子聞言,臉上立刻有了恐懼絕望之色。
之前她殺死孫曉,憑的是胸中一股恨意怨意,現在大仇得報,怨氣消除,如果可以不死,沒有人願意去死。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子聲音在房間中響起,分不清東南西北:“我若是說,她就是不能死呢?你又如何?”
當着聲音響起的剎那,空間中,許許多多的光點浮現,然後迅速凝聚,化爲了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形,幻化而出的衣袂微微飄動,面面龐卻是被一層迷霧籠罩,讓人看不透徹。
這道如同鬼魅般彷彿是由能量組成的女子出現之後,身形緩緩落在不遠處一張椅子上。
孫貴的兩名心腹面露驚色,如臨大敵,身形一動,立刻擋在了孫貴身前。
而孫貴也是眼瞳驟縮成針尖,久久無法擴散,可見其內心受到何等震動。
只因爲,他知道這名女子現在是一種什麼形態!
元嬰!
當初,武賢陳琛在微末之墟獨戰衆強,最終修爲突破,然後以元嬰之體強勢擊殺強敵。
自那之後,元嬰這種武道精修到天境上品之後纔會出現的特殊精神形態,就列入了各大勢力的隱秘檔案之中,並且將其打上了極度危險的標籤。
因爲,在元嬰狀態之下,人的速度完全打破肉身極限,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這樣的極速面前,天境中品武者將變得毫無反抗之力!
當今世上,除了陳琛,最有可能凝聚了元嬰的,就是不知怎麼就從獸王星星域迴歸而來的斷罪二當家,舒清!
而現在,這尊元嬰的出現,直接就印證了這個猜想!
心中大爲震動乃至生出驚恐的同時,孫貴對於這尊元嬰的身份再無一絲懷疑,絕對是舒清無疑!
“舒二孃,我敬你是斷罪二當家,但我兒子不能白死!”孫貴神色沉凝,盯着“舒清”說道。
這個“舒清”,自然不會是真的舒清,而是班銘變化而成。
陰神之體,本就不受肉身束縛,想要改變形態只是一念之事。
說實話,在孫貴這樣的高手面前裝神弄鬼,班銘的心中多少有些緊張,不過他也是有恃無恐,因爲只要孫貴先入爲主認爲他是舒清,只要前者不是腦袋壞掉,或者自己露出明顯的破綻,他就不敢輕舉妄動。
“白死?呵呵……”班銘學着舒清發出招牌似的呵呵笑聲,顯得意味不明,聲音隨即變得有些冷冽:“你兒子受了磁雷風暴的驚嚇,就要從乘客中找女人瀉火,說不定把我也會被選進去了呢,到時候是不是連我也要陪陪你兒子啊?他不該死,誰該死?”
孫貴一聽這話,頓時冷汗淋淋。
這時候他開始覺得兒子死得不冤了,如果這兔崽子真的把舒清給選進去,以舒清的性情,別說孫曉,就算整個霸業會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現如今雖然科技發達,禁忌武器也是十分強大,可是對於陳琛舒清這樣的武道強者,除非精心佈下縝密殺局,否則真的沒人能夠降伏的住。
當今世上,能夠震懾舒清的,恐怕也就只有同是天境上品修爲的陳琛了。
班銘又學着舒清的做派聲音柔柔道:“本來,你兒子死了,這件事情也就算了,不過,如果你要追究這個女人的責任,那我也不介意向貴組織孫先生討要一個說法……”
孫貴頓時一陣惡寒,臉色變幻幾次,終於艱難地點了下頭,道:“好,既然是犬子得罪在先,又看在舒二孃你的面子上,我就放過這個女人……”
形勢比人強,哪怕孫貴有再多不甘和怨恨,也不敢跟舒清撕破臉皮。
而且,如果真的撕破臉皮,恐怕唯一的結果,就是包括他在內的一干人,都要身死於此。
舒清殺的人雖然沒有他多,但她所殺的,都是真正的高手,論威懾,更遠在他“惡煞”之上。
所以,舒清一旦決定出手,就不會心慈手軟。
“呵呵……”班銘發出一聲輕笑。
在孫貴聽來,卻彷彿一記耳光打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甚覺難堪,不過他強行忍耐,輕吸口氣,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二當家遠道而來,不知所爲何事?若是有暇,霸業會可盡地主之誼,必掃榻相迎。”
盡地主之誼是假,探口風是真,若非出了孫曉這檔子事,恐怕誰都不會知道舒清竟然悄無聲息來了希望星。
對於這位性情難以捉摸的斷罪二當家,再小心一倍都不爲過。
“大可放心,我這次來希望星,跟你們霸業會無關。”班銘淡然說道。
孫貴沒有因爲被洞悉心思而尷尬,反而暗鬆了口氣,只要舒清不是衝着霸業會來的,那什麼都好辦。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孫貴微微躬身說道,自認爲對一名天境上品強者施禮並不丟分。
如果他知道,自己這樣低聲下氣的對象僅僅是一名基礎九段的武者,估計是要吐血。
“等等!”班銘突然出聲。
孫貴心中一跳,勉強笑道:“不知道二當家還有什麼指教?”
