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老頭你能夠參加這個酒會的原因是什麼?”楊雅人腦袋微歪,眼神天真無邪。
聽到這話,在場很多人都啞然了。
誠然,蓋爾森在西聯邦政府中沒有任何公開身份,然而,他天境上品的修爲,就已經讓他擁有足夠的話語權,擁有參加這個酒會的資格。
而身爲當事人的蓋爾森自然是不好自己誇自己修爲高深,他神色平靜,似不願與一個小丫頭做口舌之爭。
“因爲他有守護人類的修爲,是當世太陽系人類的守護神之一。”西聯邦政府總統萊昂盧瑟聲音溫和地代替蓋爾森說道。
楊雅人瞭然地點點頭,道:“哦,也就是說,只要修爲足夠強大,就有資格參加這個酒會了,對吧?”
在場很多人聞言,都是相視輕輕微笑,覺得這個女孩說的這句話其實相當於是廢話了。
如果連天境上品強者都沒資格參加這個酒會,那就沒有人有這個資格了。
唰!
就在很多人相視微笑的時候,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視野中晃了一下。
旋即,就聽到了一聲悶響。
蓋爾森雙手捂着小腹,像是痙攣一般身形顫抖着,跪在了地上。
然後哇的一聲,鮮血如噴泉一般呈柱狀從蓋爾森嘴裡噴出,四濺開來!
所有人都被這突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臉色大變。
這麼多人中,就只有包括舒清南山烈在內的天境上品強者,纔看清了剛剛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楊雅人說完那句話的下一瞬,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就到了蓋爾森的面前,然後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拳打在後者的小腹處!
無法想象這一拳中蘊含何等偉力,竟然將一名天境上品強者打得吐血跪地。
更恐怖得是,這一拳的力量完全在蓋爾森的體內爆發,沒有對外界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破壞,這種對巨大力量的絕對控制,讓舒清等人都是心中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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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爾森至少吐了半斤血,才緩過氣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顫慄而驚恐地擡起頭來,眼眸中流露出的神色,是絕對不該在他這種級數的強者眼中會流露出來的……驚恐!
“你、你竟廢了我的修爲?”蓋爾森聲音嘶啞中,透着絕望和不可置信之意。
此言一出,在場衆多可以影響到太陽系人類未來命運的巨擘級人物紛紛再度色變,同樣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旋即,猛地將目光盯在了彷彿從來沒有動過的楊雅人身上,眼中流露出了和蓋爾森類似的驚恐。
楊雅人臉上的笑容依然純潔得像是懵懂無知得少女,聲音悅耳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張老臉而已,現在你可以離開這個酒會了吧。”
噝……
酒會大廳中,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很多人終於反應過來,剛剛究竟發生了何等可怕而荒誕的事情!
可怕的是,竟有一名天境上品強者在他們面前生生被人廢去了一生苦修的修爲。
荒誕的是,楊雅人,一名不到二十的女孩,竟然有廢去一名天境上品強者修爲的能力,更荒誕的是,這其中的原因,就僅僅是她想要趕蓋爾森離開這個酒會而已!
任何一名天境上品強者,對於太陽系人類而言都是瑰寶般的財富,其價值已經無法用金錢衡量。
而如今,僅僅因爲一個女孩的喜怒,就一下損失掉了。
還有比這更兒戲的事情嗎?
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多半會造成比第二次世界會議還要巨大的轟動。
“你——噗——”
蓋爾森萬沒想到,僅僅是因爲這樣的原因,自己一生苦修化爲烏有,一時氣火攻心,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之後,居然被生生氣暈。
整個酒會大廳陷入了異樣的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着楊雅人,許多人眼中都有了深深的驚恐和警惕。
唯有班銘,雖然也因爲楊雅人的強大以及狠厲出手而感到震驚,但卻更多的是無奈和同情。
無奈的是,佔據楊雅人肉身的“大門板”不太可能會受到他的約束,同情的是,蓋爾森沒中過“衰仔符”運道卻着實有點衰,惹誰不好居然惹到神話之門?
短暫的寂靜之後,舒清緩緩開口了:“你到底是誰?”
隱隱然,從舒清、南山烈以及方石身上,有威壓釋放出來,鎖定住了楊雅人。
“我?”楊雅人伸出纖蔥般的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然後眼睛彎成了月牙,笑嘻嘻地道:“就跟你們說的,太陽系人類的守護神啊!同時還兼任班銘的女朋友!”
