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嘛?曲勁秋認真地盯着看,眉頭緊皺,心裡盤算着如果篩查這一片的話需要安排多少人手。
旁邊一個青年男子瞥了一眼,有些不屑地道:“說的跟真的似的,切。”
齊健當時就不樂意了,袖子一捋:“你誰啊,怎麼說話呢?想幹架啊?”
這一嗓子喊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要知道現場人真是挺多的,當地派出所基本都出動了,這場面要是鬧起來那就難看了。
“霍錕!”曲勁秋臉色很難看,低喝道:“你給我下去!”
霍錕嘖了一聲:“曲隊長,你不會以爲憑着這麼個小顧問就能把案子給破了吧?我看吶,你還是儘快把我師傅給請回來吧!不然拖久了,上頭要是怪罪起來,可別連你這職位都保不住了。”
說話間他鄙夷地掃了一眼沈遲,昂着頭驕傲地走了。
“這他媽誰?”齊健瞪大眼睛。
“謝永飛的徒弟。”曲勁秋面上裝得很大度的樣子:“小孩子不懂事,不理他,我們繼續。”
齊健輕輕撞了一下陸六,撇撇嘴:“瞧,曲隊長這樣子就是典型的打腫臉充胖子,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樣,陸六一時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見陸韶眼風掃過來,連忙憋住,老老實實拿着本子記筆記:“別胡說。”
沈遲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話,但是並沒在意,手中的筆在幾處村莊中點了點:“這幾處得着重排查一下,不一定是村裡的人,可以跟他們問一下最近一個多月有沒有什麼人進過村莊,尤其是過路人。”
“好,我馬上安排人過去篩查,沈顧問你是跟我們一起去,還是……”
“你安排吧。”沈遲也不想搞特殊化,畢竟是在行動中,得服從指揮。
但是曲勁秋這點面子肯定要給他的,當場他只是點點頭,手一揮就安排人連夜去篩查了,陸韶他們自然也派出去了,但是在他們走之前,曲勁秋專門派人來說了一聲,說給沈遲留了一輛車,有消息會通知他。
趙局長他們坐車先回了警局,曲勁秋又帶走了一大片人,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除了沈遲和齊健以外,竟然只剩了霍錕他們幾個,不過不同的是,霍錕他們是不願意聽曲勁秋使喚才留下來的。
沈遲站在深水灣的岸邊,負手而立,微微皺着眉俯視着下面平靜的水面。
“哥,怎麼了?”齊健也探頭看了一眼,唔,陰森森的,月光照得水面一片白晃晃,更襯得那些樹枝藤蔓下又暗又恐怖。
他只瞅了一眼就縮回了頭,總感覺那下面還藏着具屍體似的,特陰森。
沈遲微微皺着眉:“兇手不止一個人。”
一個人無法做到這麼複雜的案子,尤其是兩具屍體分佈的範圍跨度有點大,一個人做不到。
齊健刷刷地記錄着:“有幾個?一男一女,會不會是情殺?”
“不是,這是一起激情殺人。”沈遲自己打着手電,仔細地看着地圖:“從夭潭到深水灣,他們帶一個活人跑這麼遠,然後殺掉,是爲了什麼?”
這個他就不知道了,齊健看着沈遲若有所思的樣子,也知道他只是在自言自語,沒有貿然回答。
他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一轉臉剛好與霍錕看了個對眼。
霍錕依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其他人也跟着拽得二五八萬一樣,個個鼻孔朝天,但是其實霍錕在曲勁秋帶人走了以後,心裡忽然有點後悔。
他跟着謝永飛這兩年着實過得不錯,之前曲勁秋這什麼大隊長基本都被架空了,謝永飛仗着自己上頭有人,加上原來的局長有意無意的縱容,擠兌得曲勁秋根本沒什麼話語權。
所以謝永飛突然被調走霍錕心裡是有點慌的,可是後來他又想明白了,怕個屁啊,他師傅上頭有人啊!
就算他之前失手,被這個什麼沈遲整得暫時失了勢,但是那有什麼關係?下去了再上來就行了唄!反正他師傅要能力有能力,要靠山有靠山,他這裡再幫着師傅把這個什麼沈顧問搞走,他師傅肯定很快就能回來的!
抱着這樣的美好想法,他拉攏了一批從前他師傅的擁躉,說好了他們要給出的三不態度:不配合,不支持,不行動。
管他曲勁秋拉多少外援,沒人他能怎麼辦?當然,像那些一開始苗頭不對就倒向曲勁秋的那些牆頭草他們都不屑得拉攏。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好不容易表了態,也下了決心,都已經準備好了一通義正言辭拒絕曲勁秋的話,結果才說了一句不去,曲勁秋竟然就真的轉臉就走了!
局長副局長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曲勁秋派過來的人還撂下一句等着處分就走了!
霍錕既擔心真的被處分,又安慰自己有靠山不怕不慌,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在看到單獨留下來的齊健他們的時候,突然就放鬆了。
“喂!那個誰,給我過來!”他一腳踩在路邊的石頭上,衝齊健勾勾手指。
齊健用力地握緊手裡的筆記本,認真地看着沈遲:“哥,我可以打他嗎?”
“打得過?”沈遲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一秒時間看了霍錕身後的幾個人一眼,很好,他記住了。
“幹不過也要打!”齊健把筆記本往旁邊一擱,捋袖子,怒氣衝衝地走過去:“叫你爺爺幹啥!”
霍錕他們幾個雖然平時不幹正事,但說到底也是有點能力的,不然也混不到市局,別的不說,身手還是可以的。
齊健看着是很厲害,平日裡身後浩浩蕩蕩跟着一衆手下,鬥雞走狗壞事幹盡,但說到底,只有個花架子。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所以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只鬥嘴皮子。
但是霍錕又不傻,誰跟你罵街啊?這年頭誰不是直接上手。
還不到兩個來回,齊健就被摁在地上了。
“你他媽是誰爺爺,嗯?”霍錕說着就想往齊健腦袋上招呼:“媽的叫你囂張……”
“小心!”身後的人還沒來得及示警,霍錕突然覺得肩上一疼,整個人驀然被掀飛,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才停下來。
他狼狽地擡起頭,呸了一嘴的灰:“誰他媽這麼不長眼……”
沈遲慢條斯理地將袖子折上去:“給你一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