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找幾匹快馬,臣和洪蛟立即可以出發。”洪鵬嚷道。
朱明復心想,密道圖在他手裡,要找到那條密道必須帶他去,看來做教主和就徐輝祖二者必須都要選了。
“洪鵬你先別急,既然你有密道圖,事情就好辦了,明教總壇朕也想去看看,你先回去明日我們再出發不遲。”
“皇上,你萬金之軀,這種事就讓我們去就行了,我看還是早點去好!”洪鵬和徐輝祖感情深厚,此時心情很急迫。
“你不要多言,朕已經決定了,先回吧。”朱明復下了逐客令。
二人走後,朱明復拿出了那個奇怪的金聖火令,仔細端詳,這個神秘的權杖啊,很快就要發揮出他隱藏已久的魅力了,得到了教主之位,“倒徐”就是十拿九穩了,很快自己將成爲朱元璋一樣集皇帝和教主一身的赫赫巨人,再也不是那個朝不保夕的傀儡皇帝了。
當年徐輝祖把他送入皇宮,而今又是徐輝祖把他送上了教主之位,真不明白這是什麼緣分!而朱明復的成功恰恰又必須建立在徐輝祖的失敗上,真不明白這是什麼命運!
但是這已經是勢在必行了,必須早作準備。
朱明復深夜叫來金勝淮和錢賓,叫上錢賓是因爲他腦瓜子好,又和明教打過交道,知道江湖規矩。
見到兩位親信,朱明復心情很好。
“錢賓,你見過明教教主嗎?”朱明復很認真得詢問。
“皇上,明教教主從不出面,不要說我沒見過,恐怕連金指揮使都沒見過吧。”錢賓朝金勝淮望了望。
金勝淮不知朱明復何出此言,問道:“皇上,你今天叫我們來有何吩咐?”。
“哈哈,金叔,朕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想帶你們見一下明教教主。”朱明復輕鬆得放聲大笑。
這笑聲搞得二人更加迷糊,只好呆呆站着。
朱明復笑夠了,“金叔,朕找到通往密道的那條路了”。
金勝淮大喜過望,伏地而拜,老淚縱橫得說,“皇上聖明啊,真是老皇帝顯靈啊,明教從此要光大了!”。
“你們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我們三個,還有洪鵬兄妹二人一同前往明教總壇,對了,錢賓你準備一下銀票還有防身的東西。”朱明復也想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大事情呢。
在回去的路上,金勝淮把事件的來龍去脈給錢賓解釋了一遍,錢賓也對自己即將老大掌握明教欣喜異常,自己的老大成了最有權勢的人,作爲小弟的身價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嘍!
夜深了朱明復仍然毫無睡意,不期而至的勝利使他的情緒五味雜陳、萬感齊至。
他感到一陣酸楚,穿越已經快三年了,他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覺。其實什麼皇帝什麼教主都不是他的本願,只是藏在權勢後面的那一份安心和自由卻是他不得不用性命去博取的!
他的所求不過如此而已。
沒有人不向往那寧靜祥穆的田園生活,可又有幾人能逃脫世間那些爭鬥的羅網呢,從朱元璋、戒圓那一輩人,到朱棣、朱允炆,再到如今的自己和徐輝祖,演員換了好幾茬,可故事的內容卻如山川日月般永恆不移。
幾千年來,自以爲聰明的人類似乎永遠在原地無數次繞圈。
可感概歸感慨,該做的還是要去做的,也許命運真的在每個人面前都放了一杯你不得不喝的毒酒,這種“不得不”的道理就像你尿實在憋急了,只好不顧臉面找個牆角解決一樣樸實無華、顛撲不破!
