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爲了你,不僅現在完全按照一個孕婦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我們現在叫她出去玩她都不和我們出去了呢,而且在那個小區裡啊,嘖嘖,”左曉曉說到這裡咂了兩下嘴,“表哥我可真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你,你怎麼可以讓一個孕婦這麼悲慘呢?”
左曉曉那副悲傷心切爲自己閨蜜考慮的表情,當真是逼真到連自己都相信了,“身爲你的表妹啊,我都不好意思去見娜娜了,表哥,怎麼說你也是北安市一霸啊,居然讓你的女人我左曉曉的閨蜜住在那種小區裡!”
“哪個小區?”左莫藺實在沒有閒情逸致陪着自己這個表妹玩下去,儘管自己並不覺得眼前這個裸着身子裹着毯子的女孩子會和安娜一樣歹毒心腸,但是一想到小夕也許正在受苦,自己就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
男人臉上帶着焦慮的情緒,就好像是十分擔心那個正在受苦的“孕婦”一般,有着強烈探究的慾望。
左曉曉暗自裡掃了一眼表哥的神色,心裡滿意地笑了一下,最終你不還是要回到娜娜和我的手心裡麼,男人啊,一聽到女人願意爲自己生個孩子,就會方寸大亂,何況是自己表哥這樣,從小家庭環境混亂如同浮萍一般漂泊無依的男人呢?
自己的表哥自己當然再清楚不過了,缺少的,不過就是家庭和愛罷了。只是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有哪點好,當船靠岸的時候正是自己去接她的,爲了方便接頭的辨認自己還是穿了聯絡時穿的那件正紅色的風衣,而當那個已經昏迷了的女人遞到自己手裡的時候,左曉曉特意藉着傍晚昏黃的日光照了照女孩子的臉。
嗯,除了因爲昏迷而看起來別樣的柔弱,甚至讓身爲女子的自己都不由自主升起憐惜的心思,別的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了。
左曉曉現在想起來那張緊閉着雙眼,睫毛在微風中顫顫巍巍,蒼白而不施脂粉的臉,心裡仍然會在某個地方微微牽扯一下。
這可和她在醒着的時候大不一樣啊。
左曉曉強令自己收回心思,雖然自己在有些時候也會對女人心動,但是這個處在漩渦中心的女人,自己可不能沾惹,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
“那個,既然表哥你這麼誠心誠意,那我就勉爲其難幫你一回好了,哎呀,誰讓你們一個是我的嫡親嫡親的表哥,一個是我心愛的閨蜜呢?夾在中間可真難做人啊!”左曉曉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隨即飛快地在屏幕上按了幾下。
“喏,表哥,可別說我對你的事不上心啊,我已經將娜娜現在的位置發給你了,”正是左曉曉和安娜這幾天聊天過程中將發過來的自己的地址。
“棠花路,29號,”左莫藺打開位置共享,飛快地掃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接着也在自己的手機上點了幾下,“曉曉,謝謝你,”左莫藺擡起頭來:“錢我已經讓人打到你卡
上了,”自己的表妹在自己大倒苦水的原因自己當然清楚,該拿錢解決的事情左莫藺也從來不含糊。
只是如果左莫藺如果知道正是自己給安娜出的錢導致了林小夕被綁架的話,表情又該是怎樣的精彩呢?
左曉曉笑了笑:“好啦,表哥,我知道你最懂我啦,快去吧,娜娜那個沒出息的傢伙看見你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表哥你這回可要好好對人家啊!”左曉曉話還沒說完,年輕男人就已經轉身離去了。
安娜在房間裡焦躁地走來走去:“小賤人,你怎麼敢!”女人現在已經慌了神,事實上當林夕靠岸的那一刻,閨蜜左曉曉當即就和自己視頻聯繫,而自己看到朦朧升起的月光下那張如同美人魚一般憔悴蒼白的臉,安娜承認自己的心在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慌了。
其實安娜之前從不把除了自己這個圈子之外的那些人看作和自己一樣的生命,正如自己當初毫不猶豫就能直接選擇足以改變林夕一生的那個決定,只不過在幾次三番地被左莫藺警告,甚至是動手製裁之後,安娜不得不承認,這個在自己眼中之前還如同螻蟻一般的女孩子,現在竟然隱隱然在心中變得和自己一樣重要。
而自己這回讓閨蜜安排人手從萬里之遙的異國國度綁架了她,是冒了多大的風險,也只有自己清楚。
比如看見那張臉的那一刻,突然的心悸。
早已經安排打點好的一切讓左曉曉全程直播給了安娜,安娜裹着海馬毛的毯子蜷縮在沙發上,吐得一陣一陣不能自已,眼淚鼻涕全都不可自抑地跑出來糊在臉上,安娜伸手撥開臉龐上粘着的髮絲,“林夕,小賤人,你最終,還是會落到我手裡的,不是嗎?呵呵呵呵呵呵...”
