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腿聽見我這話,明顯是呆滯了一下,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在我嘴裡說出如此乾脆利落的拒絕,本來就被白阿姨這件事弄的眼淚幾乎都哭幹了她,現在靜靜的過來抱着我,測過臉,不讓我看見,趴在我肩膀上,簌簌的往下掉眼淚。
我柔聲說:“以前,我想過,陳志遠是個混蛋,生我不養我,可是,等我知道他好像是被人陷害的,好像是不得好死的時候,我感覺,我如果還算是一個男人,還算是他的兒子,我必須要給他一個交代,我現在甚至連他的墳頭都不知道在哪,我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我想,我比任何人都要厭倦這官場,厭倦這阿諛奉承,厭倦說什麼都要小心翼翼,可是我沒有辦法,生活就是這樣,就像是白阿姨的死,我們都不想讓她死,可是我們誰都沒有辦法,既然爲人子,我就必須要死後對的起他。”
“等我,等我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後,我們就一起,像是你說的,找一個安安靜靜的小地方,找一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山村,然後倆人生一堆孩子,看着他們一起長大,行嗎,再給我一點時間。”
大長腿抱着我,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大長腿才幽幽的說了聲:“你贏,我陪你君臨天下,你輸,我陪你四海爲家。”
就這麼一句話,差點感動的讓我流淚。
她就是一個傳統的女人,最骨子裡想着相夫教子,別管是男人想要幹什麼,都會在背後默默的支持,哪怕是在有我之前,她光芒四射,不過爲了我,甚至是爲了以後我們的家,她甘心收斂起自己的光芒,貫上陳凱老婆這樣的所屬。
“小陳凱,你還記得,當時我跟你說,我母親的死跟陳志遠有關嗎?”終於,不論是我倆怎麼迴避,都不能讓這個話題消失。
我恩了一聲,說:“記得。”
大長腿身子一僵,似乎是把自己身上的力使了出來,幽幽的說了聲:“其實,那是我故意說的,我媽媽是病死的,跟陳志遠沒有關係。”
我一時間分不清楚大長腿說這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是因爲我倆的關係,不想讓我爲難,故意這麼說的,還是怎麼的。
我想推開大長腿,可是她拼命的抱住我,不想讓我看她的臉,她說:“你聽我說,我是必須要那麼說的,我聽見你說要想找你爸爸的死因,怕你在因爲我媽媽這件事心裡彆扭,所以,這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還有,你知道我在南國的時候,我是故意找人來氣你的對吧,我是故意,你知道的對吧。”
我哆嗦的說了一句:“是他?是不是都是因爲他?”
大長腿說:“陳凱,你要記住,這世界上可能愛你的人有很多,但是我的愛絕對是獨一無二的,而且,以後別管是出了什麼事,我都不會背叛你,我寧願是死,也不會背叛你的,你要給我記住,這話狠狠的印在腦子裡,也要吃下去,爛在肚子裡,你能保證嗎?”
