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聲起,衆人惶惶,嘆息聲滅,彷彿得到釋放,圍困青蔥嶺的強者,紛紛退去。大日如來終於現出身形,全身已經是血肉模糊,癱軟不能成形,至於傷到何種地步,只有他自己知曉,有沒有可能恢復,多長時間恢復,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渡難觀音、慈悲菩薩、一葦菩薩,帶着癱軟不能成形的大日如來走了。三清山元始天尊深深的望了青蔥嶺一眼,帶着天地無始、造化無量、無果無終,也走了。
青蔥嶺又恢復了平靜,寶塔之內,三十一人依然圍坐,卻沒有勝利後的喜悅,只有寂靜。那一聲嘆息太強大,驚憂掩蓋了勝利後的喜悅,嘆息裡面隱藏太多信息,惘然取代了對兩強的好奇。
張三丰又開口了,又是他打破寂靜,“依然如故!”四字一出,起身就走。四個字如迷霧中起明燈,衆人也紛紛起身,如張三丰一樣挺直了腰桿,各自回到自己的駐地。
神話就是用來打破的,哪個強者面前沒有強者,哪個神奇面前沒有神奇,修煉之路本就是爭強之路,踏上修煉之路的那一天如此,以後的每一步都是如此。
現在依然如此,強大又如何,依然如故,嘆息又如何,依然如故。誰的面前沒有弱小,又有多少弱者,在自己的嘆息面前瑟瑟發抖。自己要做得,就是讓曾經的強大,在自己的嘆息面前發抖,所以依然如故。
經此一戰,復生已經成爲豐碑,哪怕是地火境強者,從此也不再傲然,已經成爲死神的代言,沒人知道女人心到底有多毒。張三丰已經成爲經典傳奇,天資再出衆者,也不敢妄言優秀,資質再平凡者,也不敢輕言放棄,已經成爲神話的代言,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外界熱鬧非凡,精彩紛呈,地府中至陽的八門之地,同樣出現精彩,同樣出現強勢逆轉。西施被敗了,身處被動融合劣勢,到底沒能爭過,不但尾巴未能得到,還陷入了更深的被動之中。
大腦皮層不阻丁一意念成爲致命弱點,不但不阻意念,事實上一切都不阻,再強勢阻止也沒用,西施的丹田原始本能已經認同,只要有阻止就會強勢干預。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持清醒,畢竟自己是獨立的個體,意念是自己的,意識是自己的,一切都還是自己的,只不過是丁一能夠暢通無阻而已。
但現在這點清醒,也不能再堅持多久了,因爲丁一的神念侵入了腦海,攜帶了些微融合的丹田原始本能,丹田原始本能強大,卻不做腐蝕同化之事,只是用來干擾,干擾西施生出最原始的原始衝動。
精神影響同樣在強勢作用,也不做別的,就是干擾,別的干擾都不能見效,只有情慾能夠見效,因爲情慾最能使人迷失,此時用來再好不過,恰好能阻擋西施割尾。
西施還在堅持,只是這種堅持已經變了味,所有的努力都不能進行了,都被迫停止下來。因爲神念和精神影響雙重夾擊,最終帶動了慾火,慾火焚身,又被西施丹田原始本能察覺,這等好事,是它最初始的興趣,最初始的愛好,怎能錯過。
因此,西施的丹田原始本能也開始發威,人類精神強大,這時可見真正強大到何種程度,因爲即使如此,西施仍然還在堅持,難爲所動。丁一因此感嘆,如果是獸類出身,比如蘭馨、褒姒、妲己,早已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已經繳械投降,乖乖就範了。
西施最後的堅持,還表現在她的丹田原始本能強起到要接管身體了,她還不曾妥協,帶着絲絲恨意,仍然在按自己的套路出牌,一點不見慌亂,敗也要敗得有尊嚴,敗也要敗得如自己所願。
