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轉,轉眼間已是兩天過去。
“我……日……啊!”張放板着臉,盯着教室裡那張沒人的座位,心中發出感情受到欺騙之後的怒吼咆哮。
南榮三中,對高三年級學生來說非常重要的期中考試,如火如荼開始進行。
第一天是文化課考試,第一門考試即將開始。
可是,班銘……沒出現!
而且,他始終手機關機!
事實證明,不要隨便欺騙一個人的感情,尤其是一箇中年男人的感情。
張放想起星期五那天班銘信誓旦旦的保證,就一肚子邪火,暗中咬牙切齒。
考完第一門課,張放連忙詢問和班銘關係最好的席夢妍,後者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班銘到底在哪兒。
邪火更盛的張放最終決定去調取學校監控各路段的監控,最後發現,班銘居然是離開了校園一直未歸!
“沒事的,沒事的,就算文化課缺考了,只要明天的武考能趕上就行。”張放深深呼吸,心裡這樣安慰自己,想了想還是沒有聯繫班銘的家人。
第二天很快到來。
武考被細分爲境界測試、內元控制、飛行術以及武學演練四個環節,每個環節都有嚴格的評分標準,最後所有的分數相加,就是最終成績。
今年的流程和往年並無不同,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
掌握有特招名額的來自各大高校的考察官並沒有親臨現場,而是在專門的房間裡通過數十個高清監控觀察參加考試學生的表現,對某些表現比較突出的學生着重關注,若是覺得達到特招條件,吩咐下去,立刻就會有隨行的人員迅速與之接觸。
“呵……呵呵……”
考場外,張放那張本來不苟言笑的面龐嘴角抽搐地笑了起來,暴怒在眼中翻騰。
如果班銘僅僅是以前的那種水平,他還不會如此暴怒,可是,昨天調了監控之後他發現了班銘和席夢妍比拼飛行術的畫面,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小子果然是飛行術方面的天才,憑藉着出衆的飛行術,被五大高校特招可說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如果班銘真的進了五大高校,對張放來說不僅僅是榮耀,更有十分可觀的獎金!
前提是……他來參加武考!
而偏偏,班銘不知道是幹嘛去了,居然一直出校未歸!
眼見武考已經進行到了一半,張放掏出手機給剛剛結束完內元控制測試的席夢妍打電話,得到的回答是,班銘還是沒有聯繫她!
“我日啊!”張放再度心中怒罵,一方面怒其不爭,另一方面爲那一大筆獎金與自己失之交臂鬱悶不已。
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直到下午四點左右,武考徹底結束,班銘都沒有出現,張放徹底死心了,臉上不時地露出一抹邪笑。
一些學生看見張放那張冷麪泛着古怪的笑,都是莫名打了個寒顫,遠遠避開,覺得有人也許要倒黴了。
而席夢妍也是氣呼呼的,暗暗咬牙不已,這頭豬,難道不知道這次期中考試是他進入五大學院最好的機會嗎?
身爲早已經被各大高校記錄在案的天才學生,席夢妍在武考中表現驚豔,綜合成績僅以兩分支差屈居學生會主席沐天奇之下,五大學院都是向她拋出了橄欖枝,並且許諾優厚的入學條件。
然而,席夢妍沒有答應任何一所學院,只說需要更多時間考慮,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只有她自己清楚。
同樣沒有做出決定的,還有沐天奇,理由跟席夢妍同出一轍。
“做得好。”得知班銘沒有參加期中考試,沐天奇對鍾離等人讚賞道。
“應該的,應該的。”
“爲了主席,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嘴上這麼說着,鍾離等人其實也是迷茫得很,他們倒是準備了一些手段,可是一樣都沒機會用上,班銘這小子自己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下午五點,武考剛結束不到十分鐘,學生們都被召回到教室靜候,而各大高校的考察官已經整理好材料,準備乘專車統一離開南榮三中。
這也是東聯邦法律規定,杜絕有學生對考察官行賄,索取特招名額。
武考從頭到尾,學生都沒機會跟考察官做正面接觸。
高三一班,席夢妍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教室門口,對張放低聲道:“張老師,班銘還沒回來?”
