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看見是蘇華音一身駝色時裝裙,手上拿着酒紅色的皮包,臉色精緻的妝容讓她看起來非常年輕,而且風韻猶存。踏着黑色的高跟鞋,款款走來。
看着光鮮的蘇華音,蘇惜芩說不出什麼感覺,自從薄東英告訴她,她可能是阮綰的孩子,對蘇華音有種陌生人的感覺,此時,依舊是陌生,淡淡的看着走過來的她。
“我正好有事想找你。”蘇華音站在她跟前的時候說。
蘇惜芩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找我什麼事?”
蘇華音轉頭四處望了一下,“找個地方我們坐一下,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蘇惜芩其實也是想問一問蘇華音一些事的,於是便說:“那到希爾頓裡的咖啡廳裡坐吧!”
..。
兩人選擇到了比較僻靜處坐着,因爲早,咖啡廳並沒有多少人,空中揚着悠閒的音樂,蘇惜芩點了一杯熱咖啡,輕抿一口後,直奔主題。
“你找我什麼事?”
同是喝了一口咖啡的蘇華音,擱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淡薄的望向蘇惜芩。
“薄東英跟你說了什麼?”
“你覺的他會跟我說什麼?”蘇惜芩不緊不慢的看着她。
其實她知道蘇華音知道一切真相,但是蘇華音不會願意說,或許,她還想掩飾一些真相,現在出口詢問她,無非是想從她口中得到一些資訊,然後做出對策。
“他是不是說,他是你的父親,阮綰是你的母親?”蘇華音的聲音帶着幾分諷笑。
蘇惜芩沒有應答,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說:“所以這是真的?”
蘇華音目光凌厲的對視着她,擡了擡下巴,“薄東英是你的父親,但是你母親不是阮綰,其實櫻河我們住過的地方,那裡的人都知道,我的女兒就叫蘇惜芩,在你八歲那年我收養了惜雪,這是大家衆所周知的事。”
那天薄東英對她也是說過,蘇華音生的女兒就叫蘇惜芩,而不是叫蘇惜雪,難道她真的是她的女兒?她不是阮綰的女兒?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底衍生出一股落寞,擱在膝蓋上的兩隻手緊緊的扭絞在一起,隨後就問了。
“那爲什麼我是你的女兒,你對我卻這樣狠?”
蘇華音突然嘴角噙了一抹笑,影影綽綽的光影下,她的臉顯的有幾分陰沉,出口的話也隨着冷漠。
“知道爲什麼一直以來我不願意提你的父親,甚至不准你問的原因嗎?”
突然,蘇華音的眼睛瞪了起來,“那是因爲薄東英不顧我的願意,強迫我,你是在他的強行下有的。”
蘇惜芩聽到心裡的那根弦崩一聲,斷了。
在還小的時候曾經想象過父親,她想過母親不願提父親,肯定是父親做了對不起母親的事,或是父親拋棄母親,或者還有其他原因。
唯獨從來沒有想過父親強J了母親,而她是強行之下來的產物,她的由來竟然和孩子如出一轍,都是難以啓齒。
她張了張嘴:“所以這就是你這幾年不待見我的原因?”
聲音很沙啞。
“是你的父親毀了我一生,你讓我怎麼對你?”蘇華音語氣咬牙切齒。
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張開眼,看着她猙獰的臉,低低的說:“那你爲什麼要生下我?你完全可以不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的。”
“你父親害了我一生,我怎麼可以毀了這個證據,往後要揪出他的所犯下的錯時,我上哪兒去找證據?”
她突然冷笑兩聲,之後仰天嘆息,“原來這就是你不待見我的原因。”
蘇華音冷嗤一笑:“能把你養大,供你讀書,已經是對你仁慈了。”
“呵呵,是呀,仁慈了,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說完,她再次看向蘇華音,嘴角掛着譏哨。
“可你不但忘恩負義,蘇惜芩你還真是和你薄東英一樣,都是心狠之人。”
蘇華音說到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的,本是尖瘦的臉,在這一刻比猙獰更可怕了。
聽着蘇華音話,她嘴角扯起了弧度,漸漸的擴大。
“狠心?究竟是誰狠心?”她說。
正在這時,快被她捏成碎片的手機突然奏起音樂,但她還是沒有打住,依舊在說。
“你對他的恨,全部擱在我身上。”
蘇華音咬着牙,瞪着她,恨恨的說:“如果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她面無表情的佇立着,耳旁嗤嗤的涌進蘇華音的聲音,她的每個字,和着手機的鈴聲擲地有聲的滴進她的心間。
她最終還是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她將那一串數字看的清清楚楚,是溫琳打來的。
看了幾秒,垂下手,沒有掛斷,也沒有接聽,任它響個不停。
她的目光再次對上蘇華音的臉,沒什麼焦距,聲音很輕,很飄的。
“你找我就是跟我說這些?告訴我,你恨我的原因?”
蘇華音垂眸冷笑,伸手執起那杯還散着熱氣的咖啡,低頭輕抿一口,“我知道你最近想着如何恢復記憶的事,其實你八歲前的事,我倒可以告訴你是什麼樣的?”
蘇惜芩輕笑一聲,原來這纔是找她真正的目的。
只是她會願意把那些過往告訴她?她主動找來,是別有心思吧!不想她恢復以前的記憶,這裡頭有什麼特別的事嗎?她看着蘇華音,很冷淡的說。
“那你說說,我八歲前都有什麼?”
“其實你八歲都沒什麼特別的事,不過有一件事應該對你意義很大的,你八歲那年,遇到過白衍森,白衍森送過你一個訂情信物,那個信物就是傅寧靜手中拿着的那個。”
蘇惜芩皺了一下眉,“我記得你說過,傅寧靜纔是白衍森相遇的那個女孩,現在你竟然說是我,你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其實我當時是因爲白衍森的舉動,讓我氣憤,所以不想讓他知道,曾經那個女孩就是你,這也是我多年來,要把你還小的照片拿掉的原因。”
“那爲什麼現在願意告訴我了?”
蘇華音擱下手中的咖啡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