“你兒子把人家男朋友殺了,她也被折磨成這樣,你就不給一個交代?”班銘伸手指了指那名女子:“安葬費精神損失費什麼的,不能少吧?”
孫貴聞言,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很想問一句那我兒子的死誰給交代?
不過現實中,他只能憋着臉,揮了下手。
赤練蠍會意,立刻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不記名現金卡,遞給了那名女子。
女子神色惶恐,哪怕她不知道這些人的真正來歷是什麼,但料想必定是非同小可,這次能夠保住性命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哪裡敢再收錢?求助的目光看向班銘,見後者微微頷首,這才很是忐忑地將不記名現金卡收下。
“不送。”
淡淡說完這句,僞裝成舒清的班銘陰神一下散開,消失無蹤。
孫貴的臉色瞬間沉了些許,隨即以傳音的方式,命令兩名心腹帶上三具屍體,就離開了房間。
“堂主!”迎面就有一名手下臉色惶急。
“什麼事這麼慌張?”心情不算太好的孫貴冷聲道,他對於手下人一向嚴格,處亂不驚是最基本的要求。
“出、出事了,外面——”這名手下有些結巴,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孫貴心中一沉,身離地掠動,快速循着原路返回,當他進入連接通道,看到蛇船外面景象的剎那,眼睛不由瞪得極大,乃至流露出了極爲罕有會出現在他眼中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也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名下屬會這麼驚慌失措。
因爲他看到,自己帶來的原本以包圍姿態團團包圍着蛇船的二十艘磁浮艦,這時候居然萬分詭異地將無論遠程還是近距攻擊炮乃至最強的粒子炮擺正了方位,一個瞄準一個,首尾相連!
一旦所有磁浮艦炮火開啓,二十艘磁浮艦將會同時灰飛煙滅!
這一瞬,孫貴真的出汗了,大汗淋淋。
一直以來,他知道凝聚了元嬰的強者很恐怖,但卻沒想到會恐怖到這種程度……元嬰之體,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入侵磁浮艦的武器系統?
如此一來,科技的力量,對於元嬰強者來說,已經形同虛設?
孫貴直接就想到了舒清,這種超自然的現象絕對不是黑客入侵解釋的了的。
除了凝聚了元嬰的舒清,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其實想錯了,單純的元嬰強者也做不到這點,當今世上,就只有班銘這個怪胎能夠做到。
凝聚了陰神之後,班銘對於電磁的感應以及控制比過去強大了不止十倍,哪怕不神魂離體,也能輕易操控一定範圍內的電磁變化,繞過密保系統直接操控武器系統,對他來說也就是幾個念頭的事兒。
之所以擺出這種陣仗,毫無疑問,班銘是想要更加震懾住孫貴。
事實上,這是班銘事先想好的一種應對方案,如果孫貴真不顧一切選擇撕破臉皮,那他也就只有無所不用其極,將這二十艘磁浮艦都轟個稀巴爛。
還好,事情沒有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
孫貴能夠坐上現在的位置,靠的也不是一味的兇狠,論隱忍和城府,未必就在那位“左膀”之下。
不過,如班銘所想的那樣,孫貴的確是被他的這種常理難以解釋的手段給震懾住了,真正寒意透心涼。
隨意他意識到,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發現,直接影響到將來面對元嬰強者時的應戰方式。
“走!”
孫貴再也不敢多呆。
當他返回磁浮艦之後,原本失去控制的武器系統一下恢復了正常。
這讓孫貴更加肯定,這背後是舒清在搞鬼!
二十艘磁浮艦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離去。
而再次躲進洗簌間中的班銘,這時候陰神迴歸,也睜開了眼睛。
放了下水,班銘走出了洗簌間,迎着兩女奇怪的目光,頗沒誠意地解釋道:“拉肚子。”
楊雅人目光看向舷窗外面,正看見那支磁浮艦艦隊迅速離去,眼中異樣道:“真奇怪,這些人肯定是霸業會的人,爲孫曉的死而來的,怎麼會不聲不響就走了?”