“沒有。”張放搖頭,一肚子火。
席夢妍點點頭,忽然施展飛行術飛起,從三樓一躍而下。
“你去哪?”張放一驚。
席夢妍不回答,身形如風,不斷遠去。
張放一看席夢妍飛行的方向,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一變。
“這丫頭瘋了!”
衝教室裡交代一聲不準亂走,張放也是立刻飛去,往席夢妍的方向追了過去。
以張放的實力,此刻全力施爲,速度非常驚人,在席夢妍快要到達校門口的時候將其追上,拽住胳膊將其從半空拉了下去,壓抑怒火道:“你想幹嘛?以爲自己是天才就可以無法無天?知不知道私下接觸考察官是會被開除的?”
“我只想讓他們等一等,給班銘一個機會!”席夢妍平靜道。
張放看着席夢妍平靜面容下隱藏的倔強,不由一陣頭大,最終嘆了口氣,道:“你回教室,我去說說看!”
“謝謝張老師,一切就拜託您了!”席夢妍忽然笑靨如花,退後一步,朝張放深深一躬。
張放瞪大眼睛無語,自己這是被利用了嗎?
失笑地搖搖頭,張放衝席夢妍揮揮手,自己則是一下飛去,朝校門口掠去。
席夢妍此舉也只是幫他下定決心而已,無論是爲了班銘的前途還是自己的獎金,多爭取一下總是沒錯的。
十來秒後,張放到了校門口,就看到一衆考察官正在校長等學校領導的陪同下準備坐上磁浮車,硬着頭皮飛了過去。
和校長北宮勳、兩名副校長以及高三年級主任王韜陪同的,正是來自五大高校的考察官。
“張老師?你怎麼來了?”王韜看見張放,頓時愣道,隨即臉色微沉,道:“我正想問問你,你們班的那個班銘是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考試居然缺考?”
張放露出一抹苦笑,飛到近前落地,對五位考察官道:“你們好,我是高三一班的班導張放,我們班還有一個學生名叫班銘,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在飛行術上尤有造詣,但因爲一些意外耽誤了這次期中考試,我想懇請五位考察官能夠派一個隨行的人留下來,看看我那名學生的表現。”
“飛行術有些造詣?呵呵,恕我直言,連這樣重要的考試都能缺考的人,可見並無多大紀律性,這樣的人就算是絕世天才,我們龍槐學院也不會招收。”龍槐學院的考察官搖着頭笑道,語氣中卻透着不屑和倨傲。
雖然說南榮三中是區重點中學,但整個東聯邦的區重點沒有三百也有兩百,這種學校就算出現天才也天才有限。如果是聯邦重點高中的學生,他或許還會多做考慮一下。
“我們紫東學院也不需要。”
“規矩就是規矩,如果他真的優秀,儘可在高考時再好好表現,想要開這樣的特例,我們江府學院不能答應。”
“的確不能壞了規矩,希望他能在高考好好表現吧,我們江府學院也無法破例。”
最後只剩下東聯邦第一軍事學院的考察官沒有表態。
這名考察官身形挺拔如鬆,國字臉,目光堅毅,身上有濃濃的軍人氣息。
沉思了幾秒,這名考察官看着張放說道:“能夠讓身爲班導的你不惜破壞規矩也要來到這裡爲他說情,我相信他本人也不會太差勁,我會留一個人下來觀察他。”
張放本來沒有抱什麼希望,卻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對紀律方面更加要求嚴苛的第一軍事學院鬆了口,這讓他大喜過望,強忍激動道:“請放心,我那名學生一定不會讓貴校失望的!”
就在這時,龍槐學院的那名考察官發出了一聲明顯帶有不屑的輕笑,對第一軍事學院考察官道:“周教官,你們第一軍事學院還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周圍都是久經世故,知道他在諷刺,說得好聽是不拘一格,說得難聽是什麼樣人都想要。
所謂同行是冤家,同是五大高校的考察官,每年都相互爭奪優秀學生,久而久之考察官彼此間生出敵意甚至仇隙並不是很奇怪的事,聯邦新聞裡甚至還報道過考察官大打出手的勁爆畫面。
而周教官本名周懷瑾,數年前就跟龍槐學院這位名爲馮太真的考察官因爲爭奪一個優秀學生而有過摩擦,暗生仇隙,這時候的爭鋒相對冷嘲熱諷算是文雅的了。
張放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忍耐着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