楊雅人說着,就伸手緊緊挽住了班銘的胳膊。
在場很多人的臉色頓時古怪起來,一些人面面相視間,發現對方眼中都有絲絲如釋重負之色。
而班銘則是暗自嘀咕,如果你真肯守護太陽系的話,那估計直到時代終結,太陽系人類都能安然無恙了。
而且,班銘雖然早就知道,楊雅人被神話之門分身附體之後,就已經今非昔比,卻也沒想到,會強得如此離譜。
縱然蓋爾森從頭到尾都疏忽大意,根本提防過楊雅人,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趁其不備廢掉修爲的。
西聯邦總統萊昂盧瑟臉色十分難看,聲音微寒地盯着班銘道:“班銘,可否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解釋?
班銘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聳了下肩膀,道:“就如同你們看到的,我女朋友脾氣有點不好,大家多多包涵。”
如果蓋爾森還醒着,聽到這話多半又會被氣暈,因爲幾句話就廢掉一名天境上品強者的修爲,這脾氣何止是“有點”不好而已?簡直壞到破錶了!
“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什麼。”班銘自顧自說道:“雅人之所以會有現在的修爲,也是有原因的……諸位應該都知道,她在獸王星受過重傷,後來我帶她到了光幕後的世界,發生了一些事情,使得她現在修爲飆升……”
班銘說到這裡,就沒有再往下說。
很多人聞言,眼中都出現了震動和驚喜之色。
關於班銘爲什麼能夠在短時間裡修爲暴漲到天境上品,已經有了不少揣測,其中最被接受的就是“奇遇說”,認爲班銘是在獸王星或者光幕的世界裡獲得了不可想象的天大奇遇。
這樣的說法一直沒有得到證實,而現在,似乎沒有懸念了。
如果說,出現一個無比妖孽的班銘,還可以解釋爲他是萬年一出的絕世奇才,那麼,連他的小女朋友也能在短時間裡修爲暴漲到這個層次,那就絕對不是巧合了!
奇遇!果然是天大的奇遇!
在場一些人忍不住心臟砰砰跳,腦子裡都是同一個想法,假如自己也能得到這樣的奇遇……
至於班銘沒有將奇遇的內容詳盡地說出來,在場衆人都能理解,換做是自己,也不會公然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奇遇內容。
然而他們不知道,班銘沒有繼續往下說的真正原因是——他編不下去了。
沒辦法編出一個合情合理能夠讓大家都能接受的奇遇內容。
其實他是小看在場衆人的接受能力了,因爲既然是奇遇,那麼必然不合常理,越是離譜,或者越會讓人相信。
一些人看向蓋爾森的眼神帶上了憐憫,這傢伙被廢得着實冤枉。
在他們看來,此時的楊雅人就好像是持有槍支的小孩,掌握了強大力量的同時,卻不懂得將這力量用到最合理的地方。
很快有人將蓋爾森帶了下去做緊急救治。
“不管是脾氣壞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終究是做出了惡行,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看着蓋爾森被擡走,西聯邦總統萊昂盧瑟聲音微冷地說道,壓抑着胸中強大的怒氣。
只有他最清楚,爲了將蓋爾森培養出來,西聯邦耗費了多少資源和財力,暗地裡又造成了多少犧牲。
而蓋爾森也成爲西聯邦政府提升自己話語權的重要砝碼。
而現在,這份籌碼,卻被楊雅人一拳給毀了,這如何讓萊昂盧瑟不怒?
不過,憤怒歸憤怒,在政壇打滾一輩子的他,還是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什麼,只能就着形勢,將利益最大化。
他知道,當自己這句話說出口,就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他所預想中的那樣發展。
克羅斯家族首先就站了出來表明態度:“不錯,天境上品強者,乃是太陽系未來的柱子,現在平白少了一根,雖然班會長你是打敗了外星強者的英雄,也不能僅僅用一句‘脾氣不好’敷衍過去。”
“在下也認爲,是該給個交代。”霸業會龍騫把玩着手中一串金絲楠烏木手串,淺笑着說道。
其餘一些人雖然沒有出聲附和,但一個個也都看着班銘。
班銘笑了笑,道:“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麼樣的交代?”
