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陳西詩所說的, 石喬似乎真的想吃回頭草,風雨無阻地開車來門口等雲舒,不進來也不打擾, 雲舒給多少難堪, 石喬第二天還是照樣來等着。
隔壁鄰居都知道, 石喬回心轉意想把雲舒再追回來, 可是這石喬還有老婆, 陳緣緣在孃家一等就是三個月,從一開始驕傲得等着,到後來, 每天抱着兒子在門口等着,也沒等到石喬的車, 以前從來不超過半個月, 石喬一定巴巴地來將她領回家。
“緣緣, 我看啊,你就認一次錯吧, 這把人家的工作弄丟了,是件大事,當初你也知道,你公公花了多少心血才讓石喬進事業單位的。”陳媽媽拍拍女兒的肩膀,低聲地勸道。
陳緣緣知道錯了, 可是她就是拉不下臉, “媽, 我再等等, 如果他再不來, 我……我就回去。”
陳媽媽嘆口氣,“你別丟了難得的婚姻啊。”
這話一落, 就聽見有人喊陳緣緣。
陳緣緣一轉頭,就看到她的閨蜜騎着電動車來到她跟前,一臉氣急敗壞,“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你老公追那個雲舒追得可勤了,你還不知道啊?”
“什麼?”
“什麼?”
母女異口同聲地問道,陳緣緣將閨蜜扯下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你老公在追那個雲舒,他的前妻!”閨蜜大聲地嚷道,陳緣緣腦袋一蒙,往後退了幾步,“騙人,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陳緣緣一邊退後一邊搖頭,“你們在騙我,他一直很疼我,哄我,他不會不要我的。”
陳媽媽摟住女兒的肩膀,“緣緣,先別急,也許只是誤傳,你先去看看,不,我讓你爸帶你去,這石家要是敢這麼做,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陳緣緣搖頭,“不,媽,我自己去,我要親自去看看有沒有這回事。”
閨蜜騎上車,朝陳緣緣說,“那走吧,別耽擱了。”
陳緣緣把兒子放陳媽媽手裡,跨上閨蜜的車子,圍縣和徐寧縣相隔不遠,過了一個市場就是另外一個縣城。
閨蜜的車一路飛馳,路過市場揚起滿地的菜葉子,陳緣緣歸心似劍,車子來到雲舒家門口,空蕩蕩的大門口什麼都沒有。
閨蜜停下車子,“奇怪了,剛剛他們還說石喬的車子在這裡,怎麼現在不在了。”陳緣緣左右細看,也沒看到石喬的車和人影,鬆了一口氣,“我就說不可能。”
“不對,緣緣,你看……”閨蜜猛地盯住一個點,指着雲舒房子的隔壁,那裡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抱着孩子,另外一個……是石老太太,兩個人似乎在爭執什麼,老太太則一直都帶着笑臉。
老太太心高氣傲着呢,會親自出門來找人,那得把對方看得多重要啊,陳緣緣心裡的玄繃斷了,她跳下車,衝向那兩個人,一把拉住老太太的手,笑得很不自在,“媽,你在這裡做什麼呢?回家吧,回家你孫子就在家裡了。”
老太太一轉頭看到是那個惡毒的兒媳婦,甩開她的手,斜眼道,“你自己回去,好好抱着你的兒子,我們石家不稀罕了。”
陳緣緣惱火道,“不稀罕?媽,你怎麼能不稀罕呢?那可是你孫子,你兒子的親身兒子,跟我回家,不然……”
老太太瞪着陳緣緣,“不然怎麼樣?不然你想再次把我推倒在地嗎?哎喲,陳麗親家你看,我的命多苦啊。”老太太說到一半朝陳麗哭可憐去,陳麗抱着雲允想走,卻被擋住了去路,她頭疼得要命,以前這個老太太對她的臉色是從好到壞,她算是見識過了女人的變臉了,現在天天被這老太太煩着,她都快瘋了。
陳緣緣聽到老太太喊陳麗親家,氣都氣瘋了,“怎麼?現在想踢掉我了?當初不喜歡雲舒的時候就和我合計踢掉雲舒,現在雲舒家裡條件好了,就把我踢掉了對嗎?”
