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扎來扎爾終於不負所望,找到了所謂的“魁塔勇士”,就是我這個千年難遇的倒黴蛋!
我現在超級後悔自己當時對扎來扎爾說自己看到了石頭裡面的星雲,悔得腸子都湛青碧綠的——能看到那石頭裡星雲,我一直懷疑是殘留在身體裡那種“梅”能量在作怪。
“所以,宇先生,我懇求您,請您幫忙,一定去把我的父親給找回來,”莎伊達非常誠懇地說:“這就是我們爲什麼熱切盼望您能來的原因,因爲這關係到我們族的生死存亡!如果我的父親和長老們回不來,我們卡加族就會分崩離析,那就等於自取滅亡。”
“啊……莎伊達小姐,恕我直言,您現在已經把卡加族管理得很好了,您就是一位稱職的族長,”我說:“爲什麼非得……”
“宇先生,您不瞭解我們的情況,情況複雜到超乎您的想想。在這裡,女人做族長,是不可能的,雖然我現在還在這個位置上。”莎伊達說。
“那麼,你們可以推選一位新的男性族長啊。”
“這就是內訌的原因,我們推選新的族長需要一套自己的程序,因爲根據族裡的規定,不能確定族長和長老死亡,就不能重新選族長和長老,我們卡族堅持這個原則;而加族則認爲必須重新選族長和長老,誰也不肯讓步。”
“是這樣啊,的確……比較麻煩。”我搖着頭。
莎伊達說:“最主要的是,我非常想找回我的父親和哥哥。我本來有三個哥哥,都戰爭中陣亡了,現在只剩下了我哥哥格雅斯,是我們家族唯一的男性繼承人,沒有了他,我們路其薩家族就斷絕了。所以,我懇求您宇先生,您一定要幫我。拉辛也告訴我,說您答應了扎來扎爾叔叔,會幫我的……”
莎伊達說着,單腿跪下來,流下了眼淚。
“哦莎伊達小姐,請您別這樣,”我有點不知所措,伸出雙手,可又不知道該扶不該扶,仍然遲疑着說:“可是,您怎麼能確定你父親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還活着?”
“我不能確定宇先生,這個需要您來確定,”莎伊達說:“即使是找不回來,能確定族長和長老們真的不在人世了,我們就可以重新選新的族長了,不會再有異議。”
我啞口無言,竟然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唯一讓我糾結的是,如果我答應了她,那麼不管在這裡找不找得到耗子和大塊頭,我他媽都得去趟那個該死的什麼什麼世界了!
“好吧,”我咬咬牙,說:“但是前提是您得幫我找到我那兩位兄弟。”
“太好了,謝謝您宇先生!”莎伊達高興萬分,站起來:“我這就打電話到我們族裡,如果見到您的兩位兄弟,一定把他們留下來好好照顧。”
“謝謝。”我說:“我還有件事情不明白,那兩個刺客是怎麼回事?”
“不太清楚,”莎伊達說:“但可以肯定他是神使的敵對派派來的,想阻止魁塔勇士去他們的世界。”
“哦……”我想了想,眼下大概也只有這個合理的解釋了。
莎伊達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用他們的語言講了一陣,掛了電話,說:“我給他們說了,讓他們查查,不過得明天才能有結果。”
“什麼?還得明天?”我大惑不解:“你們部族不能直接問問嗎?”