萊昂盧瑟這時候已經平靜了許多,淡淡道:“我們聚集在這裡,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如何讓太陽系人類變得更爲強大,能夠抵禦外敵……班會長既然有快速提升他人修爲方法,爲什麼不共享出來?讓世間出現更多的天境上品高手,提升人類整體實力,豈不皆大歡喜?說實話,這種事情,其實不該由我們提出來,假如班會長你真的是爲大局着想的話,自己就該有所動作,而非由我們提出,當然,如果你只是想守着這些東西,謀求個人名利的話……”
很多人微微色變,因爲萊昂盧瑟這番話可謂字字誅心,句句不離大義,如果班銘守着自己的“奇遇”不公佈出來,所有人就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懷着私心,只想一個人當救世主,提升個人聲望,獲取巨大利益!
簡而言之,暗示班銘其實比陳琛好不到哪裡去!
班銘皺起了眉頭,沒想到自己爲了人類拼死拼活跟西索戰鬥,到頭來這些人眼中就只有貪婪?
“咯咯咯咯……”輕笑聲響起,楊雅人挪揄地看着班銘,道:“班銘,真是替你不值啊,一羣兔子叫嚷着要讓獅子交出自己的爪牙,大概也只有人類纔會做出這麼誇張的事情來。你皺着眉頭不會還想跟他們講道理吧?依我看乾脆都殺了,一乾二淨咯。”
此言一出,包括萊昂盧瑟在內的很多人都不禁現出一絲驚恐,忍不住齊齊退了一步。
不是他們膽子小,而是蓋爾森慘烈下場在前,使得他們對楊雅人極爲忌憚。
“雅人!”身爲楊雅人舅舅的呂昊陽不得不出聲了,沉聲說道:“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動不動就拿人性命做威脅?而且從剛剛看到我,卻一直連招呼都不打一下?”
班銘很想告訴呂昊陽,如果是真正的楊雅人肯定是會對你打招呼的啊,可惜的是你外甥女現在是被奪舍了啊,根本就不認你這個舅舅啊!
“道理很簡單咯。”楊雅人看了呂昊陽一眼,就用促狹的目光看着萊昂盧瑟,說道:“就比如說,大家都覺得你的老婆很漂亮,所以爲了人類的基因鏈得到優化,你捨得把你的老婆拿出來共享嗎?”
“你、你——這怎麼能混爲一談?”萊昂盧瑟氣氛得直打哆嗦,有一半卻是被嚇的,心虛地想,她怎麼知道我有這方面的愛好的?
楊雅人的聲音在這時陡然淡漠下來:“東方有一句古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們只看到了班銘風光的一面,卻根本沒想過,他爲此付出了多少代價……有句話我說在前頭,如果再有人打着剛剛那樣的主意,不管他是誰,在我這裡,就都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聽到略微加重語氣的最後一字,萊昂盧瑟等人都是覺得身體發寒,絲毫不敢將這話當成一句簡單的威脅。
因爲這女孩,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而班銘則是有些詫異了,沒想到楊雅人寧願自己做惡人,幫他化解了這個局面。
“這杯酒,到底還喝不喝呢?”舒清這時候聲音柔柔地說道。
衆人聞言,紛紛反應過來,連忙舉杯,至於酒杯裡的酒是什麼味道,那就千差萬別了。
舒清放下酒杯之後道:“好了,閒話就不說了吧,班銘,你就跟大家說說,你和西索的那一戰的經過吧。”
班銘微微點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說出自己在路上就想好的說辭:“我跟他交手的過程並不長,他身上有數件法寶,威力很是強大和詭秘,不過我通過陣法與他周璇,最終利用他太過輕敵的缺點,抓住了一個機會,將他重傷,他循着第三空間跳躍點離開了太陽系,而我也因爲受了很重的傷,修養了這好幾天才恢復過來。”
簡單幾句話,讓在場衆人確定了好幾件事情。
首先,西索擁有的果然就是傳說中的法寶,其次,班銘懂得陣法,而從修爲上來說,的確是不如西索,再次,西索和班銘一戰的最終結果是兩敗俱傷。
對於班銘所言,在場許多人縱是人老成精,也無法確切地判斷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就當日情形而言,西索手中那面可收人元嬰的黑幡,明顯就是法寶。
而西索也曾呼喊過“鎖空陣”,並且因此追殺班銘,可見班銘的確是懂得陣法。
