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已經徹底進入了冬天,海邊甚至已經出現了冰棱,寒風刺骨,但是這些絲毫沒有影響到天津的熱鬧程度,天津所有的賭場都是火夾牆,十二個時辰不停的燒着從山西運過來的煤炭,整個賭場內溫暖如春,還能看到錦鯉在池中游水,花草樹木依舊繁茂,就算是不賭錢的人也喜歡到賭場的暖房中坐一坐,賞一賞這冬季裡難得一見的綠色。
通過水路,陸路,天津新城的繁華名聲在大江南北,大陸外洋開始傳揚開來,許多懷疑的人開始信服,許多人都打算着去天津新城來看看。
尤其是天津新城的賭名已經遠播了,京師、兩淮、山西等地的豪客們紛紛趕過來過冬,夜夜笙歌,天天豪賭,還有一些京師裡面的勳貴子弟們聽說京師左近的天津這麼好玩,早就按耐不住,成羣結伴的來到天津,他們一個個本來就是花花公子,只要能讓他們玩得高興,玩得新奇,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銀子。
天津城內所有的客棧已經爆滿,就連賭場內的天價客房也是根本預定不上,紅樓夢更是一票難求!整個天津在冬季里居然比南方的蘇杭還要熱鬧百倍!
更何況現在天津正在舉辦一場賭博盛宴,天南地北所有的賭博精英都收到了邀請,這是由天津官方舉辦的一場賭博比賽,第一名除了得到五萬兩白銀之外,還有太子爺親自頒發的首屆賭王金牌一面,就是第二名也能得到三萬兩白銀的花紅,第三名將得到兩萬兩白銀。
若說只是這些銀子還不足以吸引人,包括龍堡在內的六家賭場也進行了一場豪賭,他們從那些選手中挑選自己中意的賭徒,然後花重金培養他們,讓他們代表自己的賭場出賽,因爲賭業公會規定,如果他們在每年一度賭王爭霸賽中,連續三年都沒有取得名次(前十),賭業公會將在第三年結束的時候,收回他們的賭博執照,頒發給別人。
爲了刺激自己選派的賭徒能夠爲自己賣力,六家賭場都開出了豐厚的條件,若是能取得名次,他們願意讓出一年一成的利潤!這個一成的利潤可是不少啊,少說也在十幾萬兩開外,所以此次賭王爭霸賽競爭得異常的激烈!
按說此次賭王大賽是李棟一手策劃的,李棟就算不上去賭兩手,也應該經常和大家照個面,可是大家卻發現,除了開賽的時候李棟出現過一次之外,李棟就從人們的視線裡消失了!
自從幾天前的那次海匪襲擊天津城之後,李棟就開始悶悶不樂,審訊犯人得知,這次來攻擊天津的是有海蛟之稱的韓棟凱,李棟長這麼大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眼看着敵人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還不敢追(怕被炮擊),李棟心裡發誓要一定要讓韓棟凱好看!
雖然李棟帶着手下痛擊了那些海匪,可是戰後一統計,總共殺傷不到四千人,絕大部分海匪還是乘船跑了,戰後總結,此次沒有全殲海匪最終是因爲兩點,第一童子軍沒有火炮,第二童子軍沒有水師!
李棟最初的想法,沒有咱就造唄,火炮還好說,京師就有不少,大不了先借用一下,況且天津以前就有兵仗局,負責製造火銃和火炮,人手都是現成的,這個問題不大,麻煩的是船,戰船!
圖紙沒問題,李棟會畫,這還真不是吹牛,李棟上高中的時候可是航模組的組長,什麼剪式帆船,什麼普魯士號他都曾經親手做過大比例木質模型,他隨便造一艘出來,都能嚇死一片這個時代的人,福船、廣船的最大航速是順風5節(1節=1海里/小時,1海里=1.825公里),而剪式帆船逆風速度是10節,順風速度是14節,普魯士號更誇張,最高航速可達20.5節,平平常常跑出十三四節是司空見慣的事。
但問題是李棟目前爲止只做過模型而已,他造出來的船也就能在稅池子裡面泡着,可是要造海船,那可就沒那麼簡單了,那需要一大票相應的產業才行,還需要很多東西輔助,圓鋸牀、滑輪組、縫紉機、車牀等等,這些東西可沒聽說古代有過。
如果李棟不管三七二一直接拼湊一艘,想想吧,那可是波濤洶涌的大海呀,出了海,船若是有什麼問題,一船的人誰也別想跑,都得送給海龍王!
