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絲猶豫了一下,過來草草和我擁抱、吻了一下——其實我知道她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願意和我在一起,一方面又礙於我和希爾拉這關係,她實在很爲難,她至少不知道該不該和希爾拉搶男人。
“請坐吧,伯爵閣下。”希爾拉讓我坐,過來一個女僕,給我們倒茶。
一邊喝茶,希爾拉一邊問我這兩天過得如何,以及對蓬凡那的印象,我都簡單地說了,對蓬凡那讚不絕口。
正說着,突然一道彩光從亭子外面射進來,直向希爾拉的頭部射去。
“啊——”我驚叫了一聲,我看到了,可手裡端着茶杯,希爾拉又在我對面,一時反應不及,茶杯裡的茶都晃出來了。
就在這一瞬間,就見希爾拉背後的一名女僕往前跨步一伸手,把那道彩光一把抓在手裡,反應之快、身手之敏捷,都讓我大吃一驚。
希爾拉仍然很悠閒地端着茶杯,連晃都不晃,面不改色:“那是什麼?”
女僕把手裡的東西送到希爾拉麪前,是一隻彩色的小鳥,還活着,嘰嘰直叫。
“一隻吉克鹿鳥,陛下。”女僕說。
“哦,放了它。”希爾拉擺擺手。
女僕一鬆手,那隻小鳥撲楞一下飛走了。
我說:“一隻小鳥竟敢襲擊女皇陛下……”
“不是襲擊,”希爾拉神色平靜地笑笑,伸手把頭上的髮卡摘下來放在桌子上:“這種小鳥以漿果爲食,大概把髮卡上的紅寶石珠子當成漿果了。”
“您的女僕的身手真好,反應如此快,讓人佩服。”
“還好,這是她們的工作。”
後來我才知道,希爾拉身邊共有16名女僕,分成四組,輪流保護希爾拉,幾乎寸步不離。莉勒就是其中一個組的組長。
她們都是從受過嚴格訓練的女武士中千里挑一挑選出來的,不僅要求長得漂亮,還要反應迅速,身手敏捷,武藝高強,更重要的是要忠心,能保守秘密。
她們的地位都相當高,享受伯爵的待遇。
阿莉絲說話了:“宇天龍閣下,女皇陛下認爲您一定有好多話要給我們說,是嗎?”
“啊,是的,”我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其實,我有些問題一直在心裡沒弄明白呢。”
希爾拉笑笑:“那麼,您請說。”
“好吧,第一個問題,”我說:“就是您去進攻迪那奎亞的海星島,雖然我在那裡戰勝了您,可仍讓我大惑不解:一個小小的海星島,甚至說一個小小的迪那奎亞,根本用不着您親自出馬去進攻,據昂萊維特大公告訴我,您手下有包括尤塔大公在內的二十七名海軍元帥,他們每一個都能征慣戰,拿下海星島都不成問題,您爲什麼會親自去呢?”
“哦,這個嘛,的確,”希爾拉笑笑:“當時的情況是,維卡門斯滅掉了五個想投靠我的內陸伯國,我很憤怒,想報復,所以就親自率領艦隊去彭匹赫納沿海去劫掠和攻擊,本來我沒想去奪海星島和進攻迪那奎亞,我知道你們太窮了,進攻你們也沒什麼收穫。”
“那怎麼後來又去了呢?”
“我做了個夢,夢見天神告訴我,如果我去拿下海星島,我會遇到我這輩子最想見到的人。而我這輩子最想見到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魁塔勇士,一個是我另外一個大天使姊妹,不管見到哪個我都很願意。同時我想到,海星島的戰略地位很重要,扼制住弗林瑟那海通往密魯戈大洋的咽喉,拿下來對我以後進攻彭匹赫納有很大用處。所以,我就讓手下給迪那奎亞也下了挑戰書,後來也親自去了,結果,我遇到了閣下您,就是這樣的。”
原來又是喬塔、非盧巴那幾個尖帽子“天神”搞得鬼!怪不得希爾拉冒冒失失地就衝過來了。
本來我還沒有這麼個疑問的,從被希爾拉抓住,和她以及她的手下接觸了一陣之後,有個強烈的感覺就是,當時的情況下,希爾拉根本就不可能那麼倉促冒失地去進攻海星島,那壓根兒就不是她做事的風格。
“唉唉,原來是‘天神’們把您鬧糊塗了……”
“沒有鬧糊塗,閣下,”希爾拉說:“這是天神的意願吧,我一直這麼認爲。”
“爲什麼呢?”
