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後,她才相信楚梧良不可一世的那一句話,和他作對,在江城這裡真的活不下去。
雲飛每天早上六點多鐘便從家裡出去了,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來,可,就算如此,他還是沒有一所公司肯請他。
更可悲的就是,就連到超市裡當服務員,一個月拿六七百元的工資,別人都好像見了鬼一樣驅趕着他,說不招人了。
他怕絡馨會擔心,有一天從外面砍了幾塊錢燒鴨跑回了家裡,笑意盈盈地對着她說,找到工作了。
絡馨大喜,終於看見了黑暗的天空露出了一點亮光。
天無絕人之路。
可,直到有一天,她去四處打探有沒有人家請保姆的時候,卻看見他手裡拿着一個蛇皮包,在街道上的四處回收瓶子……
是的。
當回收是很掙錢,新聞報道這一行的暴利比比皆是,不少人也靠了這個發財致富。
可他……
堂堂的一個本科大學生,卻淪落到這個地步。
那一刻,她心如刀割,比死更難受。
她沒有叫住他,而是跑回了家裡,躲在被窩裡哭得天崩地裂,日月無光,然後沉沉地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八點,雲飛“下班”回來了,把賣瓶子的錢遞給了她,說是老闆預支的。
她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像小蝦米一樣抽搐着,但,眼淚被她強壓了回去,不能哭,在楚梧良的壓迫下哭了,那就是代表她許絡馨低頭認輸。
第二天,雲飛又親了親她的小臉蛋,笑着出去,絡馨見到他這樣,覺得他很可憐,他自己心裡都很難受了,卻還要顧及着她的心情。
這些日子,彷佛再也過不下去了。
但,在左雲飛沒說放棄之前,她根本沒有資格說放棄。
這一個上午,她第一次跪在地上,求天,若是有靈性,能不能給一個機會自己和左雲飛活下去。
然而,上天給她的回答就是,在中午的時候,下了一場冰雨,冷死了她那顆還有一絲希望的心。
左雲飛淋溼了身子,躲在別人樓下避雨,全身發冷,嘴脣發紫。可,他咬緊了牙關,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倒下……
下午,他發起了高燒,不捨得花錢看醫生,便獨自用了一毛錢買了兩顆退燒片苦苦嚥下,然後,揹着蛇皮包,開始新一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