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用自己的努力換來了一次出宮的機會,於是在和楚連衡見面後的第五天晚上,楚連衡兌現諾言,帶着含香出了皇宮。
含香這樣的身份,坐馬車出宮無疑是自尋死路,楚連衡深夜到達寶月樓,兩個侍女早已睡下,他讓含香換上黑色的衣服,抱着她施展輕功,雙腳點地飛身上了屋頂,幾個跳躍避開了御林軍,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紫禁城。
含香還是第一次像這樣飛在半空中,她緊緊抱着楚連衡的腰,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下看,亭臺樓閣就在他們腳下,萬家燈火也在他們腳下,風在耳邊呼啦作響,含香躲在楚連衡的斗篷裡面,感覺一切都是那樣的神奇。
楚連衡察覺到含香抱着自己,內心有甜蜜也有苦澀,只有在這種時候她纔會短暫地依賴自己。
二人很快便到了宮外,楚連衡到一處小巷子落地,那裡早有侍從準備了馬車,他帶着含香坐進馬車裡,侍從趕着馬車離開,先在街上隨處繞了兩圈,隨後往會賓樓趕去。
爲了防止被人發現,含香早就戴了大大的帷帽,她和楚連衡走進會賓樓,裡面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兩三桌客人在吃酒,含香在大堂巡視一圈,沒有看到蒙丹。
二人在桌前坐下,柳紅柳青過來招呼,楚連衡點頭示意,“上壺酒,來幾碟小菜。”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侍從從外邊進來,低聲向楚連衡覆命:“大人,那人就在樓上左手邊第二個房間。”
楚連衡微微點頭,看了含香一眼,含香默默點頭,楚連衡叫來柳青柳紅,臉上似有歉意地拱拱手:“內子不勝酒力,可否開個房間,我們休息片刻。”
柳青柳紅趕緊招待,將二人領上了二樓,找了個房間安置下來,等到柳青柳紅走後,含香摘下帷帽,因爲緊張雙臉泛紅,手心也出了厚厚的汗。
楚連衡慢悠悠喝着茶,房間內燈火通明,不像前幾次都在黑夜中見面,他凌厲的眉眼少見地舒展開,整個人少了三分肅殺之氣,眼神若有若無地放在含香身上,穿着黑衣服也好看。
含香被他看的渾身發毛,不自在地動動身體:“我可以去見他了嗎?”
楚連衡輕笑出聲:“就這麼迫不及待?”
含香的臉更紅了,搖搖頭:“我只是想快點回去,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楚連衡放下茶杯,帶着含香出了門,找到蒙丹所在的房間,二人徑直推門進去。
蒙丹本已經打算睡下,卻突然從門外牀進來兩個不速之客,他剛想拿劍應付,看見其中一個是含香,整個人都傻了。
“含香,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含香,真是你嗎?”蒙丹欣喜若狂,上前就想抱住含香,楚連衡眼疾手快,將含香拉到身後。
“是你?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蒙丹看見楚連衡瞬間想起了城郊被刺那件事,看着楚連衡的目光逐漸陰森。
楚連衡到一旁坐下,翹起二郎腿品茶,目光直視蒙丹:“我要是你,就不會糾結這麼無聊的問題,不是有話說嗎?還等什麼?”後半句話是對含香說的,含香看着日思夜想的蒙丹,眼淚幾乎控制不住,這麼久沒見,他瘦了好多……
含香穩住心神,看着蒙丹開口:“蒙丹,我冒死出宮見你,是想跟你說,你放棄吧,我不會跟你走,你不要再找大家幫你,你回回疆或者去其他地方,總之,以後別再找我了。”
蒙丹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含香嘴裡說出來的,他臉色鐵青地抓住含香的胳膊,“你在說什麼,你被人脅迫了是不是?皇上對你做了什麼?你說話!”
含香只感覺手臂傳來痛楚,她哭着搖搖頭:“沒有,皇上對我很好,大家對我都很好,你爲什麼不明白,從我進宮,我們之間就不可能了,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帶我走,更過分的是,你爲什麼要遷怒於小燕子?”
蒙丹一把將含香推開:“你說謊,什麼不可能了,你在騙我對不對,是不是他脅迫了你,含香,我們從小就在一起了,我們不能分開,你跟我走,我們現在就走。”
含香被蒙丹推開,楚連衡瞬間出手將她接住,眼神釋放出寒意,含香怕他對蒙丹動手,祈求地搖搖他的手臂,晶亮亮的眼神彷彿會說話,楚連衡只能放手。
“蒙丹,我這次出來是因爲,我給你寫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但你不死心,甚至打傷了小燕子,這是我們的事,爲什麼要連累別人,所以,你不要再繼續了,我,我在宮裡挺好的,皇上對我也很好,我想我以後過的不會太差,這樣就夠了。”
蒙丹看着含香的樣子,聽着她說的話,突然福至心靈,冷笑出聲:“怎麼,你愛上那個皇帝了,因爲他給你榮華富貴給你金銀珠寶,所以你就愛上他了?”
含香心說不讓他死心他不會罷休,乾脆點點頭:“是,我想,我想我愛上他了,皇上那麼好的一個人,我怎麼能不動心呢……”含香說出這句話,卻感覺如芒刺背,背後不斷有眼刀子襲來。
蒙丹拿着劍突然發狂:“你愛上了皇上,那我就殺了他!!”他拿着劍四處亂砍,含香嚇得不知往哪裡躲,楚連衡飛腳踢開劍鋒,大手使了十成力道掐住蒙丹咽喉:“大不敬之罪誅九族也不爲過,你別逼我動手。要說的她已經說清楚了,你若還不明白,就是自尋死路。”
柳青柳紅聽到動靜闖進屋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你們是什麼人?”二人說話間就要出手對付楚連衡,含香見勢不好趕緊攔住:“別動手,我是,我是含香。”
“含香??!”
柳青柳紅完全呆住,猜測含香爲何出宮也在猜測楚連衡的身份。
“我是含香,我今天來是找蒙丹有事說,現在說完了,我們就離開了,打擾了。”含香說完拿着帷帽就往外走,蒙丹邊呼喚邊往外追,楚連衡一把將人攔住:“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她遠一點,否則你們倆的命都保不住。”說完一掌拍在蒙丹胸口,施展輕功轉眼間便不見了人。
柳青柳紅接住蒙丹,蒙丹滿臉生無可戀,柳青柳紅滿臉疑惑,三人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含香坐在馬車裡默默垂淚,對蒙丹如此狠心,他應該會放棄吧,不知怎的,心裡卻如此難受。
楚連衡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出聲揶揄:“怎麼,方纔沒被他打死,覺得失望?”
含香哭聲戛然而止,氣的臉色發白,扭過身去不說話。
“你長的不怎麼樣,這品味也是奇差,竟然會愛上那樣一個男人。”
含香轉過身怒瞪楚連衡:“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多管閒事。”
楚連衡嗤笑:“方纔我若沒攔着,他的劍可就落在你身上了,這麼暴躁,難怪會對還珠格格動手。”
含香被噎住了:“他,他只是太着急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楚連衡不滿她維護蒙丹,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你現在是爲他抱不平?別忘了誰纔是你的男人。”
含香用力掙扎,雙手抵在他胸膛:“你別亂說,什麼,什麼男人,你放開我……”
楚連衡卻不肯放人:“怎麼,不承認?還是你真的愛上皇上了,嗯?”
“你別亂說,我是,我是爲了讓他死心,才說的……唔”
馬車裡面不斷傳來聲響,趕車的侍從面無表情,內心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