“你胡說!”老太太氣急敗壞地喊道!
陳麗冷眼旁觀,她是沒什麼心眼,但是老太太的意思她能不知道?“你們讓讓,想吵架到別處吵去,別在我家門口。”
老太太哀求地看着陳麗,“親家啊,你別聽她亂說,她實在是太……”
話還沒說完,陳緣緣聽不下去,她一把扯住老太太的手,“我告訴你,媽,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去,要是你不回去,我一定攪得你家犬不寧,另外……陳阿姨,你得跟你女兒講好,離我家石喬遠一點,要是她敢動什麼心思,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什麼叫離石喬遠一點,陳麗氣得瞪圓了眼,“陳緣緣,石喬那破爛鞋子你自己好好穿着,我們雲舒絕對不會看上的!”
“那最好。”陳緣緣勾脣冷笑,扯着老太太往前走,老太太手腳不便,被她這麼扯着,走得非常艱難,嘴巴一直嚷嚷着,“陳緣緣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你居然敢扯我,陳緣緣……”
聲音一大,人口一多,許多人聞風而來看這場鬧劇。
陳麗見人走了,只覺得太丟人了,抱着雲允進了屋子,雲舒晚上回來才知道今天發生了這事情,她心疼陳麗受了委屈。
陳麗拉扯着雲舒,“雲舒,我告訴你,你一定要再去找個好男人,風風光光地把自己嫁掉,不能讓陳緣緣看不起,還老是怕你搶了石喬那破鞋,她真當石喬是香餑餑啊,雲舒聽媽的,你一個人守着這個家太辛苦了,遲早還是要有個男人替你撐起這個家的。”
雲舒知道陳麗是被刺激到了,可是她也對男人沒了信心,敷衍地點頭稱是,就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了。
她不提這個話題,但是陳麗心裡卻總惦記着,每過幾天,還真的給雲舒找了幾個男人相親,雲舒頭疼得很,現在她正在做投資,母親這樣弄,她總要抽時間陪那些一聽到她還有個兒子就跑的男人見面。
“媽,你能不能告訴別人實情?我是有兒子的,還離過婚?總是騙人家有什麼意思?”
陳麗無奈,“那些不介意你有兒子的一看都是冬瓜歪棗,扶不起牆的。”她也很苦惱,最後就只能騙一個算一個,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真相終究要揭開的。
雲舒嘆口氣,“媽,不着急,我們慢慢來,我沒說不再找。”
“我總覺得石喬不會罷休,如果你再不找個男人來替你出頭,到時石喬動真格了,說不定你還真要跟他復婚,不行,我不接受石喬。”陳麗想到老太太就怕,對比了邱文肆,她發現石喬簡直被邱文肆甩了幾條街。
“不用擔心。”她絕對不會妥協的。
陳麗看着雲舒,半會後,幽幽地說,“雲舒,那個…………”
“嗯?”
“邱先生……”
雲舒心裡咯噔一下,搖頭道,“別再提他了,媽,他是有未婚妻的,而且青梅竹馬,估計這段時間就會結婚了。”
陳麗低下頭,“真的啊?太可惜了。”
可是邱文肆陪着女兒的一幕歷歷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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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娜康復兩個星期後,終於見到邱文肆了,她歡喜得就要飛上天,從小她就喜歡邱文肆,人長得帥夠優秀,能力搶,從來都是校草首位,對她也好,溫柔體貼,羨慕死周圍的女人,家底也好,對她來說,太完美了。
“文肆,你在想什麼?”她以爲她好了,可以盡情地和邱文肆摟摟抱抱,邱文肆會非常開心她已經康復了,能像個正常女人那樣,給他他所需要的,可是這麼久沒見,吃個飯,邱文肆都一直走神。
邱文肆擡眼,搖頭,“沒想什麼。這湯會不會太燙?”
