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蜃山,地處十萬大山與南野交匯處,高聳入雲,羣峰疊嶂,深溝淺壑無數。寬闊的怪水河,沿山腳迤邐而行。
傳說妖魔鬼怪橫行時代,有一巨大的螭龍,盤居此山深澗,修煉成妖,終日吞雲吐霧,誤入其中,幻境重重。因此,被稱爲螭蜃山。
深澗之水流出成河,河中也常出現幻境,怪事連連,因此被稱作螭蜃山、怪水河。
螭蜃山腳坐落神靈學院,“南丁一隱”丁治山任院長,學院臨怪水河而建,北靠山南臨水,樓宇相連佔地千傾,奉行靈學學員數萬。
無神紀八元七十三始六十四世五十七年四月初一,也就是靈猴打落天庭消失八百七十三萬六千四百五十七年之後。故事就從這一天開始。
這一天正好是初夏第一天,春天剛去,仍有春光明媚,豔陽高照,風和日麗。不寒不暑,不冷不涼,正是最佳出行時間。
神靈學院巨大的院門中,走出一人一騎,只見這人年剛及冠,劍眉皓目,長身似槍,一襲白衣,蟒帶束腰,揹負一把闊口大劍,胯下竟是一匹高大交馬,毛色發亮雪白如銀,好一位青年才俊。
這位青年離開學院,一路向螭蜃山飛馳而去,山路崎嶇險象環生。交馬神駿,腳下生雲,如履平地,快疾如風。
山間猛獸伏俯低吼,兇禽流涎低旋,青年豪氣沖天,嘯聲入雲,身上散發陣陣強者氣息,飛禽相避走獸自藏。青年或徐行或疾駛,晚上擇樹石而棲,渴尋甘泉而飲,飢獵鳥獸炊食,風餐露宿不必細說。
不一日,來到螭蜃山深處,樹高林茂,一座樓宇,掩映期間。樓高三層,突兀而立,院牆高大,巨石壘成,岩石爲基,巨木爲椽,外觀粗獷,堅實異常。
一側有山崖峭立,上書斗大四字——“花心客棧”。
怪水河在此,已經縮小成一條寬闊的山澗,花心客棧臨澗而建,院落寬敞,客廳明亮,房屋數十間,裡面聲音吵雜,竟空山不幽,人語響亮。
青年跨交馬,悠然而至,進院落,翻身下馬。裡面立刻跑出一位跑堂的小二,躬身問候。青年也不說話,將轡繩交與小二,熟門熟路,穿過客廳,沿樓梯直上二樓。
二樓臨澗方向,十幾張客桌,整齊擺放。幾張客桌已有人在坐,或聚集豪飲,或輕聲交談,對青年的到來,竟無人爲意。青年對於他人,也視若無睹,竟自走到臨窗,擇一無人客桌坐下。
揮手叫來夥計,點上這裡獨有的深山妖雞、深澗鬼魚,要了壺螭蜃山螭藤茶,和一壺蜃樹酒,隔窗看着深澗中獨舟捕魚,悠然自得,獨斟獨飲。
旁邊不遠的一張桌子,一對青年男女,正輕聲交談。男子精幹消瘦,一身紫衣,紫色臉龐,棱角分明,尤如刀刻,一對護手鋼爪,擺放桌旁。
女子臉如銀盆,面似桃花,丹鳳眼,鼻翼如畫,脣若朱丹,一襲紅色披風,難掩曼妙身姿,如花似玉,英姿颯爽。
女子說道,“哥哥,我們已經在此,停留十幾天了,合適的歷練同伴,還沒找到?”
男子回答道,“這些天,我先後造訪了數位人類修煉者,要麼是實力相差甚遠,要麼人品不端,有的行爲怪僻,有的暗藏心機。生死歷練,性命相托,大意不得,切不可急在一時,再耐心等等。”
“義刀古盛大哥,要是在就好了。”女子蹙眉,輕聲說道。
“前次歷練,我一時着道,心神被惑,義刀心地太過善良,沒有按約定自逃,而是捨身引開離含獸救我……,哎。”
“哥哥,如果義刀不救你,你是否可以抵擋住離含獸的攻擊。”
“一次可以,最多三次,必受重傷,四次必亡。不過算來,我心神被惑,最少要受到四次攻擊。”
“都怪我,如果我在身邊就好了。”
“怎麼能怪你,原本我們就是打算,由我倆引開離含獸,你偷採藤晶,成功之後,立刻逃離。說來,還是我們小看離含獸的實力了,太過於冒險。”
“義刀古盛大哥,雖寡言少語,但性情耿直,可生死相托、肝膽相照,這樣的人,恐怕再也難找。”
“是啊,義刀惜字如金,但卻字字千鈞。不管怎麼說,義刀都是爲救我而亡,這份恩情,是一定要報的。”
“嗯,不過義刀大哥已死,這份恩情如何能報?”
“不能報給他,就報給他丁家之人,否則我輩心結難解,心魔必生。”心魔必生,既是誓言,更是擔心,何其沉重。
“哥哥,你快別這麼說,心魔之事,可不能隨便講?”
兩人正輕聲細語,這時,忽然聽得有人大聲喊道,“小二,拿筆墨來。”只見那剛剛進來,臨窗而坐的白衣青年,長身而起,對着窗外大聲吟誦。
“獨門獨徑獨結廬,
獨澗獨水獨扁舟,
獨篙點過千重山,
獨盅品過酒萬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