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夏花,那可是他預定的側妃,已經是煮熟的鴨子,擺到了他的碗裡,就等着他享用了。是的,檯面上的程序都走得差不多了,皇家要納民間女子,除非有天大的能耐,否則根本反抗不了。張家縱然在揚州城勢大,張夫人也是巾幗不讓鬚眉的英雄人物,可是面對皇家的力量根本反抗不了。現在張家母女都已經被“請”到了皇城,就等着採納的良辰吉日了。
可是偏偏就在距離良辰吉日還有六天的時候,張夏花突然不見了。這算什麼事情?劉景業當即就發了雷霆怒火,讓人嚴查此事,並全力搜尋張夏花的下落。
張夏花對劉景業來說可不僅僅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那麼簡單。張夏花在古醫上有着非常高的天分,這是連太醫院的太醫丞,號稱“柳三針”的柳懷濟都親口讚賞的。更別說她還直接參與了聚氣丹的煉製。如今聚氣丹已經成爲了一種非常重要的戰備物資。可以說,誰掌握了聚氣丹,誰就掌握的快速培養武者的能力。這意味着什麼,身爲太子的劉景業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因爲如此,劉景業才佈置了人嚴加監視保護張夏花。甚至連張夏花在皇城的消息都嚴密的封鎖着。沒想到現在竟然消失了。到底是誰?尋常人和勢力絕對不可能劫走張夏花。再說劉景業也知道那個追隨在張夫人和張夏花身邊的老僕人實力非凡,絕不會坐視張夏花被擄走。
“除非……”劉景業想到一種可能,不由的冷哼一聲,喃喃的說:“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
張夏花的確是在皇城。初來乍到,她就被皇城裡的一切震撼到了。彷彿完全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或者說坐上了時光穿梭機,從古代直接穿越到了未來。爲此,張夏花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
不過她並不開心,反而每天都過的很憂鬱。除非母親硬拉着她一起去逛街散心,她更情願待在家裡看醫書。她知道自己爲什麼來皇城。她不想來,可是她只能來。偶爾她會想起那個叫習天擇的男人,可越想她竟然越發現那個男人在自己腦海裡的模樣越來越模糊了,這讓她越發覺得悽苦。
唯一聊以慰藉的大概就是那多如瀚海的醫書吧。張夏花不是一個固步自封的人,相反她很會學習,也會主動的去學習。她以前只能看古醫書,因爲揚州城裡只有古醫書。而現在,她接觸到了現代醫學知識。這對張夏花來說簡直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心情陰鬱,日子難過,她就一跟頭扎進了知識的海洋。現代醫學知識極大的擴寬了她的視野和知識體系,她樂在其中。
這天,就在她準備進入“學習室”學習的時候,她的“乾坤令玉”突然響了起來。來到皇城之後她自然也配發了乾坤令玉。然後裡面就出現了一個自稱是喬森的人。喬森是誰?張夏花不認識。可就在她準備掛掉通訊的時候,對方卻說他是習天擇的朋友。
然後,張夏花就被喬森說服了。喬森的確是個非常精於說服的人。明明兩人之前不曾相識,他卻說動了張夏花相信他。再然後,張夏花就和張夫人商量。跟着張夫人也被喬森說服了——說服張夫人當然不容易,可喬森還是辦到了,因爲他赤.裸裸了分析了張氏母女現在的處境,以及坦誠自己邦聯軍紀委的身份,並承諾給予她們政治庇護。
邦聯方面爲了能夠儘快搞出超級傳染病毒的解藥,當然是一路開綠燈。
最後張夫人拍板決定,讓張夏花去邦聯!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受委屈,嫁給什麼皇太子。但同時,張夫人卻拒絕一起走。她既要留下來給張夏花打掩護,同時也是爲了保全張家家業。如果她也跟着走了,那張家上上下下千口人可就全完了。
於是,在邦聯間諜力量的運作下,張夏花就這樣消失了。而張夫人則一臉盛怒的指責負責看護她們的皇家侍衛,斥問他們爲什麼自己的女兒 不見了,等等。
此時,張夏花就待在皇城巨舟下層的一戶普通人的家裡。當然,所謂的普通人只不過是看起來像是普通人罷了,實際上他們卻是邦聯華區安插在帝國首都內的間諜。
“到了邦聯,就可以見到習天擇了嗎?”懷春的少女已經不止一次這麼想了,每次想起來臉頰都微微發燙。不過一想到母親,她又神色安然。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又如何肯和自己的母親分開?
這個時候竅門的聲音響了起來。張夏花說了一聲請進。進來的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女人,臉上畫着只有普通人才會有的低品位妝容。她手裡端着午餐,菜色也尋常,一疊小炒肉一疊炒青菜,還有碗紫菜湯和一碗米飯。
張夏花站了起來,知書達理的說:“謝謝王姐。”王姐笑道:“張小姐客氣了。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張小姐不要嫌棄。”
張夏花說:“不會的。嗅着就很香,王姐的手藝一定很好。”王姐笑着說;“哪有什麼手藝呀,我們家啊都不挑食,煮熟了就行,我每次都是隨便糊弄糊弄,沒那麼多功夫去伺候。”
張夏花溫婉的輕笑一聲,然後就問道:“王姐,請問我們什麼時候離開皇城去邦聯啊?”王姐說:“張小姐不要着急,現在肯定已經有人發現你不見了,這個時候肯定是最難出去的。等過幾天管控不那麼嚴咱們就走。”
離開邦聯已經十多年了,她也非常渴望回去,畢竟自己真正的家,親人,都在那邊。可以說王姐其實比張夏花更急切的想要回邦聯。
王姐說:“你慢慢吃,等會兒我再來收拾。”說完便離開了。張夏花嘆息一聲,就默默的吃了起來,心裡唸叨着:“習天擇現在在幹什麼呢?”