被體貼了,宋娜心裡的不開心少了點,搖頭,“不會,剛剛好,味道真棒,文肆,明天要去照婚紗相了,我好激動。”
邱文肆哦了一聲,“快吃吧,等下菜都涼了。”
“文肆,你不開心嗎?我們終於要結婚了,你陪着我這麼多年,我也該……給你你要的了。”宋娜越說臉越紅,這段時間她腦補了很多牀上的知識,一想起來就羞得很。
“開心,等下我還要回公司,吃完我先送你回去。”邱文肆完全像是公事公辦,宋娜心裡不開心昇華,卻只能忍着,她可以在家裡撒嬌在很多人撒嬌,也可以在邱文肆面前撒嬌,但是她不敢對邱文肆發火,尤其是她現在身體健康了,想要和他結婚,爲他生兒育女,她要牢記母親說的話,當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女人,不能隨意發火。
“那好吧。”
“哎,新郎官不在狀態啊,笑開笑開。”攝影師從來沒碰到一個新郎官這麼難哄的,讓他笑一下得哄三四次,才勉強拉開脣邊的弧度,爲了保證相片的質量,他除了耐心哄着,沒別的法。
新娘倒是很漂亮,笑得也很幸福,這新郎官是趕鴨子上架吧,完全不再狀態。
宋娜已經無數次看向邱文肆了,他還真的好像人在曹營心在漢,“文肆,工作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她是很想撒潑,可是在照婚紗相的時候撒潑,只會讓邱文肆下不了臺。
“是有點事情,沒事我還能再呆兩個小時。”本以爲隨意問問,沒想到邱文肆還真的擡起手錶看了一眼,認真地回答。
這讓宋娜想哭哭不出來,想鬧鬧不出來,他若真有事情,她只能忍着,可是今天明明是照婚紗相,這麼重要的日子,他都不把事情推開,這不是沒把他們之間的婚姻放在眼裡麼,再說家裡差他的忙麼。
情況持續僵持着,攝影師已經習慣了,宋娜忍着氣也快忍出內傷了,本想說她的體貼能讓他多留一會,沒想到兩個小時一到,他還真的甩下她就先走了,預定好的第四套婚衣也沒照了。
邱文肆一走。
宋娜刷地一聲將桌子上的東西掃到地上,抓起價值不菲的婚紗動手就撕,影樓的工作人員攔不住,只能看着這位不如意的新娘在現場發瘋。
只是可惜了那幾套被她親手撕壞的婚紗。
回到公司的邱文肆自然也聽到了宋娜在影樓發脾氣的事情,譚煒嘆口氣,“邱總,宋娜小姐期待這一天期待了很久,你就上點心吧,你也知道她那個脾氣。”
邱文肆擡手示意他不必講了,說道,“你把那塊旅遊區的合資人員的名單拿過來。”
譚煒轉身去拿。
剛拿到文件,新請的助理喊住他,“譚先生,這是最新的合資人員的名單。”
譚煒放下舊的名單,接過助理手裡的新名單,雲舒離職了,爲了保證邱文肆的工作,他從別的部門先過來接替工作,隨後再招新助理進來培養,至於他自己的部門,他早就培養了一些能接替他工作的人才。
他和邱文肆亦臣亦友,感情比外人要堅固得多。
“這是最新的,我還沒看過。”譚煒把文件放邱文肆桌子上,邱文肆放開握在手裡的杯子,翻開名單,一列一列地往下看,在看到最後一個名字時,愣住了。
“怎麼了?有問題?”譚煒看邱文肆失神了,拿過邱文肆手裡的文件往下一看,佔百分之10的股員:雲舒
“這……”譚煒看到名字也嚇了一跳,這塊旅遊區在之前就一直在找合資人,但是由於數目比較龐大,地點又偏遠,合資人不好找,於是就召開六人合資,現在加了雲舒,增加到了七人,第六個人的股份明顯少了十股,估計是這個人讓出了十股給雲舒,但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邱文肆怎麼想。
雲舒回徐寧縣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現在……她成了股東之一,那麼見面的機會就變多了。
“要不,把股收回來?”