“您不明白宇先生,”莎伊達說:“我們族的營地在很深的山谷裡,那裡根本就沒有任何信號。爲了能聯絡,我們在一處高山頂上建立了一個秘密聯絡站,一切通訊都在那裡,也只有那裡能接到手機信號,有值班人員,他們接了電話,要趕回營地去通知族人。他們要下山,在山谷裡走很遠,所以……”
“哦哦,好吧,我明白了。”嘴裡答應着,可心裡感覺到堵得厲害,十二萬個不情願。
突然冒出了個邪惡且不符合我性格的操蛋念頭:找到耗子和大塊頭就開溜,把星雲石丟給他們,那個什麼什麼世界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不去。
我滴媽,想想可真怕……
從莎伊達房間裡出來,我被安排到一個小房間裡休息,門口有兩個人站崗,不知道是爲了我的安全還是防備我逃跑。
米博巴告訴我:“宇先生,晚上睡覺別脫衣服,警覺點,這裡亂得很。不過您放心,我們會絕對保證您的安全。”
他遞給我一支手槍:“宇先生,拿着這個,看到不認識的人您就開槍。”
“哦不不,我不要這個,”我急忙拒絕:“這裡的人我大部分都不認識,總不能見到人就開槍吧。再說,我會開槍,可是總打不中,還是不要了。”
“那,好吧,晚安,宇先生。真主保佑,做個好夢!”米博巴沒勉強,收起槍,彎腰給我行禮,走了。
做個好夢?談何容易!這破地方又幹又悶又熱,而且蚊子成羣。雖然蚊子不叮我(大概是因爲我身體裡殘存的梅能量的原因),可圍着嚶嚶嗡嗡的討厭。
我本來就失眠,盤腿坐了兩個小時,又枕着揹包半倚半躺,一夜都沒怎麼睡着,只是迷糊了一陣子,好歹一夜太平。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米博巴拿來一套他們族人的衣服讓我換上。
出來之後,一個族兵過來,遞給我一支衝/鋒/槍讓我揹着。
“我說了,我不太會用這個……”
“不是讓您使用它,宇先生。這是爲了防備狙擊手的襲擊,”米博巴過來說:“大家都一樣的衣服,這樣即使是有狙擊手,也找不到主要目標,是爲了安全。莎伊達小姐也一樣。”
他一指身旁,定睛一看,才發現他身邊站着的那個人是莎伊達,果然也穿上了男人的衣服,用花格圍巾蒙着臉,揹着衝/鋒/槍。
上車開路。這回好像人又多了一些,一共是7輛車,兩輛吉普在前面,後面還有兩輛皮卡和兩輛吉普斷後。
車上那些人一邊說笑一邊抽那種劣質的紙菸,好像很快樂的樣子,可他們說什麼我一句聽不懂,自然也搭不上話。
在塵土飛揚中繼續向東南走,快到中午的時候,看到一塊破破爛爛的路牌,上面用阿拉伯文和英文寫着前面20公里就是賈拉拉巴德,他們把武器都藏起來,估計前面有哨卡之類的。
莎伊達接到一個電話,聽了一陣,又講了幾句,掛了,從後面拍拍我的肩膀,大聲說:“宇先生,部族裡來電話了。”
“怎麼樣?我的兄弟是不是……”
“族人說,20多天前,他們的確見到了兩/個/中/國人,一個個子很高,很強壯;一個個子矮,比較瘦……”
“對對,就是他們!他們還在部族裡?”
“沒有,他們說要去釋迦神殿,但那裡是禁地,族人不讓他們去。本來說好過幾天送他們去巴基斯坦回中國的。可只過了兩天,他們突然失蹤,不知去向了。”
“啊——!”我幾乎是慘叫起來:“這兩個混蛋……”
“宇先生,快到賈拉拉巴德了,您還去嗎?”
“不去不去!直接去你們部族的領地,快!”我拍着車門大叫。
本來我說去賈拉拉巴德,是因爲知道耗子他們最後的落腳地是那裡,如果族裡打聽不到消息,我得在哪裡打聽二人去向的線索;現在明確知道二人到了卡加族領地,還去那裡有毛用!
“好的好的,我們這就改路線!”莎伊達說着,拿起手臺對前面引路的兩輛車說了些什麼。
車輛開了一段,猛地叉到了一條向西南方向的土路上,更受罪了,顛簸搖晃得厲害,車隊彼此都看不見,只看到前面和身後都是飛揚的塵土。
車隊在山間峽谷中飛馳,到處都是亂石禿陵,偶爾會看到有些平地和山坡上開滿了成片成片的美麗鮮花——那是大面積種植的罌粟。
一直開到下午4點多,進入一條相對開闊的谷地,到處是禿陵沙丘,亂石成堆。
據米博巴說再有10公里就到了他們控制某某村子了,今晚在那裡過夜,然後要騎馬去他們族的駐地,因爲都是山路,沒法開車了。
正往前走,突然聽到遠處一聲槍響,砰——!
最前面的那輛吉普車打了個橫,一頭衝下了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