丁一此時才發現,西施有多自信,有多從容,有多鎮定,有多嚴謹,有多講究,有多精緻,有多完美。重重影響之下,不能自己,依然有王者之威,依然不可左右,依然不可冒犯。
西施確實是極致的精緻追求者,在這種不可控的情況下,緩慢坐直了身體,就這樣由趴着割改成端坐丁一身上,渾身慾火幾乎已經可見,但卻是這樣的堅持下來,從容不迫。
只見她拒絕着丹田原始本能,如舉十萬大山,緩緩將手擡起,如此緩慢卻依然執着,擡到頭頂,又緩緩解開束髮,一頭青絲如瀑,又被緩緩夾在耳後。
丁一不知西施意欲何爲,因爲這時已經覺察不到了她的想法,被她隱藏了起來,只見空靈,只見無畏。擔心影響不夠,還要堅持傷害,於是不敢放鬆,強大的影響依然保持。
束髮解開,西施在丁一驚訝的眼神中,雙手移向衣衫,又緩緩解開衣釦。血色珊瑚正被她當利刃使用,現在的衣衫卻是普通衣衫。丁一想起西施珍藏舊衣習慣,也不知這件衣衫,何時添置,些許小事,西施自己都不記得,他又如何能知道。
隨着雙手緩緩解開衣釦,西施嘴角竟然有輕笑出現,帶着挪揄之色,帶着心滿意足,帶着些許解脫,又帶着些許自嘲,還帶着些許輕鬆,還帶着些許緊張。
衣釦一個個解開,完美一點點展現,丁一哪裡受得了這個刺激,這個身體之前兩次見到,一次還人事未開,只得韻味,當作道韻感悟,一次卻是乾枯成了骷髏,只得驚悸,不敢破壞,當作聖品小心呵護。
現在已經完全不同,自己的心態完全不同,丹田原始本能不但已經出現,而且已經非常強大。西施的身體則完全成熟,不再是之前不能長成的未成年少女形象,更加瑩潤,更加飽滿。只能用完美來形容,只能用無缺來評判,只能用造物神奇來感嘆。
這就是自信,因爲自信纔有完美不能破壞,因此要得過程,要盡情展現,哪怕是丹田原始本能強勢,依然故我。因此從容而又鎮定,哪怕是被迫而起,也要讓丁一見識真正的完美。
這是不服,這是比較,這是要定輸贏。丁一理解了西施爲何執着的一定要割下寸槍,這一刻他自己都覺得寸槍不能用在西施身上,因爲寸槍已經不單純。
丁一理解了爲何西施有如此複雜的神情,其實她也被情壓抑,不能自己,卻又如何追求完美,在實在無能爲力的情況下實現,所以纔有解脫感,才心滿意足感。又因爲自信,又夾帶挪揄之色,夾帶嘲弄之色。天地都不能與她比美,又有何人能與她比美。
這一刻丁一有了覺悟,所有的神念全部退出,所有的精神影響都放棄,要任由西施施爲,解決掉她心目中有污的尾巴,除去她心頭的遺憾。丁一兩眼一閉,甚至將強大的丹田原始本能都收回,將寸槍充盈的能量都消散一空,鬆軟無比,有如凡物,好讓西施切割。
兩眼剛閉,腦海中又出現王者的喝斥,“癟崽子,幹什麼?老孃都這樣了,狗崽子竟然退縮,還閉上了賊眼,睜開!起來!”
聽得丁一亡魂大冒,連忙又睜開雙眼,這時再看,心頭一熱,血液奔涌,心頭都要出現,因爲西施衣衫已褪,全身盡赤,一絲不掛,呈現眼前。
到底是心中有愧,丁一懦懦提出建議,“嬌娘,還是到巫山雲雨吧?”巫山雲雨洗滌,或許西施纔會滿意。
“到底是狗崽子,嗅覺不錯啊,老孃就聽你一次。”人類天生的精神強大,說退就退,說止就止,西施滿意丁一的做法,衣衫重新現身,秀髮重新盤起。
或許西施是真的滿意了,或許有幻想出現,臉上紅雲籠罩,又有滿意神情出現,還有不盡的期待出現。巫山雲雨,正是她最想見識,有云雨神奇,有九道天劫曾經出現。
“此事日後再算總賬,快點煉化吧!”西施此話倒顯輕柔,有無盡的慵懶,有無盡的等待,有無盡的放鬆。說完立刻消失,又融入丁一體內,煉化刑天之心,融合之中,她也會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