李棟無奈的把圖紙封存了起來,以後也許能用到吧,先按照這個時代能力所及,造幾艘大型的炮艦再說。可是問題又來了,李棟驚訝的發現,無論是大明朝廷的兵部還是工部都沒有會造大型炮艦的人。這下李棟徹底沒轍了,總不能學海盜造福船、廣船,大家進行接舷戰吧,那豈不是船多,人多的那一方必勝嗎?李棟的治軍宗旨一向都是我離你遠遠的,就能把你消滅掉,所以到目前爲止李棟的童子軍還保持了零傷亡的恐怖記錄。
“大帥!龍騰幫來消息了!”李響笑眯眯的走進來
“能什麼消息?是不是京裡面又有人彈劾我了?”李棟懶洋洋的說
“嘿嘿,這次還真不是,恰恰相反,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難道說普志高那邊有會造海船的人?不對呀!這個事我也沒和他說呀?”
“嘿嘿,大帥,您絕對想不到,吉布楚和來京師了!”
李棟啊的一聲,瞪圓了眼睛“她。。。她來京師了?她怎麼來的?蒙古人出使?”
李響收起笑容“這個姑娘爲了能見到大帥可沒少吃苦,她是。。。”
聽了李響的敘述,李棟豁然起身,來回的在屋子裡面走着,最後站在李響面前“你派人去把她接來!”
“大帥,接來是沒有問題的”李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棟“不過。。。這龍爭虎鬥恐怕在所難免呢。”
李棟當然知道李響說的是誰“管不了那麼多了,吉布楚和爲了我吃了那麼多苦,我必須給她個交代!爺們嗎,沒點擔當還行,張姑娘那裡我去說。大不了讓她打我一頓出氣就是!”
李響笑笑“呵呵,是,大帥,我一會就安排人去接吉布楚和姑娘來天津。大帥,您還在爲沒有人能造戰船發愁呢?”
“誰說不是呢?你能相信嗎,咱們大明這麼大,居然找不到一個會造炮艦的人?這還有天理嗎?”
“哦,大帥,關於這件事情我一直也納悶呢,您說,咱們大明不是出過鄭和鄭公公這樣的人物嗎?聽說還去過西洋,怎麼就沒有人會造大型戰船呢?我聽說寶船就是大型的戰船呀,就算沒有,那些寶船的圖樣總歸有吧,照着圖樣造就是了,很難嗎?”
李棟倒吸一口氣,一拍腦袋,上去就給李響一個熊抱“對呀!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準是兵部和工部的那些人糊弄我,媽的,找他們算賬去!”
“大帥,先生以前不是兵部的人嗎,找他來問問,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嘿嘿,要不說我稀罕你呢,什麼事情你都替我想到了!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
李響一陣惡寒,笑嘻嘻的調侃着“大帥,您什麼時候改口味了?”
“滾!去把先生請過來!”
。。。
“什麼?燒了?!”李棟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守仁“那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呀?!怎麼可能燒了呢?”
王守仁嘆了一口氣“兵部的劉尚書,曾奏請陛下說‘三保下西洋,費錢無數,勞民傷財,軍民死傷萬計,於國家何益?。。。恐後世有人效仿,所以。。。燒了!’”
“我操他大爺!”李棟咬牙切齒的站起來“我以前只知道文人內鬥內行,外鬥外行,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文人都tmd是禍國殃民的苗子!做好事,他們未必能做好,做壞事,他們絕對能做壞!”
李棟整個人完全暴走了,他現在恨不得馬上跑到京師揍劉大夏一頓。
王守仁一臉尷尬的想,不知道太子爺說的文人包不包括我。
“太子爺請息怒,這事咱們從長計議,不行的話,先造一些廣船、福船。。。臣觀那些海匪們用的也都是廣船和福船,咱大明水師用的也是廣船、福船啊?”
“先生誒,以前海戰的模式是接舷戰,兩邊把船一靠,互相跳過去對砍,這和陸戰沒什麼區別,而我要的是一種新式的海戰方式,而這種海戰方式就需要炮艦,福船廣船不行,速度太慢,裝載太少。。。不行啊。。。。”
王守仁聽的一頭霧水“太子爺,您怎麼連海戰都懂?”
李棟心中暗樂,大航海他可是從一代一直玩到四代的。李棟攤開手苦笑着“光懂有什麼用啊,我得有船才行!”說着李棟可憐巴巴的擡頭對着天花板“老天爺,您就可憐可憐,賞我兩條戰船玩玩吧!”
話音未落王平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大帥,哨兵回報,天津外海來了兩艘炮船,每艘船上至少有三四十門火炮!看樣子沒有敵意,他們已經把帆都落了,正緩慢的進港呢,請您示下。。。”
在場的王守仁、李響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棟,李棟也蒙了,老天爺可從來沒對他這麼好過,他老人家跟喜歡給李棟出點難題,看李棟吃蔫。
李棟忽然跪下,對着天花板,更加虔誠的說“老天爺,您就可憐可憐,賞我兩艘航空母艦玩玩吧!”說完李棟死死的看着門口,等了半天,見門口毫無動靜,他垂頭喪氣的起來,嘟囔着“我就知道不行!”
李響和王守仁對視着,太子爺口中說的航空母艦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走,去看看去!”李棟飛快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