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衛現在後悔死了,自己何必過來淌這一趟渾水,本來就應該留給化學組的人去頭疼,現在搞不好自己就要犧牲在這裡了,不禁悲從心中來,心道自己還沒幹出一點事業,就要英年早逝了。
越南人猛吸了一口煙,然後將菸頭摁在桌子上,“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大災難前我的妻兒被澳大利亞警察抓住,然後被他們遣返回了越南,如今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想讓我跟他們合作,這輩子都不可能,你自己看着辦吧,是你的小命重要還是你們的原則重要。”
左武衛沒想到這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大哥,我真的奉勸一句,想要脫離這兩方是不可能的,知道阿奇博德嗎?雙方的搜索隊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你們帶着婦孺這麼多人,根本逃不掉的。爲什麼不投靠我們呢?我們敞開大門歡迎。”
“呵呵,你說這麼多,以爲我會回心轉意嗎?老二,出來取他一根手指。”越南人惡狠狠地說道。
“我寫!我寫!我寫還不行嗎?”左武衛哀求道。“大哥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想到辦法了。”
“哈哈,這就想到辦法了?”越南人托住左武衛的下巴,“只要給我們一塊安生的地方,保證你的安全。”
“我們可以給你找地方,前提是你們必須聽悉尼指揮,在你們的地盤,你稱王稱霸都沒關係。”左武衛顫抖着說道,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要是越南人再不答應,他可能真要被撕票了。
越南人躺回沙發上,“你們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如果還是像在菲利普島上的難民一樣,這種大話還是別說了。”
“大哥您真英明!”左武衛一看有戲,“我這只是單純的建議,投靠誰不是投靠,何必一根筋想自己去跟野人爭地盤,我們現在不敢說一方強國,但是在海南島跟廣西都是我們說了算,這兩地方你應該不陌生。”
“你們的觸手都伸到那裡去了嗎?”越南人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沙發扶手,“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你在悉尼能說得上話嗎??”
“辦不辦得成,看結果不就知道了嗎?呵呵”左武衛見越南人有想法,心中倒自信起來,只要有意願,這些都可以談,“您也別扣着我了,扣着我也沒用,這樣,大哥您派個信得過的人跟我回去,具體結果讓他給您帶回來怎麼樣?我知道這地方是謝爾蓋的地盤,你們老家還沒暴露,放我回去也沒什麼好損失的。”
“也是,但是你給我記住,我兄弟要是有一點閃失,以後在墨爾本的中國人出門都給我小心點。””越南人警告道。“另外,我們這邊的人都沒有身份,具體怎麼弄出去你來想辦法。””
“這事情不用太好辦!”左武衛一拍大腿,“你們要是有身份纔不成呢,沒身份跟我回咱們的辦事處,我給開悉尼的身份,現在所有電子設備全部停工,過海關根本查不出來。”
“行,那我就等你好消息,我有個見面禮先送給你,謝爾蓋你要他幾根手指?我包好了給您帶回去。”越南人站起來抱了個拳。
“這…這就不必了。”左武衛想起來他可坑了謝爾蓋一把,“你們把他弄哪裡去了,我想找他問幾個問題。”
“哈哈,你跟我來吧,他被我們關在玉米地的地窖裡。”越南人站了起來,“跟着我走,你們也是買了他的假軍火嗎?”
左武衛心中一驚,他沒想到謝爾蓋還賣軍火,原本只以爲他是個古董槍販子,便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是是是,買了幾把槍,回去用不了。大哥你爲什麼找他?”
“哼!這個狗孃養的,他原來也是我們偷渡組織的一個賣家,我們越南幫的武器都是找他買的,前段時間買回來的子彈發現根本打不響,拆開了才發現彈殼裡根本灌的就是沙子。”越南人惡狠狠地說道。
“他造槍的本事不賴,不過現在材料沒有地方可以買得到,對我們來說他也就是個廢人了,我知道你來找他幹什麼。”越南人停下來轉過身子,“聽着,只要給我們一塊地方,他就是你們的了,有了他,你想要什麼槍他都能給你們造出來。”
左武衛沒說話,不過心中已經不能用竊喜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買彩票中大獎了好吧,這個忙無論如何都得幫越南人,如果真像他所說的那樣,謝爾蓋一定不能留給莫迪亞洛克。
越南人帶着左武衛進了一片玉米地,不知道繞了多少路才找到這個地窖,他在地窖入口喊了兩聲“飄渺,開一下門”
裡面的人從貓眼觀察一番後纔打開了地窖門,“福春,怎麼纔來?這後面的人是誰?”