哪怕楊雅人天賦驚人,精神強大,但已經凝聚了陰神的班銘陰神出竅時想要躲過她的感知,還是輕而易舉的。
再加上,楊雅人擔心來到蛇船的人當中有天境高手,所以精神深斂,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無論如何都猜測不到發生了什麼。
“是有點古怪。”夕夢研也蹙眉。
家族淵源,她對於霸業會頗爲了解,因此知道,孫曉雖然武道資質普通,但卻深得“惡煞”孫貴的溺愛,如今這種陣仗,很可能是孫貴親臨了。
以孫貴殺人不眨眼的性子,殺子之仇怎麼可能輕輕放過?剛纔這段時間裡,肯定發生了什麼古怪的事情,使得連孫貴這樣的人都不得不選擇退走!
難道,是因爲那名潛伏在暗處的天境高手?那尊高手的實力或者背景讓“惡煞”都不得不選擇低頭?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了。
這個念頭閃過的時候,夕夢研就徹底排除了自己先前的“荒誕”想法,之前孫曉兩名護衛的死,應該跟班銘無關。
因爲,從剛剛開始,班銘就一直在洗簌間裡“拉肚子”,根本沒有出去,不可能是他驚退了孫貴。
想到這裡,她既是有些放鬆又莫名有些失望。
接下來的時間,在平靜中度過。
蛇船在繼續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真正來到了希望星的大氣層外。
希望星乍看上去真的和地球很像,海洋麪積站了大部分,只是大陸板塊的模樣有所不同,而且總體連成一塊,其餘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島嶼。
蛇船最終在一個距離大陸還有一段距離的小島上降落下來,隱入一個密林山谷中。
然後,在船老大等人的招呼下,所有偷渡客魚貫走出了蛇船,被帶上兩輛早已經準備好的磁浮大巴,來到海邊之後,再上了一艘寫有“某某漁業”字樣的捕撈磁浮船,所有人被帶進底層藏好。
隨即,捕撈船啓動,朝着大陸方向貼着海面迅速飛去。
看着捕撈船離開,船老大長長鬆了口氣,對於他來說,這絕對是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單業務,不光是遇到了百年難遇的磁雷風暴,“惡煞”孫貴的兒子死在了他的船上還不算什麼,最後居然冒出了一個狀似鬼魅的連孫貴都要忍氣吞聲的“能量人”……船老大覺得,當時自己沒有心臟病發作就已經很值得自豪了。
對於自己現在居然還能活着,船老大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若非那神秘“能量人”出現,以“惡煞”的兇名,自己一干人等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差不多是該退休了啊……”就在前段時日還覺得自己可以再幹這行一二十年的船老大心中生出這樣的念頭。
這一遭的經歷,已經足夠讓他回味一生了。
當然,有些事情,就算是到死,都是不能說出一個字的,那隻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招禍。
班銘自然不知道自己這番裝神弄鬼還影響到了船老大的人生規劃,他現在其他人一起隱藏在一個底層當中,地方倒是頗爲寬敞,燈光也夠明亮,空空蕩蕩,人們三三兩兩席地坐下。
而他自然是和兩女坐在一起。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還穿着那套隱藏自己身份的袍服,也沒有收起面罩。
班銘的目光朝那名殺死了孫曉的女子看了一眼,只見在她抱着一個金屬罐,周圍的人也都對她敬而遠之。
蛇船上有焚化爐,死去男子的屍體在經過女子同意之後火化了,女子懷裡抱着的就是男子的骨灰。
暗自搖搖頭,班銘對她的遭遇雖然同情,但能夠幫的都已經幫了,如果這女人和她男人是爲了淘金而來到希望星,孫貴賠償給她的錢應該夠她富足地度過一生了。
再看了身旁的夕夢研一眼,班銘心中暗暗發誓,不會讓同樣的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至於楊雅人……還是算了吧,這丫頭來頭比夕夢研還大,總統的外甥女以及武尊弟子,誰要惹上她,那才真叫太歲頭上動土。
就拿班銘自己來說,初吻被奪之仇,恐怕是沒辦法報回來了。
半個小時之後,捕撈船順利通過臨海檢查,進入到了港口之中。
哐噹一聲,門打開了,班銘等人被兩名男子帶離捕撈船,快速進入一條巷子,從後門進入到一個頗爲寬敞的儲存魚類的冰庫之中,然後帶到了另外一扇暗門前。
“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行程結束了,走出右邊這扇門,從這巷子裡出去,是更多四通八達的小巷子,這片區域沒有監控之類的東西,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離開。不過有一件事你們要記住,走出這扇門之後,你們生也好死也好,跟我們都沒有任何關係。”
其中一名男子冷漠說道:“善意提醒一句,希望星上的法律沒有地球上那麼管用,每天都會有數以千計的人因爲各種原因而死去,而且不了了之,所以希望你們都能夠多一個心眼,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場很多人神色一凜,有些人開始不着痕跡地和周圍的人拉開距離。
“最後一句,祝你們好運。”這名男子說着,將暗門打開。
嗖嗖嗖!
