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聽令去車內翻出手電筒,就沒入了黑幕中。心中暗道,幸虧咱人多,要不一個人走這麼黑的夜路,不慎得慌嘛。
等了近二十多分鐘,大夥都等得有些心焦,周通來來回回踱步走着,恨不得也跑過去看看,可盛世堯沒發話,他沒敢提出來。終於聽到腳步聲傳來,周通喊了一聲:“六子?”那頭立即傳來應答,是六子回來了。
可等他走到亮處時,大夥都吃了一驚,周通驚聲問:“六子,你這是怎麼了?”只見原本衣冠齊整的六子,現在已滿是狼狽,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隱可見有擦傷。他沒去理會周通的問題,徑自走到我和盛世堯面前,目光掠過我時頓了頓,轉而纔對盛世堯說:“前面的路果然不能走,在離這將近一百米處,居然有個深坑,足有兩米多深,不像是人爲挖的,倒像是地裂開了一般,但旁邊又沒有土堆積。”
“你是掉進那坑裡了嗎?”我忍不住開口詢問。
六子點頭,“你們不知道,走過去五十米左右,就出現霧氣,越往裡走霧越濃,打着手電筒能見度都只能在一米以內。感覺腳下踩空時,已經來不及,幸好我反應快抓住了路旁凸起處,才從那坑裡爬了上來。”
奇怪,怎麼會有濃霧呢?按理說夜裡起霧,不可能只在一塊地方,而眼下我們四周都不見有霧色。三個人的目光都聚在盛世堯身上,等他拿主意,我估計這種情形肯定是不能再往前開了,不知道去堀城還有沒有別的路繞道?
盛世堯沉吟了一會纔開口:“周通,你先去看看車子,還能發動不?要能發動,就找個附近的居民處先落腳一晚,等半天看清楚了情形再考慮如何走。”
周通立即返回車上,很快汽車就傳來引擎聲,被髮動起來了。到底是越野車,堅固又耐撞,適合跑長途用。我們幾人重回車上後,車子就倒了個方向往回開,周通說剛過來一點點有個村子的,可以去那問問看。
很快就到了周通說的那個村子,說村子有些誇張了,統共就四五戶人家。而此刻已是凌晨,沒有一戶還亮着燈,周通敲響了其中一戶,話沒說上兩句,門就砰的一聲給關上了,裡頭還傳來罵罵咧咧的語聲。
這也難怪人家,深更半夜被喚醒,一行好幾個人說想留宿,誰敢留?最後我被推了出去,說是女孩子敲門,對方戒備心沒那麼強,他們等在遠一點的地方,若有情況就喊一聲。
我只好硬着頭皮上前,選了一戶最東面的屋子,敲了好幾下,都不見有人來應門,就在我以爲屋裡沒人時,那門卻開了。開門的是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大嬸,她一臉疑惑地問我找誰?
我把我們的情況誠懇地跟她說了下,她往外探了個頭,朝我說的車子方向看了眼後問:“你們一共幾人?”我見有戲,連忙道:“四個人。”報出數後很忐忑,怕她一聽我們人數就不敢留陌生人。但這位大嬸只微蹙了蹙眉,最後道:“你去喊他們過來吧。”
心中大喜,連連應下,轉身就往車子那邊跑,把情況跟他們一說,周通笑開了稱讚:“還是小妹行啊,說話比我們這些粗人管用。”我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視線禁不住飄向盛世堯,也算是在他跟前立了回功,要不我還真覺得自個就像是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