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海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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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曠營長,你看,這就是大魚洞島,有什麼想法嗎?”廣州號艦長少校呂靖向陸戰隊營長呂曠問道。海圖是後世帶過來的,準確無比,甚至可以精確到漲潮時沒有露出海面的島礁。呂曠仔細看看島嶼的地形,開口道:“還要實地觀察一下才能決定進攻計劃,但從海圖上看,大魚洞島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四周找不到登陸地點,海匪應該有秘密通道纔可以進去。”

“要不要將其引出來然後在海上將其消滅?”

“也要考慮海匪堅守不出的可能,這樣吧,我回晴天號上,等到了大魚洞島正好是午夜,到時候我派一艘小艇過去近距離查看一下,如果找到通道就登陸,找不到的話就採用第二套方案。”用驅逐艦打漁船,還是屬於古代範疇的硬帆漁船,不說實力對比吧,傳出去對呂靖的名聲也是個打擊。

黝黑的夜色下,大海波浪起伏,晴天號放下一艘小艇,啓動馬達後小艇朝着一千多米外的大魚洞島駛去。

小島中央的山頂上,兩名海匪正在呼呼大睡,他們負責觀察海上動靜,一有問題馬上敲響警鐘。平時這些盜匪還是比較自覺的,可惜今天洞裡大宴慶祝,都tm喝的七倒八歪、逍遙自在,咱們點背在這裡吹海風,丟他老木,先睡覺再說!

小艇成功靠近小島後開始沿島嶼外圍搜索,起伏的波浪和夜色給觀察帶來了不少困難,直到繞到第三圈時才發現那條細小的縫隙。回報之後呂曠決定派小艇登陸,縫隙太小,只能容納小艇進入。晴天號上十艘小艇全部放下,一百名陸戰隊士兵隨呂曠慢慢通過縫隙,剛轉過拐角,就發現一名守在碼頭的盜匪。

馬達聲驚醒了這名盜匪,藉着火把的微弱光芒,這人感覺不妙,拔腿轉身就跑。呂曠無奈只好命人將其擊斃。槍聲響起,呂曠知道偷襲失敗,只能強攻。山洞裡面情況不明,一百人以十人爲一組,打開手電後搜索前進。十人守在這個簡易碼頭,其餘人全部進入山洞。

“哪裡打槍?”海鷂子猛地從牀上跳下來,順手摸到擱在牀邊的左輪手槍,海匪們雖喝了不少,警惕性不減,忍着酒精帶來的不適迅速集中打大廳之中。

“砰!”槍聲再次傳來,在封閉的山洞中顯得非常沉悶。“老大,外邊來了一羣官兵,正在往裡面走!”大廳裡海匪們陸續前來,已經聚集了上百號人。

“帶槍的,都跟我走,咱們去會會那些官兵。剩下的守好咱們的倉庫,三元你帶着他們,千萬不能讓官兵發現!”海鷂子下令道,四十多名手持步槍、火筒的海匪跟着衝出去。

雙方迎面碰上,頓時一陣槍聲響起,兩邊都倒下幾人。“往後撤,我們回到碼頭那邊。”呂曠下令道,在這裡面戰鬥太不舒服了,一開始的計劃並不合適,山洞裡非常昏暗,而且沒有掩體、很不利於火力發揮,人數的優勢也顯現不出來。戰士們拖着受傷的戰友往後撤,海匪們一看官兵撤退,頓時精神大陣,海鷂子大喊一聲,海匪們蜂擁而出。呂曠帶人且戰且退,這下有了準備再沒有戰士受傷,海鷂子卻沒有發現,自己的手下光顧着埋頭猛衝,已經有好幾個被擊中倒地。

“孃的,這些官兵還是以前那個鳥樣,敢來我們大魚洞,老子把他們全做了!給我衝上去,一個也不留!”海鷂子剛叫囂完,一顆子彈嗖的一聲打中了他的耳朵。海匪們見老大受傷,變得更加瘋狂,再加上剛剛趕到的幾十名持槍海匪,七十多人在海鷂子的吆喝下瘋狂往外衝。

陸戰隊回到洞口後呂曠立刻命人對準山洞,這裡只有一個出口,外面地方相對寬闊,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山洞裡傳來了喊殺聲,接着幾名海匪舉槍衝了出來,上百支步槍和三挺機槍一起開火,幾名海匪抽搐着倒下。後面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跟着衝出來,海鷂子藉着洞外槍口火焰帶來的光芒看到手下死傷一片,趕忙下令停止往外衝,但洞口一段平直,子彈毫無阻礙的呼嘯着飛進來,又有十幾名海匪被擊中。

