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禁閉室出來,我一瘸一拐的往張指導那走,想去問問那關於外面演出的事情怎麼樣了,有什麼準備沒有,因爲上次彩排很成功,那些女囚現在並不是天天去訓練,只是隔一天訓練一次。
到了張指導那,她見我過來,有些驚訝,說:“小陳你能下地了,不在牀上好好躺着,要是動了傷口怎麼辦,我們之前是不知道你受傷多重,要是知道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肯定不會讓你回來的。”
我笑着說:"張指導掛念了,我沒事的,張指導,我過來問咱們b監區那名額的事,還是劉紅選的那五個人嗎?”
張指導擡了擡眼鏡,說:“怎麼了,小陳想着幫忙選幾個人啊?”
我笑着說不是,就是好奇問問。
張指導放下手裡活,跟我說:“劉紅現在不負責那項目了,我給其他管教了,現在基本上也定下來了,對了,你今天過來我想起來了,政治處主任昨天跟我打電話問你的情況來着,好像是要找你。”
我說啊?
張指導說你等會,我幫你打個電話,說着她撥通了電話,電話一通,張指導聲音可溫柔了,說:“喂,方主任嗎,您好,我是小張,對,b監區指導員啊,昨天您打電話問陳凱的事來着,他現在能下地了,我讓他過去找您?恩恩,好嘞,再見方主任。”
掛了電話後,張指導說:“小陳你先去方主任那吧,對了,對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不要說了,劉紅那事,也就過去了,是吧。”
我點點頭,沒吱聲。
到了政治處主任這,她還是那一身ol裝,但是已經換了春天的衣服,這tj就沒個春天,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熱了,她身材不錯,但就是太老了,她見我過來,笑着滿臉的皺紋說:“哎,小陳你來了,快點坐,腿怎麼樣了,沒事吧,這些天忙,一直想過去看你來着,也沒抽出時間。”
對於這種場面話,我左耳朵聽,右耳多出了,無關痛癢的表揚了我幾句,那政治處主任直接扔給一個重磅炸彈:“小陳啊,入黨了嗎?”
我感覺有些激動,大學入黨時候比較坑,我學習成績還不錯,還是學生會副主席,但到後來居然還不是黨員,我們那院的黨員基本上都是用錢砸出來的,所以入黨這事是我的心病。
我有些着急的說:“沒,我還沒,主任。”
政治處主任聽了之後,笑眯眯的說:“哎呀,你們學校這工作做的不好,小陳這麼優秀的苗子都不發展成黨員,真是可惜了,這樣吧,你回去寫份入黨申請書,我幫你申請個名額,看看能不能過,你看怎麼樣?”
我點頭如啄米,這麼好的事,我當然樂意。
我瘸着腿回到自己辦公室,上午時間就寫了一封申請書,吃飯之前,交給了政治處主任,然後她讓我等通知。
下午時候,張指導跟我說女囚在會議室排練,問我過不過去,我說過去,掛了電話,我就去了那會議室。
門口還是那荷槍實彈的獄警,會議室裡面傳來女囚排練的聲音,偶爾有笑聲傳出,場地沒換,人沒換,但惟獨人的心情換了。
過去之後,獄警見到臉上堆着笑,認識不認識的都給我打着招呼,說實話,虛榮心誰沒有,之前過來時候,那些獄警看我是新管教,而且職位不高,都拽兒八千的跟我裝逼,現在我也風光了一把,所以那些獄警都過來熟絡一下,社會就這樣,你有價值,纔會被老師,同學,老闆,同事看好,所以自怨自艾不是辦法,想辦法讓自己變好。
我也不端着,笑面佛一樣的跟那些人打完招呼,然後進到會議室裡面。
剛一進來,那還有些嘈雜的會議室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女囚還有那些負責人都盯着我看,我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還沒說話,離我最近的那些女囚張開嘴了一聲:“陳管教來了。”
然後零零星星的,又是幾個小聲“陳管教”,最後像是連鎖反應一樣,這屋子裡面的女囚此起彼伏的衝我喊了起來:“陳管教,陳管教好!”“陳管教您的傷好了嗎?”
