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楠的顧慮確實是我也憂慮的,她見我面色爲難,又道:“要是實在不夠,我們五個人的省下來一些留給你們?”說完就去看蕭默幾人,意在徵求他們的意見。
令我感動的是,他們二話沒說,從揹包裡拿出了食物和飲水的一半,但,盛世堯卻突然開口:“不用了,我們也出山。”我怔了下,他不是堅決不同意的嗎?怎麼這一會功夫又同意了?
他也不解釋,轉身對我道:“在這等我,我下去拿咱們的包。”說完就在我怔愣的視線中快步走向殿前座椅處,來去不到十分鐘,就見他拎着我的揹包上來了,這架勢還真不是開玩笑,是決定要出山了。如此最好,畢竟所剩物資不多,免得亞楠他們再多走一趟。而且,盛世堯的情況也基本穩定了,不會說醒了兩三小時就困得不行要繼續睡,他的行爲模式也從原來的跟學樣,變成了自主行爲。
沒有意外,他會開啓巨石門的機關,這些東西似乎留存在他意念層中,完全不需要去學。一行人,走出宮殿,也不知他在石門上按了哪裡,那扇沉重的石門又緩緩關上了。我見他擡頭看了看上方被我鑿開的洞,隨後又瞥了我一眼,莫名的有種砸破了他家地方的心虛。
我與盛世堯走在了最後,他始終緊拽了我的手,哪怕都已經汗溼了,也沒放開。走至岔路口,前方的蕭默停下來,回頭看向我們,“走下還是走上?”
“走下吧,向上的我們之前走過,前方狹窄不說,還有山魈。”
但亞楠卻道:“向下可能會有狼羣,假如此道不通向外面,狼羣可能就聚集在下方了,我們得先有個心理準備。”這時,蕭默的其中一個手下突然開口了:“狼羣而已,怕什麼,又不是沒遇見過。”這說話的語氣......爲嘛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最後自然是選擇了向下的路,但走過一長段後,出現了好多天前同樣的情景,山道變得狹窄,向下的路不但蜿蜒,還也只能一人通過,而且高度變矮了,需要人彎曲了腰走。這種情形下,我們又都止了步,我直覺去看身旁的人,等側轉頭看他平靜神色時,纔想起此刻已經不能全依賴他來做決定了。
大家商量了下,因爲是要下山尋出口,所以不適合再留人下來,萬一有危險動物出沒,趕回來救也晚了。所以由亞楠打頭,蕭默第二個,三人在中間,我與盛世堯則仍然是最後。除去我們倆,他們前面每人之間距離都隔開數米,務必使得遇險時各自有逃跑空間。
我與盛世堯是緊貼着走的,他一直緊隨在我身後,安全感這種東西,似乎只要他出現,我就會油生而感,總之心很平定,不會如來時那般彷徨。探照燈在之前落進冰泉後就壞了,所以此時大夥只用了手電光在照明,昏暗的光線下,除去衆人的腳步聲徘徊在耳邊,就是身後的氣息將我包攏着。
走得累了,大夥就停下來喝口水歇一下,畢竟一直彎曲着腰走不比直了身子走,很是吃力,加上高原反應。等歇夠了,再繼續前行。狼羣倒是始終都沒遇上,偶爾會有一些野生動物休眠的,都被亞楠驅逐掉了。這樣停停走走,差不多一天左右時間,我們看到了前方有光線透進來,大家都振奮起精神來,這條路果然沒選錯,確實是條活路,出口就在前方。
但等我們趕到近處時,發現那光線竟然只從底下五十公分高度的位置射進來。我立即就想到,這種高度可能是狼,因爲其洞寬度狹窄只有十幾公分,差不多就是狼身的體積,它們從這底下鑽出去了。亞楠在最前面,彎腰到底向外看了看,然後起身回頭蹙着眉對我們說:“外面被雪覆蓋了很厚一層,狼羣是一點點鑽開底下那層出去的。”
蕭默回道:“那我們也用工具鑿開雪層好了。”
在我身後的盛世堯輕哼出聲:“愚蠢,那雪層如此厚,一看即知這座山曾發生過雪崩,假如胡亂開鑿的話,知道會發生什麼嗎?引起上層堆積的雪層傾塌而下,若是運氣好呢,你可能還沒來得及進到挖鑿之地,運氣不好,就等着被雪掩埋吧。”
蕭默瞪眼:“會不會危言聳聽了啊,那底下這個矮層洞穴應該是狼羣,它們都還鑽洞出去了呀。”
盛世堯的回答很絕:“你是人還是狼?人與狼比?”一句話把蕭默給噎的,我在旁都看得不忍了,盛世堯又道:“狼的體積小,並且那洞層一看即知只有一頭狼在鑽,估計就是狼羣的領頭狼,在力度不大的情況下,引發坍塌的機率會小。就好比老鼠打洞的概率會更小,或者你也有那本事學老鼠打洞。”