“因爲當時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希爾拉說:“您知道我們大型戰艦上的巨型火炮的威力,只要幾輪射擊,足以阻擋你們那些小船的圍攻。但是事實是,我們的火炮在第一輪射擊之後,竟然再也打不響了,更換了炮彈也打不響,您不認爲很奇怪?我認爲就是天神的安排……”
“啊……”我大吃一驚,回想一下當時海戰的情況,似乎希爾拉的大型戰艦的確沒怎麼開炮,原來是這樣,一定是喬塔他們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給動了手腳了。
“所以,閣下,我堅持認爲,是天神要讓我認識您,是他們把我交到您手裡的,因此,我根本就沒把那次失敗當成一回事,那是天神的意願,誰也對抗不了。我也這麼勸過我的姊妹阿莉絲,可她就是不信。”
“哼,我就是不信,他這麼無恥狡猾,怎麼會是魁塔勇士……”阿莉絲撇着嘴說。
“好吧,這件事我大概明白了。那麼,第二件事,”我接着說:“我來蓬凡那沒多久,也在皇城和四周逛了逛,發現,蓬凡那的人民都很勤勞,都在積極地工作,而且,大部分人只是中產階級,並不如我想象的富裕,他們只有通過努力工作纔可以養家餬口,而且皇城裡也有窮人和乞丐。”
“伯爵閣下真會觀察,”希爾拉端着茶杯笑起來:“您說得沒錯兒,蓬凡那就是這樣,我義父孟丘拉德陛下的名言在那裡:‘工作,纔有食物。’”
“陛下,難道,您認爲您的錢財還不夠多嗎?”
“錢財?哈,伯爵閣下,您知道錢財在我眼睛裡是什麼嗎?什麼都不是!”希爾拉說:“這麼說吧,我從十三歲就開始指揮船隊出海去搶劫,到現在,我搶劫來的錢財,可以把蓬凡那主島厚厚地覆蓋一層,您相信嗎?”
“啊……我當然相信。可是……”
“可是我不會把它們隨便地分給國民,我不會讓他們不付出任何勞動就坐擁大批的錢財,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那會讓人意志消沉,精神頹廢,失去信心和目標,沒了前進的動力,那樣國家也就會失去活力和生存的能力,那麼也就離滅亡不遠了,我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那您獲得來的錢財怎麼處理?就那麼堆放着?”
“不是的,閣下。所以您得知道,我的重要職責之一就是就把這些錢財合理地揮霍掉!”
“啊,揮霍掉?”
“嗯,”希爾拉笑着說:“您看,我們養着普涅上最龐大的艦隊和人數最多的軍團;我們有最大的皇城,最華麗的宮殿,最高峻堅固的城牆,有普涅上最高的建築,有最長的橋樑和最寬闊的道路,有最好的國民福利保障。各國的城邑鎮村都有最完善、最好的建築和設施。一些不和我們做對的國家遭到了災荒,我會毫不猶豫地給他們大量的錢財,幫他們度過難關……,即使是我這麼揮霍無度,可花銷的數量仍然比不過進賬的數量,所以,”希爾拉瞪着漂亮的大藍眼睛看着我:“不管我再怎麼揮霍,我仍然是普涅星球上最富有的皇帝!”
“好吧,我承認……那麼就涉及到第三個問題了陛下,”我說:“您看,您現在已經是皇帝,而且是普涅上最富有的皇帝,還控制着幾乎整個普涅大洋上的海洋航道,您的權勢已經登峰造極了,爲什麼還要挖空心思地回到彭匹赫納去呢?”
“這是使命,伯爵閣下,”希爾拉說:“狄蒙艾諾幾百年的皇室,被一個居心不良的敗類輕易地給毀滅了,我的親人幾乎都死在他手裡,現在狄蒙艾諾皇室的直系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有責任奪回狄蒙艾諾的帝國,有責任給我的親人們復仇!”
“我能理解……”
“您恐怕不理解,閣下。如果您手裡有個東西被別人奪走了,您會怎麼做呢?不外乎兩種,一種是無奈,任由他奪走;一種是奮起,把東西奪回來!我就屬於後者,我喜歡去奪別人的東西,而絕不允許我的東西被別人奪走,就是被奪走了,我也要把它奪回來,除非我心裡願意給予,否則,我這裡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被奪走的!”
“好吧,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我說:“您準備讓我怎麼辦?”
“很簡單,閣下,您得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殺回彭匹赫納,您也會得到您想得到的一切。”希爾拉以不容置疑地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