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紅對我當男主持的事情充滿了怨念,但是又不敢說什麼別的,她不是新來的,知道有些東西是上面直接安排的,不是你爭取就能爭取下來的。
監獄長在這看了一會,然後把節目單給了我,讓我明天好好準備,由於明天來的領導還不確定,等到了明天之後,再具體給我說報幕的那些領導,然後還跟我說,等一會女主持也會先過來跟我彩排一下。
監獄長走後一小會,好久不見的陳媛媛扭着屁股過來了,見到我之後,有些狐媚的叫了聲:“陳凱哥!”
我納悶她怎麼來了,但是她晃了晃手裡的節目單跟我說:“陳凱哥,我可是你的女搭檔哦,你一定要好好幫人家啊!”
原來是她,不過也好,話說陳媛媛跟我一起進到監獄,現在也算是平步青雲了,直接去了辦公樓,不知道現在是跟誰當秘書。
陳媛媛跟我打完招呼之後,熟絡的跟那些負責人打了招呼,滴水不漏,倒是圓滑的很,這一下午,有了陳媛媛在這,她眼力勁好,看出我和劉紅不對路,一個勁插科打諢,幾人倒也相安無事,那下午的彩排就這樣過去了。
不過期間也算是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事,就是劉紅手下的人在舞臺上扎花的時候,爬的梯子很高,手有點顫抖,在上面用力過大,直接把那弄好的拉花都給拽了下來,這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又白費了,劉紅那個氣啊,直接在下面破口大罵,蹬蹬的就往那爬梯子的女囚犯跟前走去。
那個女囚犯估計是被嚇壞了,腳下一滑,直接摔了下來,這就像是一個多米諾骨反應一樣,她掉下之後,那梯子直接砸在了一旁的音箱上,轟隆一聲,那立在舞臺邊上的音響被幹倒了。
那女囚摔在地上完全都呆住了,陳媛媛人不錯,看見那個女囚摔的不輕,想過去拉她,嘴裡說:“沒事,沒事,先起來,看看摔壞了沒……”可是這話還沒說完,走過去的劉紅把陳媛媛一巴掌推開,劉紅二話不說,衝着那個女囚就打。
那女囚本來就嚇的不輕,在被壓了一下午火的劉紅當了出氣筒,直接就淚崩了,那劉紅一邊打,還一邊罵:“哭,你他媽還有臉哭,你怎麼不摔死,摔死你就好了!”
到後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過去攔住劉紅,說了句:“差不多就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劉紅估計是上次被我打怕了,見我過來,往後退了一步,說:“哪裡都有你,這爛攤子你收拾啊,你收拾我就放了她!”
我忍着怒氣,說:“好,我收拾,都不容易,又不是故意的。”
那劉紅聽了這話,才罵罵咧咧的往邊上走了去,臨走還警告那個摔倒的女囚說:“草泥馬,明天不好好演,我打斷你的腿!”
那女囚本來想着送錢上來出去玩玩,不要那麼憋的慌,可是誰想到居然這樣了,現在劉紅選上來的人,已經是跟最初的那五個不一樣了,換了倆了,一個被我打壞了,一個是上次得罪了劉紅,要不是明天演出,我估計這個也懸。
女囚被我拉了起來,我問了聲:“沒事吧?”
那女囚只是哭,我嘆了口氣,指着後面的背景板說:“你還好,只是沒砸到背景,你看,你要是砸到這背景,這背景都會掉下來,那時候你們演出就會泡湯,劉紅要是在那時候丟臉了,要是那樣,我估計她這次連名額都沒了!等你明天上臺的時候,千萬注意啊!”
我承認我當時很陰險,但是沒辦法,這是劉紅自作孽。
我說完之後,看了看那個女囚然後扶起旁邊的梯子,這時候後臺調試音樂的那個人也走了出來,看見音響倒了,嘟着嘴巴說:“這下可完了,之前就不好用,現在肯定是不能用了。”
我說:“沒事,讓我看看,說不定能鼓搗好。”
我先把音響扶起來,上面的線被抽了,我一陣頭大,開始拽出那些線來往裡面塞,好在這破玩意經常壞,所以這裡有工具,我拆開鼓搗。
至於跟着我的那些女囚,現在開始收拾那房頂的拉花,陳媛媛走了過來,蹲在我旁邊,臉上掛着笑,但是嘴裡冷冰冰的小聲罵道:“,這他媽的是什麼人啊。”
我笑着說:“自作孽,不可活,看着吧,肯定會有報應的,對了,你在這幫我聽着,我去裡面調控室看看。”
進後臺的時候,我看見旁邊的那個挨訓女囚怔怔的盯着我跟她背景板不知道在發呆,我嘴角勾了起來,一定要給力啊!
這後臺調控室跟換衣間挨着,靠的挺近,那個管調音的小姑娘現在正一臉惆悵的看着我,我按了按開關,搗鼓了一會,居然是給修好了。
晚上回去,我先去d監區那跟韓卓交代了明天要注意的事,然後去後勤那重新拿了一把新二胡。幸好當時有個備用的二胡,不然就真的抓瞎了。
晚上回去後,我有些小激動,劉紅不是得瑟麼,不是想害我不讓我有名額麼,我讓你一個名額都沒有!
