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擇猛的睜開眼睛,翻身而起。
西園魎也跟着猛的醒了過來,感知周圍一圈後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便關切的問道:“習擇桑,您怎麼了?”在西園魎的眼裡,此時習擇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眨眼間的功夫身上就已經滲透出了斗大的汗珠,就好像劇烈運動過似得。
習擇搖了搖頭,“我沒事。”說着他下了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一口灌了下去。西園魎則拿來了乾燥的毛巾給習擇擦汗,“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
“嗯……”
西園魎道:“可以和我說說嗎?說出來就會好多了。”
習擇頓了頓,笑道:“放心吧,我沒事,就是夢見了蓋克猿。呵呵,不過就算是在夢裡,那些蓋克猿也都被我幹掉了。”
就算現在已經確認那就是夢,可是習擇仍然心有餘悸,心臟砰砰跳動的就好像要炸開一般。實在是剛纔的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讓人根本就不認爲那是做夢,若不是最後自己心理了過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夢。
在那個“夢”裡,自己真的死了,爲了殺敵求活,他完全不顧自己身體承受能力的施展“精武拳”,足足施展了十輪,最後終於一拳打爆夢裡的黃金戰神蓋克猿的頭顱,可他自己也因爲超負荷施展“精武拳”而粉身碎骨,死了!
那種死亡的味道,箇中的痛苦、空虛、輕飄飄、解脫,等等感覺前所未有的真切……即便是夢,但習擇卻感覺,那真的就是死亡的味道。
看了看時間,現在才標準時間凌晨三點四是多一點。這麼一折騰習擇也沒有睡意了,就讓西園魎去休息,自己乾脆跑到練功房裡去冥想修煉。習擇都不休息,西園魎自然也沒睡意了,她便跑到廚房開始給習擇忙活早餐。
這天中午時候,外出採藥的西園魍和張夏花返回“黑市”。
當張夫人和張夏花看到彼此,立即就情不自禁的相擁在一起,兩人都是泣不成聲,一直以來的擔驚受怕和思念都在這一刻化成了喜悅的淚水。直看得的習擇等人爲之動容。習擇也不由的想起了遠在邦聯的華區的父母,已經相對來說近在咫尺卻感覺遠在天邊的兒子,心情沉重。便是西園姐妹也再度想念起了已經逝去的主人,對於連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她們來說,羽博界人便是她們的至親。
張夏花自然又少不了對習擇一番感謝,歡喜的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止都止不住。習擇着實花了一番功夫,才安撫了張夏花激動的情緒。張夏花和西園魍回來的也正是時候,習擇他們正在吃午飯,於是添上兩副碗筷,一餐團團圓圓的午飯便顯得格外的溫馨甜蜜。
飯後,習擇雖然也有話想要和張夏花說,但是考慮到她和母親剛剛久別團聚,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便也先把自己的事放一邊。
安頓好了張夏花,習擇便找到西園魍瞭解情況。西園魍告訴他,用來配置毒藥的草藥已經蒐集的七七八八了,還剩下三種不太好弄,她準備在黑市裡開出懸賞。習擇聽完之後卻道:“不要煉製毒藥了。”
“啊?”西園魍瞪大眼睛,“爲什麼啊?”
西園魑和西園魎卻是對望一眼,有些無奈。這個結果她們早就有所預料了。
習擇道:“太危險了。而且這件事是咱們的事情,不能將夏花牽連進來。至於呂金符那裡,到時候我會和她說的。”
西園魍道:“可是我覺得配置毒藥的確是一種非常高效的法子。至於危險,只要在配製的時候做好萬全的防護措施就可以了。”習擇道:“且不說無色無味又不會被人查出來的毒藥能不能配置出來,就算配製出來了,爲了確認它的效果,就必須找人試驗。試藥又要招誰?”說到這裡,習擇嚴肅的搖了搖頭,“我不希望有人因爲試藥而死,更不希望你們爲了製藥而受到傷害。”
習擇自詡不是一個心軟的人,殺的人更不在少數,但是拿活人來試藥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殘忍了,他非常牴觸。
西園魍見習擇態度這麼堅決,張口就要說什麼,但是西園魑已經開口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不製毒藥了。我相信就算不用毒藥,我們也一定可以成功的。”老大都發話了,西園魍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西園魑又道:“習擇君,等下‘武林聯盟’的各派老大又會來此開會議事,你要不要也露一露面?當然,並不是以本尊示人,我們已經給您準備了一個新的身份。曾經的‘藏鋒武館’倖存勢力現在也在武林聯盟當中,樑寬經營的勢力也不算小。你若是覺得他們可信的話,可以找機會亮明身份,或許咱們能夠等到他們更牢靠的支持。現在的‘武林聯盟’本質上還是一盤散沙的。誰能夠得到更多的支持,誰就有能力號令更多人。”
習擇責無旁貸,當即便答應了。本來還想趁機和張夏花說說話,不過現在看來只能等晚上了。
而在西園魎給習擇易容改裝的時候,西園魑和西園魍卻嘀嘀咕咕的商議了起來。
“怎麼辦啊,老大?他竟然不同意製毒。咱們可是好不容易纔說服張夏花的。”
她是作爲忍者、特工而培養的,心裡眼裡就只有完成任務,至於完成任務的手段……這個不在考慮範圍,因爲任、何、手、段、都、可、以!