“這位是個中國朋友,你同胞,也是找謝爾蓋算賬來了,他人在哪兒,你帶我們過去下。”阮福春用越南語和裡面叫飄渺的男人說了幾句,左武衛一句也沒聽懂。
“過來吧。”這個男人用中文跟左武衛說了句,然後提着油燈向裡面走去,這個地窖很大,看起來並不像普通人家使用的地窖。
“這地方是原來謝爾蓋造槍的地方,現在東西都被他轉移空了。”這個人看出了左武衛的疑惑。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啊?”左武衛想跟他再套套更多的信息。
“叫什麼大哥,都是生活逼得,叫我艾飄渺就可以了,這位是我大哥,越南人阮福春。我們也不是惡人,就是想找個地方生活下去。”
幾人繞了幾個房間後終於見到了謝爾蓋,他被打得鼻青眼腫,嘴裡塞了塊破布,被綁在椅子上不能動彈,見有人過來後拼命掙脫起來,阮福春上去就是一腳,“你他孃的還敢動?”
左武衛心疼地趕緊拉住阮福春,生怕他一不小心打死謝爾蓋,“大哥算了算了,打壞了賣不上價。”
阮福春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吩咐艾飄渺道,“把他嘴裡的布拿下來,中國人想問他幾句話。”艾飄渺照做了。
左武衛其實也不知道問什麼,一些技術上的問題也不能當着兩個外人問,便胡亂問道:“謝爾蓋,你真的會造槍嗎?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槍械古董商。”
謝爾蓋不停地咳嗽,剛剛阮福春的一腳還沒讓他緩過氣來,見左武衛問他,連忙點起頭來。
左武衛雙手撐到桌子上,“你還有多少古董槍?都在哪兒?”
謝爾蓋掙着通紅的臉答道:“救我,救救我,所有的槍都給你!它們都在我臥室地板下的暗格裡。”
阮福春一聽謝爾蓋這句話,立馬衝上來揪住他領子,“你爲什麼沒告訴我們?”,“飄渺,你過去把東西拿過來。”
“阮,不是的,這些都是古董槍,你不會喜歡的,大災難前我的現代步槍都被我大哥帶走了,估計是賣給了阿奇博德,現在哪有槍啊。”謝爾蓋連忙告饒。
左武衛把阮福春叫到一旁,“大哥,謝爾蓋你幫我留着,你的事我無論如何都幫你辦成,代價就是完好無損的謝爾蓋和他所有的東西,一個都不能少,兩週之內我給你答覆,要是他落到澳大利亞人手上,一切免談。”
“哈哈,爽快人,一言爲定,我就讓飄渺跟你過去,他就是我說的那個福建人,兩週之後我必須要得到答覆,不然謝爾蓋的去向我可就管不着了。”阮福春拍了拍左武衛的肩膀。
左武衛跟阮福春談好條件後,立馬帶着艾飄渺回到市中心的代表處。錢尹鬆正在大門外擦窗戶,見左武衛風塵僕僕地回來連忙過去幫忙牽馬。“錢伯,張經理在嗎?我找他有急事。”
“張大人正在樓上辦公,我幫你去叫一下他。”錢尹鬆答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這個人跟我一起的,放他進來吧。”左武衛指了指艾飄渺,錢尹鬆看了看便同意了。
左武衛也不耽擱,一路小跑到張明啓的辦公室。“張經理,有急事,快特批給我回去回程小艇的條子,另外給我辦張假身份。”
張明啓有點摸不着頭腦,“什麼假身份?現在不能再接納判逃人員了,委員會明文規定的。”
“這個不是叛逃,我後面的這位是要跟我回去的艾飄渺,他本來就沒有澳洲身份。”左武衛在介紹完來人後將今天經歷的事情講了一遍,當然中間省略了他被阮福春威脅的那部分內容,這既丟臉,又對合作無益。
“這個好辦,我立馬就給你開,沒有現在沒有電子設備可以查驗,帶走一兩個人輕而易舉,我幫你僞裝成我們代表處的工作人員。”張明啓知道這事不能耽擱,立馬放下手中的工作。他拿出一張硬板紙,刷刷刷地寫滿了字,然後拿出了委員會外聯部的鋼戳蓋了上去。
“左廠長,這是我特批的條子,以及艾先生的新身份,我讓錢伯帶你們去碼頭,那裡有我們的應急聯絡船,讓他們今天就立即啓程送你們回去,千萬不能耽擱。”張明啓把新身份證件拿在手裡用嘴吹了吹。
艾飄渺把證件接了過來,“大明國澳洲總督駐莫迪亞洛克商務代表艾飄渺?”他笑了起來,“不錯不錯,終於不是黑戶了。”說完仔細地將身份證件疊好,放進靠近心窩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