第二天天一大早,我早早起來,拿着二胡就往演出場趕,當時路上還基本上沒什麼人,我遠遠看見前面有倆人,一個高挑犯人正挽着一個人胳膊,當時一看感覺挺怪的,不過距離挺遠的,沒有看清,再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意識到,我,那個高個女的挽着的,好像是一個男人啊!
這監獄裡難道又出來一個男人!!
可是讓我心裡發寒的是,前面那個高挑的背影有些熟悉,我有些發抖,心裡砰砰的跳快了好幾下,我不敢相信,但是又除非是自己瞎了,不然不可能看錯,現在我已經能確定,前面那個高挑的背影就是大長腿!
大長腿究竟是什麼來頭,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豪車,豪宅,甚至在湯臣一品都有房子,而且她之前跟我說過,小時候好像是家裡情況不好,那她怎麼奮鬥來的這一切,當時我懷疑過,但是根本不敢往深處想。
金絲雀,高官玩物……
現在看見,我感覺自己像是被重錘給擂住,感覺這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草他嗎的,這世界是怎麼了,怨誰,我改怨恨大長腿嗎,怨恨她自己甘願當一個金絲雀嗎!不,我恨的不是她,我他媽恨的是這狗孃養的社會,我恨的是大長腿挽着的那個快死的老頭!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會暗自神傷,獨自離開,但是從上次起,我就對自己說了,我要追求大長腿,管我是不是癩蛤蟆,管大長腿是不是白天鵝,我是癩蛤蟆,但我不是那哭天搶地,自怨自艾的臭畜生,我要敢與天徵,與地戰,在這狗孃養的飄零社會中活出自己樣來的癩蛤蟆!
金絲雀怎麼了,包養怎麼了,我就不信大長腿是有意的,今天老子就把她帶走,哪怕工作都沒了,哪怕現在得罪權貴,怎麼了!女神都沒有了,將來的媳婦都沒有了,我他媽的還苟延殘喘,要工作有什麼用!
前面大長腿跟那個男人走的很慢,我喘着粗氣幾步就跟了上去,到了大長腿身後,我二話不說,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後走。
大長腿突然被後面的人給拽住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我,驚訝的說了聲:“陳凱,怎麼是你?”
我沒有任何感情的說了句:“走,我帶你走!”
大長腿納悶的說:“去哪,哎,陳凱你別拉我!”
旁邊那個頭髮花白的人也轉過頭來了,他兩鬢花白,鼻樑很挺,長得有些像是梁朝偉,見到我這樣,臉上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然後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一看他這表情立馬火了,這狗日的比連皓還氣人,還他媽裝作一副清高無所謂的樣子,就像我在他眼裡是螻蟻一樣,我頭上熱血一涌,攥着拳頭就朝着那老頭打去。
可是大長腿說了一句話,立馬讓我萎了,渾身像是掉在冰窟窿裡一樣,那拳頭停在了空中,然後感覺自己像是火燒屁股一樣,坐立不安了。
大長腿說的那句是:“那是我爸!”
我……
這麼狗血的事情都被我遇到了,不過好在那老爺子並沒有怪罪我,只是笑眯眯拍着我的肩膀說,小夥子,火氣大不好,不過有衝勁,很好,很好!
大長腿跟她爸一起往那辦公樓走去,我本來想跟着去,但是被大長腿白了幾眼,然後沒好氣的讓我趕緊滾去劇場做準備,我才灰溜溜的夾着尾巴跑了。
完了,這下完了,差點把丈母爹給幹了,這以後可咋辦。
心神不寧的來到劇場,跟陳媛媛就聚到了一起,陳媛媛有了今天來的人的名單,雖然只是一個選拔性的表演,但是來的人很多,有市監獄管理局,市公安局,政法委,檢察院,法院,粗略一看,我擦,這居然是二十幾號領導,只是一個選拔比賽,至於嗎。
我專門在名單上找了一個姓唐的人,還別說,真讓我找到了,這一看,我頭上又冒虛汗了,唐嘉山,tj市公安局局長……
好容易收斂了心神,我默默告訴自己越是這樣越好,人多了,露臉的機會也就大了,反覆多看了名單上面的名字,雖然不至於記住,但是好歹不能說錯名字。
因爲這次是監獄裡的選拔,對於監獄裡面的人來說,也算是一場大型活動,各個監區都選出代表來參加,被管教帶到那個小型演出廳裡坐好,前面空着大片的位子,上面已經是擺好了那身份牌,就等着那些領導來了。
那些女囚的演員負責人都在後臺,跟那些女囚演員交代着,一定不要害怕,像是平常彩排一樣,不過這是一般負責人的反應,劉紅還是臭着一張破臉,像是別人都欠她的錢。
韓卓今天帶了一副手套,現在應該是很緊張,別人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經常走神,我拍了拍她肩膀,問了一句:“你到底事相不相信我,要是相信,就做好我跟你說的就行,你要是不相信我,沒事,咱們現在就放棄!”
那韓卓聽我這麼一說,臉上慢慢浮起笑容,說:“陳管教,這是我的事,你都敢,我有什麼不敢的!”說罷,就衝我笑了起來。
正說着話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有些尖銳的男聲:“劉紅,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