製毒投毒?完全就是小意思。
西園魑也苦惱,從他們現在的處境來分析,一切有利的手段和彷彿都應該用起來,這樣才能夠增大他們的成功率,偏偏現在你習擇君不同意製毒。
西園魍用手掩着嘴巴,咬着西園魑的耳朵——雖然這裡是絕對安全的,可她還是忍不住做出這種鬼鬼祟祟的動作,“要不咱們這樣吧,咱們偷偷的進行,瞞着習擇君,反正他只要不知道就好了。”
西園魑道:“這倒是可行。但問題是張夏花本來就不太願意製毒,現在習擇君又反對製毒,萬一張夏花聽了習擇君的話真的停了下來呢?”西園魍噗噗輕笑,“老大,你可真是糊塗一時啊。張夏花爲什麼答應****,還不就是爲了幫助習擇君渡過難關嗎?習擇君爲了她的安全着想,不讓她製毒,可是你覺得張夏花會聽嗎?”
“……”西園魑輕輕的抿着嘴巴,覺得老三說的非常有道理。
……
另一邊,張夫人和張夏花也在就製毒一事爆發了衝突。本來是好好的,可張夫人一提到製毒,並且要求張夏花立即停下這麼危險的行爲之後,母女兩個的氛圍就變得不那麼溫馨了,因爲張夏花不願意停下來!
張夏花如此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張夫人當然氣不過,態度也強硬了起來,讓張夏花無論如何都必須停止製毒。張夏花卻是一個外柔內剛的性子,更何況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習擇,自然不會放棄。
“孃親,你也不要再勸我了。總是我是不會停下來的。習擇他爲了救您,都不惜冒着生命危險,我現在做的這些又算什麼?”
張夫人氣惱的站了起來,“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找習擇,倒要看看他怎麼說,是不是真的要你冒着生命危險去煉製毒藥!”張夏花連忙拉住她,道:“孃親,您根本就不瞭解習擇現在的處境。您去找他,他肯定是會讓我停下來,可是女兒不想停下來,女兒也想幫他啊!”
是的,張夏花煉製毒藥,並不是爲了給張家的冤魂報仇,僅僅只是想要幫助習擇而已,就這麼簡單!
張夫人道:“你想要幫他的心娘知道,可是幫忙的方法有很多種,爲什麼非要用這麼危險的方法?他如果缺錢的話,娘這裡還有一些積蓄,統統都可以給他。有了錢,他要多少幫手都可以花錢請到,天底下從來就不缺少要錢不要命的人。就算真的要配置毒藥,他也可以找其他精通古醫的人。娘說的對不對?”
張夏花堅定不移的搖搖頭,道:“孃親,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但是唯獨這件事情不行。孃親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張夏花,你……”
張夫人根本就沒喊着,也沒拉住,張夏花就一陣風一樣衝出了房間。
“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張夫人氣的直跺腳,然後急的在屋子打轉轉。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性子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不做決定也就罷了,決定了事情那是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想來想去,張夫人還是覺得只能從習擇那裡下手。
坐不住的張夫人立即就去找習擇,結果只見到了西園魎,還被告知習擇去參加重要的聚會了,要晚一點時間纔回來,張夫人無奈,只能悻悻憂憂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往柔軟的牀上一趟,就覺得腦子暈乎乎的,“一個個怎麼都不讓人省心。”
所謂的“武林聯盟”正如西園魑所說,是一個在性命威脅的逼迫下被動形成的一個表面鬆散實際也鬆散的組織,而開會的內容也不過是相互交換一下情報,順便咒罵、抱怨、發泄一通。而提的次數最多的反而是“上面有沒有回信”。這“上面”,指的當然是朝廷上。顯然,到現在還有不少人心存僥倖,幻想着上頭能夠高擡貴手放他們一馬。
立場也太不堅定了,這羣人拿來“裝腔作勢”還可以,想要乾點實際的,還真的不能指望他們。
這次開會的目的,西園魑已經和習擇說了,那就是從這些大佬手裡頭拿出一些實錘的、能夠影響到廟堂之上那些高官貴族的證據來。之前西園魑所掌握的也僅僅是一份名單罷了。不過看這架勢,想從那些個老狐狸手裡拿到夠得上份量的證據並沒有那麼容易,一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在一片鬧哄哄中,這場聯盟會議就結束了。
“西園魁首,請留步!”
意料之中的聲音響起,西園魑扭頭望去,就看到樑寬走上前來,身邊跟着那個素有“微笑撒旦”之名的人。
西園魑微笑應道:“樑會長。”
爲什麼樑寬會喊住西園魑?因爲之前她之前介紹習擇的時候,提了一句“他曾經在藏鋒武館學藝”。“藏鋒武館”四個字足以打動樑寬了。
看到樑寬走上來,習擇不由的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