現在說這話的大長腿有點霸道,我老老實實的點頭,心裡,想的卻是另外的一些事。
……
時間不會因爲任何一件事而停留,在方洋的鐵腕下,那販子的人已經慢慢的恢復起來,至於保安公司這件事,因爲我手上還有900w的閒錢,抽了一百萬註冊了一個保安公司,這件事主要是張局長負責,所以事情很順利,公司註冊下來後,我給手下的那些兄弟好好的說了一通,當然,有些人會感覺不爽,可是更多的人,還是感覺這工作不錯。
至於二哥,這貨已經出院了,脖子上纏着一個繃帶,能勉強說話了,現在跟肖瀟倆人如膠似漆,哪哪都能看見他倆在秀恩愛。
小翠,精神狀況已經好了很多,早就出院了,我曾聯繫過省裡面最好的精神醫生幫小翠看病,可是那醫生現在也不看不出小翠現在的精神狀況哪裡不對。
白虎跟青竹雖然蠢蠢欲動,可是誰都沒有主動挑起事來,至於連皓,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就聽說他出國了,被他老子弄出去的,嫌丟人了。
白阿姨頭七的時候,我跟大長腿去上墳,看見那墳頭上面,滿滿的全是白色的鳶尾,我感覺到一陣恍惚,恍惚的自己依稀是聽見那個女人有點執拗又有點霸氣的跟我說讓我幫她去買鳶尾花。
爲了那束鳶尾,我被人打的好慘,只不過在慘,看見她那比花還好看的笑臉,自己感覺一切都值了。
……
監獄裡面又來了消息,讓我回去,因爲現在監獄裡面的政委,監獄長都目前屬於空職狀態,管理人手不夠,所以讓我這副後勤主任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
剛回到監獄,就被叫到了副監獄長那,見面之後,他態度好了很多,看那樣子,似乎是有點巴結的樣子,別管是真的還是假裝的,至少是現在,這副監獄長是不想跟我對着來,起碼是面子上這樣的。
他笑着說:“陳凱,監獄裡實在是太忙了,人手不夠了,所以才讓你回來在多在崗位上盯一會,你看,這樣行嗎?"
辛市長既然來了,恐怕是老夏關於夏雨詩的計劃也就快要安排起來了,現在外面基本上走上了正道,我也沒有太多的牽掛了,其實我隱隱的感覺到,在這次變天的時候,我能知道關於陳志遠的一些事。
所以我聽了副監獄長這話後,也笑了笑說:“副監獄長,你看看你,說的實在是太客氣了,我作爲監獄裡面的工作人員你,當然要聽從組織上的安排了。”
就是這麼噁心,前段時間我還把他的頭狠狠的踩在地下,像是作踐一個畜生一樣作踐他,可現在我們倆都像是沒發生那件事一樣,虛以委蛇。
副監獄長沒想到我的態度會這麼好啊,這次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拋出一個橄欖枝,他說:“其實這次讓陳凱兄弟回來也是沒辦法,那時候我們不是說了麼,陳凱兄弟負責這個俱樂部的工程,現在眼看着就要完工了,所以陳凱兄弟要負責找個裝修隊啊。”
傻子都知道這絕對是肥差,給公家幹活,尤其是這種活,肯定是能賺不少,這副監獄長是衝我示好啊,不然不會這麼輕鬆把這個差事交給我。
我想了想,答應了下來,然後跟錐子商量了一下,讓他找了一個工程隊,然後讓靠的住的幾個兄弟過來裝修,至於那像模像樣的競標,都是爲了堵別人的嘴。
不過上次因爲出了段紅鯉那件事,就是我試圖想用那泥頭車把段紅鯉帶出到到監獄外面的事,所以這次幹這活,副監獄長要求來的工人必須24小時都呆在這房子裡面,並且全程都有荷槍實彈的女預警看着。
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事,其實也算是一種好事,要是那些人真的惹出什麼事來,那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估計是上次那泥頭車的事讓監獄破膽子了,雖然這次拉材料的車都是外面的,但司機確是我們監獄的那個司機,就是上次拉着我去黨校的那個司機。
上次送我出去的時候,我還是求着這個人送我出去的,可是現在我成了後勤副主任,要是嚴格意義上算起來的話,我應該是她的頭頭來着,所以這次這個司機對我態度好的嚇人。
這些都是小事,這天我在辦公室裡呆着的時候,副監獄長突然過來,跟我說:“陳凱,有件事你發現了沒?”
我擡眼看他,問:“什麼事?”
他說:“這裝修什麼的都沒有錯,我看也挺好的,不過就是感覺有點怎麼說呢,有點單調,你沒發現?”
我心尋思這是過來找茬了,就說:“要是副監獄長現在感覺不好,我趕緊叫停,然後咱們換另一家,我估計副監獄就會滿意了。”
副監獄長一聽這個,知道我誤會了,趕緊說::“陳凱兄弟你誤會了,誤會了,我不是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