而這些,皆像是光幕後世界修仙者的手段。
事實上,的確是有人在暗中懷疑,西索會不會就是光幕後世界的修仙者,而不是從第三空間跳躍點過來。
“陣法的威力,有那麼強大?”萬龍軍團軍團長華天尊眼神異樣地道。
其餘人也是眼神中有着絲絲激動和渴望,但有楊雅人笑盈盈地看着,打死他們都不敢說出讓班銘“共享”之類的話了。
陣法,這對於現在的太陽系人類文明來說,絕對是一個從未涉足過的陌生領域。
在場一些人,也就只有在進入光幕後的世界後,纔有幸見識過幾次,當時便已經倍覺不可思議。
在他們看來,陣法應該也是班銘在光幕後世界所獲得的“奇遇”之一。
不過,和他們想象中班銘會“敝帚自珍”不同,這一次,班銘主動開口;“有些東西我還沒有想好,過段時間,我也許會整理出一些和陣法相關的東西來,到時候大家可以一起參詳下……”
衆人聞言,不禁面露喜色。
如果班銘一開始就主動說會傳播出一些東西,他們或許還會覺理該如此,然而有了先前蓋爾森的“慘劇”,他們都不禁有種“受寵若驚”以及“賺到了”的感覺。
事實上,自從意識到太陽系人類的薄弱之後,班銘就一直在想能有什麼是自己能做的事情。
他現在所掌握的頂尖武學是不少,然而武學這種東西,是要看人看境界來的,沒有積累和沉澱,就算有一門絕世武學擺在面前,也沒辦法修煉到高深境界,反而可能會成爲絕大多數人的魔障。
思來想去,班銘最後想到了陣法。
和武學同樣,鑽研陣法也需要資質,不過是和武學毫不相干的資質。
也許一個人在根骨方面很廢,沒有修煉武道的天賦,卻可能在陣法上面是絕世天才。
比如舒雪,就是一個十分生動的例子。
而且,和武道需要循序漸進不同,只要鑽研陣法的人陣法資質足夠妖孽,完全可以速成,三五年之內,就可以掌握威力極爲恐怖的陣法。
正因爲可以速成,所以陣法才最有可能成爲迅速增長太陽系人類整體實力的利器,讓許多沒有武道天賦的人擁有屬於自己的護身之法。
不過,正如班銘所說,有些東西他還沒有想好。
他現在的想法是,將自己所領悟的陣法系統整理好,編出一套真正的循序漸進的陣法修煉教程。
回想自己教導舒雪的方法,着實是有些太過粗糙了,舒雪能有今日的陣法造詣,大半還是靠她自己的天賦,觸類旁通,而不是班銘的教導手法夠好。
假如只靠他自己,想要編出這麼一部具有跨時代意義的鉅著,無疑是一件艱難非常的事情,可能花費五年十年都不一定能夠真正完成。
可是幸好,他已經徹底掌控了太極圖。
太極圖就好像是一臺無比精密的電腦,當然性能要比電腦要高出了不知道多少萬倍。
有了這臺超級電腦的輔助,他想要系統整理自己對陣法的所有領悟,就變得不是那麼困難了。
接下來的氣氛變得緩和了許多,衆人都下意識地忽略掉了蓋爾森。
不管蓋爾森過去有多強大地位有多崇高,現在的他已經毫無價值。
相比之下,廢掉了他的楊雅人,反而更加具有價值。
雖然楊雅人有些小孩心性,但這樣的人控制或者利用起來其實反而沒有那麼複雜,關鍵是用對方法。
“班銘,你知道第三空間跳躍點在哪嗎?”突然有人向班銘提出這麼一個問題。
班銘微微點頭:“我知道。”
很多人頓時愣住,然後面面相視。
在場一些人其實還在懷疑西索是不是光幕後世界中的修仙者,然而既然第三空間跳躍點真的存在,那麼他是外星人的可能性又大了兩分。
“那你覺得,第三空間跳躍點是不是該封閉起來?”
問出這句話的人,是還未正式上任的太陽系聯邦總統柳青松。
在場不少人心生異樣,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年人而已,卻已經有了這樣的地位和影響力,連新政府總統都要徵詢他的意見。
這個問題,班銘其實想過,此時聽到問起,沒有怎麼考慮就道:“對目前的太陽系人類而言,封閉第三空間跳躍點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恕我直言,如果西索有朝一日捲土重來,以太陽系人類現有的手段,恐怕很難擋得住他。”
在場有不少人都經歷過一星期前的那一戰,腦中頓時浮現出西索強大得不可一世的無敵之姿,便知道班銘所言不虛,一顆心都紛紛沉了下去。
接着便聽班銘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只是暫時阻他一段時間,還是有辦法可想的。”
在場很多人頓時眼睛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