朱明復想得累了,覺得還是打坐一下,調養一下精神,坐等明天那道勝利的曙光吧。
此時應該已經三更了,皇宮中沒有了任何人爲的聲音,些許的風微微吹動着窗戶,發出極輕微的聲響,此時似乎有一隻麻雀停留在屋外,然後輕輕向屋內跳動。
突然,朱明復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向他涌來,剛睜開眼睛,他就看到一道寒光,他下意識拿起手裡的金聖火令扔了過去,兩物相擊,“當”的一聲,地下掉了一把斷成兩半的長鏢。
“抓刺客!”朱明複用盡力氣大喊一聲,然後拿起牆上的一把劍,向前指着,值班太監幸好沒睡着,鑼聲很快想起來,一時,四周都是錦衣衛們跑動聲和刀和刀鞘的撞擊聲。
但顯然有點來不及了,一個蒙面人已經在朱明復一丈之外了,朱明復握劍的手已經冒出了冷汗。
“朱允炆,你躲得過我的鏢,卻躲不過我的劍!”那蒙面人開口了。
那人身子一挪,一團黑影已在朱明復身後,將劍架在了朱明復脖子上。
“皇上,你沒事吧,刺客在哪裡?”門外,傳來了王真的聲音。
“讓他們退下,不然你的人頭先落地!”蒙面人輕聲說道。
“沒事,是朕做了個惡夢,亂喊了一聲,你們退下吧。”朱明復想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只好委屈一下王真的智商了。
令朱明復生氣的是這回王真竟然相信了,虛驚一場的錦衣衛紛紛退下。
“你叫我朱允炆,你不是徐輝祖派來的嗎?”朱明復覺得想殺他敢殺他的似乎只有徐輝祖。
“徐輝祖不是你的忠臣嗎,怎麼會殺你?”
“那這位少俠又爲何要殺朕,你能單獨闖入皇宮,這身手世上少有啊。”朱明復從他的聲音聽出來這個刺客很年輕。
“明人不做暗事,讓你死個明白,在下是張士誠之後,今日是來替祖上報仇的。”
“你是蘇州張士誠之後,你是張丹楓?”朱明復忽然想起張士誠的後人,那個名士俠客,英俊瀟灑的張丹楓。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張丹楓眉頭一顫,心中也無比詫異,他自小一直生活在大漠,這是他第一次來中原,理應無人知道。
朱明復一時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釋,他腦子飛速旋轉,思索怎樣從他的劍下逃生,他可不想倒在黎明前的黑暗裡,他寧願活在黃昏的殘照下。
朱明復知道張丹楓的父親張宗周在蒙古瓦剌當丞相,他這次來肯定和徐輝祖、朱棣進攻蒙古有關,他來殺他無非受父親指示是爲蒙古報仇,朱明復想到這裡忽然有了主意。
他定了定神,還學大人物臨危不懼得笑了一下,以緩和緊張氣氛。
“張少俠,你找錯人了,想必你也知道朝廷的大權並不在朕手裡,你應該去殺徐輝祖,如果你殺了徐輝祖朕會很高興,可你如果殺了朕徐輝祖很會很高興。”
朱明復邊說邊觀察張丹楓那露出的一雙帥眼睛,他看到了令他滿意的反應。
其實張宗周本來命令張丹楓殺的只是徐輝祖,但他們都沒料到徐輝祖武功極高,即使在他中毒的情況下,隨便吐口膿血,就讓張丹楓感到此人內力深不可測,知難而退。
張丹楓少小拜過多位武林名師,一直自負爲蒙古第一高手,年少氣盛的他不甘無功而返,遂自作主張去行刺皇帝。
剛纔朱明復一番話令他有點遲疑,從朱明復以爲他是徐輝祖派來的來看,皇帝和徐輝祖之間的確嫌隙已深,而凡是蒙古人都知道大明國好戰的是徐輝祖和朱棣,那個皇帝似乎並無雄才。
“如果自己殺了他,豈不是幫了最大的敵人徐輝祖嗎?”張丹楓是個聰明人,這個簡單的邏輯關係自然一想就明白。
“我要殺徐輝祖,沒想到他也要殺徐輝祖,看來我們是同路人啊。”張丹楓暗想看來明朝和蒙古一樣也是內爭不斷,自己父親瓦剌左丞相張宗周最近正和右丞相魯哈木爭得不可開交,所以父親纔派自己來行刺徐輝祖,以期立下大功爲父親的政治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