很多人簡直是爭先恐後般向門外衝出。
班銘倒是不急,見沒有人再搶着出去了,這才和兩女一起走出了暗門。
外面的確是一條髒亂不已的巷子,許多垃圾隨意丟棄,散發着腐臭。
不過,班銘覺得這大概是偷渡集團的人有意爲之,讓普通人對這條巷子敬而遠之。
重力和地球上沒有明顯區別,班銘三人身形離地飄浮,朝着巷子外飄去。
就在飄在最前方的班銘離開巷子的剎那,一道勁風從側面呼嘯,朝他臉上攻擊過來。
班銘神色不變,早有預料般身子微側,躲過抓向自己面龐的手爪,隨即一拳轟出。
偷襲者從班銘拳頭上的勁氣波動判斷出了他的修爲境界,發出一聲不屑冷哼,也是一拳打出,氣勢卻又比班銘這一拳高了數籌不止,而且勁氣激盪,引得周遭空氣爆響,分明已經是地境下品的修爲!
雙拳相擊,血肉炸開,碎骨崩射。
一聲充滿不可置信的慘嚎隨即響起。
慘嚎的自然不是班銘,偷襲者自以爲看透了班銘的修爲,以爲穩操勝券,卻做夢沒想到班銘的肉身遠遠超越其境界,如今的他,光以肉身而言,已經直追地境上品武者。
一擊建功,班銘得勢不饒人,左手五指一張,就抓住了偷襲者的面門,碎雲掌勁透掌而出,隨即,一聲沉悶的震響從後者腦袋中發出。
班銘五指一鬆,偷襲者的面龐以怪異的表情扭曲着,毫無聲息地軟倒在地,從其七竅之中咕咕流出了混着腦漿的血液。
見這血腥一幕,楊雅人和夕夢研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夕夢研感覺自己有些反胃。
她們都沒想到,班銘竟然會這樣乾脆利落地殺掉對方。
這不是殺雞殺狗,而是殺人,可是班銘做起這種事情來,卻彷彿拍死蒼蠅一樣簡單。
“啊!啊——”不遠處響起驚叫,另外有兩人神色驚恐,掉頭就跑。
班銘一眼看出,這兩人是地上這人的同夥,不過他沒有趕盡殺絕,任他們離去。
而且,面容可以遮擋,但氣息無法改變,班銘認出,這三人其實也是偷渡者,搶先衝出來之後,就躲藏在這裡伏擊後面的人。
五公尺外的那處垃圾堆中,胡亂丟棄在那的四具偷渡者屍體,就是鐵證。
這幾名偷渡者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踏上希望星之後,最初的危險不是來自希望星上的人,而是和自己一同偷渡而來的偷渡者。
偷渡者之中,果然是蛇蟲鼠蟻什麼都有。
班銘暗暗搖頭,回頭看了一眼,幾名落在後面的偷渡者身子微僵,謹慎地後退兩步,不敢靠近。
剛剛一幕雖然電光火石,但誰都看得出來,這人不是善茬。
“走吧。”班銘向兩女傳音一聲,身形加速掠動。
兩女對視一眼,隨即跟上。
不久,他們三人脫去了身上的僞裝,走上了街頭。
“班銘,真沒想到,你下起手來挺狠的。”夕夢研終於忍不住傳音說道。
“殺該殺之人,只求問心無愧。”
班銘說得簡單,但確實是他的真心話,他一般不對人下殺手,然而真該下殺手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
夕夢研接受了班銘的這個理由,不過,對於班銘能夠面不改色地殺人,她心中難免是有些驚疑難平。
因爲,班銘並不像是第一次殺人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