海鷂子捂着耳朵往山洞深處飛奔,剛纔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自己的精銳手下就損傷殆盡,只有幾名海匪跟着自己跑回來,這下虧大了,還是想辦法跑路吧,那些官兵竟然有機關炮,子彈像不花錢一樣,聽槍聲起碼有五百人!海鷂子也不管三元等看守倉庫的海匪,自己從一個秘密出口爬出來,躲到一塊大岩石後面,等待官兵散去。

第二次進入有了經驗,呂曠命幾名手持衝鋒槍的士兵在前,手電全開,慢慢向裡面搜索,一有動靜就開槍,當然,還得用棉布把耳朵堵住,不然山洞裡槍聲的迴音能把耳朵震出血!

官兵打進來的消息很快傳遍小小的海匪巢穴,三元是個聰明人,他不會爲海鷂子和這點家當陪葬,早早地帶着幾名心腹往秘密出口跑。其餘的海匪有的負隅頑抗,有的四處亂竄,但都被一一點名。很快陸戰隊士兵就掃遍整個巢穴,問題是沒有找到兩個當家的,幾名俘虜也不知道當家的跑哪裡去——秘密出口只有海鷂子和三元知道。

秘密出口外三元帶人抹黑想找一個地方藏起來,突然聽到一聲低沉的慘叫——海鷂子的藏身處被一名手下踩到,正好踩在海鷂子的手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三元也沒有聽出這是海鷂子的聲音,雙方都以爲對方是官兵,手上的武器立刻對準對方。海鷂子拿的是左輪手槍,比步槍方便,近距離射擊佔了便宜,但因爲只有一人,身上還是中彈。

正在洞內四處搜索的陸戰隊士兵聽到“噼噼啪啪”的槍聲找了過來,循着聲音終於找到秘密出口,到外面手電一掃,四人全部倒在山石上。事後辨認,海鷂子身中三槍,當場斃命,二當家三元身中一槍,另外兩名心腹也中槍倒地,竟是自相殘殺致死!

此戰陸戰隊士兵有兩人受傷,但都沒有生命危險。廣州號驅逐艦艦長呂靖有些不忿,還以爲剿匪作戰能訓練一下水手,目前看來很少有海戰的機會。大魚洞之戰後兩艘船又多次出擊,剿滅海匪總計七百多人,其中有三次是在海上進行的戰鬥,終於讓呂靖過了一把實戰的癮。

海匪都是小漁船,排水量超不過三百噸,還沒有火炮。呂靖只當是打靶訓練了,廣州號上五座單管127mm高平兩用炮最高射速超過每分鐘13發,更別說十三座放空機關炮,它們對於海匪的船隻來說纔是真正的大殺器。

海鷂子團伙的覆滅對於呂靖等人來說僅僅是個開始,更嚴峻的考驗還在等待着他們。廣東海匪縱橫幾百年,許多沿海村落世代以海匪爲業,更多的人依靠着海匪圈子爲生。剿匪艦隊面臨的不僅是海面上的武裝團伙,還有以海匪爲生的貧困百姓。

如果說海面上的剿匪使用的是純粹的武力,那麼同時進行的陸地剿匪行動就是軍事與民事相結合。一開始軍隊的行動效果很差,得到消息後往往會撲空,這說明情報系統存在巨大漏洞。當地人提供的消息要不是假的,要不模糊不清,還有些線人提供情報後被謀害。經過總結,臨時政府認爲要想徹底剿匪匪亂,就必須消除匪盜存在的基礎,那就是讓當地人看到過上好日子的希望。

民政部門配合軍事部門強勢介入,強行推行減租減息,對個別罪大惡極的地主進行審判,並強制推行高產稻種,尤其是在潮汕、廣州灣、雷州半島等最爲猖獗的地區。之前呂梁對待地主階層是非常寬容乃至縱容的,他把他們當成一個嶄新的階級去培養、引導,但並不意味着對違法行爲視爲不見。在這些盜匪猖獗的地區,臨時政府用少見的強硬手段對待違背臨時政府政令的地主和平民。很快,人心開始想臨時政府這邊傾斜,在熱帶雨林地區推廣了橡膠種植、熱帶水果種植、整修道路等工程之後,這些地方的就業率和居民富裕程度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峰。能用自己的雙手和辛勤勞作贏得富裕的生活,誰還會鋌而走險在大海上冒險?海匪們失去了根基,等待他們的只能是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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