“不必,由她去。”邱文肆把文件合上,揉着眉頭,“你先出去,我靜一靜。”
譚煒接過文件,點頭道,“好,記得下個星期三的婚禮,你還要陪宋娜小姐去買傢俱。”
邱文肆眉眼斂起,揮手,示意他不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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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來到楊市,雲舒心裡還是會有所芥蒂,但是她這次來是被召集開股東會的,旅遊區要動工了,作爲合資人之一的她得上來參會。
“我說我去接你,你還不願意,偏得自己坐大巴過來。”喬任樑,陳西詩介紹的朋友,做房地產投資的,他賣了面子給陳西詩介紹雲舒參加這次旅遊區的投資,在和雲舒接觸過一段時間後,對她暗生好感,才讓出了他手裡的十股給雲舒。
雲舒笑道,“你來回油費我都補不齊給你。”
喬任樑搖頭,雲舒有時就是這麼客氣,從來不想欠別人,“你真是的,要是賺錢了到時請我吃大餐就好了。”
雲舒翻個白眼,“光是一頓大餐哪裡夠啊。”
喬任樑想說,那吃一輩子,最終還是沒說話,啓動車子先帶雲舒去吃飯。
第二天,股東會,在一家酒店舉行,會議大廳一切都準備好了,喬任樑一早就去接雲舒過來,喬任樑和別的股東都是商場上的朋友,平時偶爾還小聚一下,沒有任何生分的地方,雲舒就不同,合資人七個,就她一個女的,幸好之前跟在邱文肆身邊學了不少的東西,在面對這些人時,她也學會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大家寒暄了一番之後,紛紛坐好,等着最大的股東的到來。
鼎盛房地產是邱文肆開的第一家房地產公司,首先就拿旅遊區來試水,相當於空手套白狼,所以才以他個人的名義召集合資人。
雲舒看着邱文肆走上臺時,整個人一蒙,手中的杯子碰倒,發出響亮的聲音,喬任樑急忙將她拉起來,防止那些熱水灑到她身上,“怎麼樣有沒有燙到?”
雲舒神情恍惚,搖了搖頭。
邱文肆自然也看到雲舒,也看到喬任樑拉住她親密的樣子,對於喬任樑在業界的傳聞他沒少聽說,這個男人從來不會那麼好心將會賺錢的項目往外推,尤其是讓出十股那麼多,現在看到他拉着雲舒關心的樣子,邱文肆的手不自覺地捏到一起,眉眼更加犀利。
譚煒在他身邊低聲提醒,“可以開始了。”
犀利的眼眸在雲舒身上劃過,隨後邱文肆將會議啓動。
一整個會議下來,雲舒精神都是恍惚的,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邱文肆的眼眸在看到她時比以前更犀利,當喬任樑找她說話時,那道目光凌厲得她想逃跑。
“你怎麼了?身體不好麼?”會議總算結束了,喬任樑關心地問道,雲舒搖頭,抱着文件推開椅子站起來,喬任樑急忙跟上,追在她後頭,拉住她,“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明天還有會議,對你身體很……”
眼前一黑,喬任樑跟着雲舒停下腳步,一擡眼,此次的大股東邱文肆擋住他們的去路。
“喬先生,她是我的老朋友,想借她敘敘舊。”犀利的眼眸劃過喬任樑抓着雲舒的手。
“老朋友?”喬任樑看向雲舒,雲舒蒼白着臉搖頭,剛想張嘴,邱文肆則搶先她一步,“雲小姐,難得見面,敘敘舊。”
喬任樑的眉頭一皺,邱文肆這話怎麼像是威脅,果不其然,雲舒顫着聲音對喬任樑說,“我等下就回來,晚上一起吃飯。”
喬任樑聽雲舒這麼說了,只能點頭,“那好,我等你。”
話音一落,被忽視的邱文肆抓住雲舒的手就往前走,被留在原地的喬任樑眉眼狠狠地擰起來。
“你想幹什麼?”雲舒被邱文肆推進一個房間,慌神地看着他,“我並不知道你是大股東,如果我知道,我不會投資的,邱文肆你記住,我們之間一筆勾銷……唔唔唔……”
他猛地堵住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