我的額頭冒黑線了,他講話可真有夠不客氣的,把蕭默給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尷尬地輕咳兩聲,底下悄悄去拉盛世堯的衣角,示意他少說兩句,然後有意轉移話題:“那我們想想別的辦法吧。”
亞楠嘗試趴伏在地鑽了下那個底洞,最後搖搖頭道:“目測離外面還有幾十米遠,我身材小的都得側身鑽勉強能進,但也會擦到兩邊帶動摩擦,怕只怕那些狼已經帶動了雪層,我們這強行鑽入就動到底層根基了。”看來雖然盛世堯埋汰蕭默的話不好聽,但還是被他們給聽進去了,不敢再輕舉妄動。
衆人的目光有條一致地落在了盛世堯身上,包括我,他反倒是一副漫不經心狀,只與我對視上,我說:“那你拿個主意呀。”聽着他剛纔分析的頭頭是道,原來那種從容自若與冷靜理智彷彿漸漸回來了。他朝我伸了手,“把你的刀給我。”我挑挑眉,他倒是瞭解清楚的,知道我懷中有把影月。
等從我手中接過刀後,讓我們全都側坐在地,給他到最前面去。全都依言配合了他,可能就連僱傭軍頭子蕭默都沒發覺自己不自覺地就聽了他的命令,有一種人天生就有那領導的權威在。
當盛世堯躍過我們六人到最前方時,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骨骼聲響,他的身體一點點縮小,就連我也一時驚愕,縮骨功!他居然也記起來了。很快,他的身形就縮得比亞楠還要小,猶如個十歲孩童般,高度剛好夠我們此刻待的洞層頂,隨後回頭看了我一眼,丟下兩字“等我”,人就骨碌鑽進了底層的雪洞,完全不受其狹窄影響。
亞楠坐在最前面,她看得最清楚,等足足過了十幾秒,她纔回過頭來看向我問:“成曉,我的眼睛沒花吧,他怎麼變成了個孩子大小鑽進去了?”
呃,這個我要怎麼解釋?倒是蕭默見多識廣:“那是縮骨功,真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門功夫。”
其餘人倒也沒多問,我也省下解釋了,倒是剛纔看到那一幕,腦中忽然想會不會現在我們走的這條狹窄的山道,其實是盛世堯挖的?兩千年前他進山沉眠時走的道,我猜測可能就是半山腰我們進來的那個山洞,而他沉睡醒來,人就返老還童到十歲左右的樣子,尤其是他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估計連進來的山道也忘記了,所以當時變小後的他要出山,務必得開條道出去。
不會去懷疑他如何有能力鑿山挖洞尋出路,只是爲那樣的他覺得心疼,要挖這麼長一條道,得花多少時間啊。那如果下山的單道是他剛從沉睡中醒來時挖的,那麼之前上山的那條單道是他挖的嗎?爲何那條道變成了成年人正常的高度了?之所以會如此去猜想,是我覺得這兩條可供單人通過的狹窄山道,挖鑿的方式很雷同。
等待到半小時過後,我就有些着急了,但有人比我更着急,蕭默的手下顯得很焦慮,頻頻問怎麼還不回來。他們的心態我能理解,大家都不希望已經走到這裡了,再前功盡棄。總算在一小時過後,亞楠率先喊了出來:“回來了,回來了。”
我連忙把腰彎到最低,果然見那瑩白的雪洞中,看到有個黑沉的身影在慢慢移動,伴隨而來的是清晰的鑿雪聲,這時亞楠朝浮躁的我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再指指雪洞內。
立即了悟,是盛世堯這般命令的,頓時所有人都閉緊了嘴,也明白一個道理,在某種時候,可能聲波的震動,都會造成一場雪山裡毀天滅地的雪崩。
即使是盛世堯已經近在十米之內,他也花了足有半個多小時,才從雪洞內鑽出。
無需再問,已經看出他這趟來回去幹嘛了,那個原本狹窄的雪洞,如今足夠我們鑽入,就連身材高大如蕭默,也只要小心留意了,都可以不再擦過兩旁雪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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