女人放肆瘋狂而悲涼的笑聲在傍晚的黯淡光芒裡充斥着整間房子,那裡面是隻有自己才理解的情緒和心境。
足夠大的行李箱和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走在北安市寒風刺骨的冬夜裡,即便是包容性極高的城市也還是引人側目,好在女人很快就鑽進了路邊的一個小區,倒也沒有讓人駐足。
左曉曉指導着安娜將經過長途海航而麻藥加身連帶着營養不良以至於長期昏迷的女孩子綁在了地下室的牀上,安娜當初特意租下了一樓,連帶着房主的地下室,那張發黴腐朽吱呀作響的鋼絲彈簧牀正是自己想要的。
最好能讓那個小賤人的皮膚被壓出一道道的紅痕,讓她體驗到皮膚火燒般的痛苦,讓她的耳朵日日夜夜受着折磨,而鋼絲上腐朽的黴斑則會慢慢浸染上她的軀體,那副曾經被莫藺愛撫過的,讓自己嫉妒發狂的年輕的身體。
“行了,人我現在交給你了,”粗礪的麻繩捆好了林夕,左曉曉拍了拍手,“她現在昏迷不省人事,剛好我教教一些該學的事情。”
左曉曉的眼睛直視着安娜:“娜娜,我
知道你之前什麼事情都交給安家的下人去做,但是從這件事情你求助我看來,恐怕安家你已經指望不上了,對嗎?”不等安娜回答,左曉曉自顧自說了下去。
“所以娜娜,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自力更生了。你要明白,現在這個女人,你就要全權負責起她,以前你不管捅出什麼簍子,都有安家和我在後面接着你,但是你現在已經靠不上你背後那個安家了,而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你後面,因此,無論你是想把這個女人弄死或者弄殘,你都要確保你能夠擔得起這個責任。”左曉曉看着眼前表情懵懂的閨蜜,心裡暗暗嘆着氣。
要不是怕擔上責任,自己這會兒早就驅車回家了,哪裡會在這裡費心費力說着這些沒營養的話。
只是自己現在和安娜已經不是單純的閨蜜關係了,如果這個女孩子出了什麼命案恐怕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能簡單搞定,要知道凡是涉及到北安市霸主左莫藺的事情,整個北安市不知道會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因此該敲打到的地方,自己一定要提前打好預防針。
安娜恨恨地看了一眼鋼絲牀上昏迷着的女孩子:“曉曉,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我居然還動不得你?左曉曉,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等你走了,看我怎麼收拾這個小賤人!
左曉曉最後擔心地看了一眼平靜的閨蜜,“娜娜,我可跟你說,我抽空了還會過來看看她的狀況的,你玩玩出了氣就好,可別玩脫了,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咱倆都會倒黴的。”
安娜故作嬌嗔:“哎呀,曉曉,你還不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我平常有什麼事情都是讓別人去做的,現在我都找不到什麼人了,難道我能直接去面對那些血淋淋的場面嗎?嘖——好可怕呀,人家好害怕呢!”
安娜甚至打了一個寒顫,似乎自己真的看見了些什麼樣的不堪畫面,看在左曉曉眼裡,終於放了心,自己這個蠢閨蜜,想來也不會真的做出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畢竟現在沒人幫她了,應該也就是爲了出氣吧,也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只是,自己心裡始終隱隱約約圍繞着的不安,究竟是來自何處呢?
送走了左曉曉,安娜回到了地下室。女人的面孔因爲沒有了外人在場,終於撕去了所有的掩飾,變得猙獰可怕起來。
地下室裡常年接受不到陽光的照耀,而惟一一個半露出地面的窗戶,在安娜接手的時候,也用厚厚的紙殼堵上了,紙殼和窗戶之間,則是一大團厚厚的棉花,加上這處小區本身的厚實牆壁,保證了現在林夕即便是喊破了嗓子,外面也不會聽得到。
地下室露出地面的那半截窗戶已經被北安市厚厚的積血掩埋而下,遮住了本不該存在的罪惡,正是哪裡最乾淨哪裡就最骯髒。
純白的雪下面正靜悄悄地上演着一場不爲人知的瘋狂報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