最質樸的問候往往能最打動心,沒有太過華麗的辭藻,就是一聲聲熱切而真摯的問候,像是冬日暖陽,曬到我心中,那些女囚圍着我,用她們自己的方式來表達着心中的尊敬。
韓卓今天也過來了,她跟啞巴兩人站在女囚外面,兩人像是樹一樣紮根在那,靜靜的看着我,啞巴如秋葉一樣,眸子不是那死寂一片,而是如深潭秋水,拳頭攥的緊緊的,但是看似冷靜的外表下,有一顆激動火熱的心,韓卓在那邊呆了一會,直接站不住了,拼命的擠開周圍的女囚,眼中掛着熱淚,渾身顫抖的站在我面前,我還怕她要再次給我跪下,可是那韓卓雙手一張,直接把我給摟在了懷裡,抱着我就是一頓大哭。
場面既胡亂又溫暖,其實囚犯是最容易感恩的一羣人,因爲在這社會下,基本上沒人會把囚犯當人看。
好歹是勸住了,我有些尷尬的看着那四個監區負責人,可是這次這些人沒有嫉妒或者不滿的情緒,都是人,又都是女人,看見這感性的一面都唏噓不已。
排練的節目基本上已經確定,這人選之中沒了原來b監區的那五個女囚,換了新的五個人,生面孔,不認識,我下午坐在椅子上看那些人訓練,旁邊d監區負責訓練的那個人過來問我:“哎,陳凱,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吧,爲啥這麼拼命?”
我笑着說:“沒啥,傷好的差不多了。”
爲什麼這麼拼命,因爲我是個爺們啊!因爲我是帶把的啊,因爲我是知道,在這世界上,就算是我倒下,也不會有人可憐啊,我自己不堅強,我還要誰來替我,我像是狗一樣活在這世界上,我爲的是什麼,我爲的還不是有天錦袍加身榮歸故里,我喜歡二狗裡面的一句話,二十年做牛做馬,六十年諸佛龍象,因爲我知道,當我在這世孜然一身的時候,只有自己,我只能靠自己,哪怕是被人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裡咽,我很好,別說我是被砸傷了腿,就算是敲斷了我的骨頭,我也要擡着頭,就算是死,我也要站着死,當這個世界都無依無靠,你就知道,去他媽比的矯情,去他媽比的傷感,你要是不奮鬥,你他嗎就是屎,就是一灘永遠別人瞧不上的臭狗屎!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這這週末,我憋了好久,手機一直不在身上,要趕緊給大長腿打電話,可是打了好幾個,大長腿都不接,完了,上次去看段紅鯉大長腿已經吃醋一次了,估計現在看見我跟苗苗那樣,又開始吃醋了。
我一直在揣摩大長腿對我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要是是跟我喜歡她一樣,我感覺不可能,一開始,大長腿對我只是一種愧疚,畢竟讓我惹上了連皓這麼厲害的角色,再後來,估計是對我那麼一點好感,然後兩人接觸時間長了,好感加大了,要說是喜歡,我估計也達不到,她現在應該也是犯愁,不然也不會對我忽近忽遠,不過有一點是能確定的,大長腿肯定是對我不錯的。
大長腿的電話沒有接打通,倒是接來席昊天的電話,好久沒聯繫了,我接起來喊了一聲:“喂,席哥。”
席昊天在那邊抱怨道:“你小子的手機總算是打通了,我找你找了好久,你今天放假吧,現在在哪呢?”
我說:“我現在剛出監獄門口,正想回去呢,怎麼了?”
席昊天說:“回去幹啥,週末出來也不知道玩玩,你等着,我過去接你,有點事要跟你商量。”
我說行。
半個小時後,席昊天開着那卡宴到了我身邊,招呼我上車,看見我一瘸一拐的,納悶道:“怎麼了這是,在監獄裡累的都腿軟了啊!”
說完他還不壞好意的笑了笑。
我做了一個十分苦逼的動作,說了句:“別提了,我這是當好人當的,英雄救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