……
邦聯。
華區。
S域。
狂人谷。
此時的狂人谷已經大變了模樣。如果以前的狂人谷是一片雜亂差的難民窟,那麼此時的狂人谷儼然已經成爲了真正鋼鐵要塞。
S413區域的大部分兵港都撤到了這裡,同時也將大量的物資聚集到了這裡。利用這些物資,還有人力,毫無懸念的在這裡建起了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
這裡儼然成了S413區域最後的一處堅實陣地,事實上這是S域指揮部的戰略部署!S域任何地方都可以丟,唯獨兩個地方不能丟。一個是泰山之中的七彩瀑布谷,那裡不僅僅擁有一個傳送法陣,而現在更已經成爲了和美索米亞人交流的唯一通道。
另一個就是狂人谷,因爲這裡同樣有一座傳送法陣。尤其這裡已經失守過一次。之前被自然人類的人襲擊闖入成爲了一件難以磨滅的恥辱。
喬森仍然在這個地方呆着!
實際上,他在這裡呆着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明目。按照他的身份和職責,他應該待在京華城纔對,最不濟也是洪都城,可是他偏偏就喜歡待在狂人谷,更沒有人提意見,似乎都默認了他的存在,這在紀律嚴密的軍隊中不得不說是一件奇事。
喬森雷打不動的待在狂人谷帶來的最大的益處,大概就是這裡的軍人鬧事啊,軍官貪污受賄啊,之類的破事發生率幾乎爲零。大家彷彿都在一夜之間得到了心靈上的淨化,要麼互親互愛,要麼廉潔奉公。這大概是另一件奇事吧?
不過此時喬森卻是少有的皺起了眉頭,坐在椅子上,左大腿疊在右大腿上,兩手十指交叉,一搖一晃的。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一個個子很矮,穿着一身軍裝的女軍官走了進來,看銜還是個大尉。
這個矮個子女軍官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讓習擇他們恨的牙癢癢的齊雲。也正是因爲那件事情,齊雲被調開了一段時間,最近喬森缺人手纔想起她,又把她拎了回來。
齊雲看到喬森皺着眉頭,說:“疑問?發生什麼事情了,竟然連喬大校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快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喬森撇了齊雲一眼,齊雲就吐了吐舌頭,將一塊平板遞給喬森,說:“諾,你最關心的習擇的最新動態。這小子還真是閒不下來。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個不停。”
喬森接過平板,就看到上面寫着:習擇和江家江韓非在峽谷補給陣地起衝突。隨即前往998兵港。緊接着又離開,爲尋韓梅,繞路九龍山脈前往蓋克猿領域。
喬森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個傢伙……”說着就將平板一丟。顯然,他對習擇的行動很不滿。喬森說:“還能聯繫到他嗎?”齊雲說:“肯定不能了。”
“那他就自求多福吧!”喬森說,“大漢帝國那邊怎麼樣?張夏花帶出來了沒有?”齊雲說:“皇城的進出管控突然升了一級。想要把她帶出來很難。不過這種管控不會持續太久。過幾天大概就能夠把她帶出來了。”
喬森說:“不能大意。此事關係重大!”
“曉得啦。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對了,你說說看,到底因爲什麼事情煩心。說不定你說出來,我能給你出出點子呢?就當是換換思路嘛。”
喬森說:“你要是你給我出點子,現在坐着的就應該是你,而不是我。”
“切!小氣!”
“出去出去。”
“哼!”
齊雲離開之後,喬森揉着太陽穴。
媽的!那個大漢帝國皇帝太TM能搞事了,竟然在這個時候宣佈退位,把皇位傳給劉景業那個傢伙。這突然的變故幾乎打翻了他半盤的計劃。
別看劉重武強勢霸道,可實際上他卻不是一個主戰派。相反看起來斯斯文文儒雅風度的劉景業骨子裡卻是個好戰分子。
大漢帝國和邦聯必然有一戰,可是這一戰必須掌控在自己手裡!而現在,似乎越來越失控了。劉景業一“上臺”,兩國之間打不打可就是他一句話的事了。
尤其,現在呂金符又生出了一個孩子,還是男孩子。
再者,習擇這個和孩子有着密切關係的人卻在這個時候跑去了蓋克猿的領域,他若是有三長兩短,那最關鍵的一步棋誰來走?
還有,喬治那傢伙也在邦聯日區搞風搞雨。現在邦聯日區差不多已經亂成了一團。連他們首相三培晉安的車都給人砸了啤酒瓶子,這叫什麼事?
邦聯日區本來近幾年就武士道精神崛起嚴重,“自然人類”的自然主義跑過去,和他們簡直就是乾材烈火。再這麼搞下去日區政局非倒塌不可。
尤其“萬國會議”就在眼前了。
偏偏這個關節眼兒怎麼出這麼多破事?
“媽的,這邊辛辛苦苦的建,那邊急急火火的拆,這得搞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