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前的幾個位高權重的人看到那個失魂落魄的小女人掛斷了電話,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按照以往看到的那些封存的檔案來看,這樣的熱如果是恐怖分子,這會兒,恐怕就是他們動手的時機了!
那個先前被派來當炮灰的地勤這會兒聽見沒有動靜,更是連頭都不敢擡,整個人都蜷伏在了地上如同一隻抖抖索索的蝦子。
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防暴隊也趕到了,當他們將厚厚的有機玻璃做成的護盾擋在各自的身前出現在監控器的屏幕裡,慢慢向那個小女人推進的時候,關注着這邊動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情隨着防暴隊的腳步忽上忽下。
“咔、噠、咔、噠——”防暴隊員們的硬皮靴子踩在機場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林夕茫然地擡起了頭,就在那一瞬間!
林夕甚至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自己只是聽到了似乎有很是整齊劃一清脆響亮的聲音在靠近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身體連聽力都受到了影響,外界的聲音經過水汽蒸蒙的耳朵也變得霧濛濛的感覺似的。
在林夕擡頭的那個瞬間,防暴隊長做了一個讓自己後悔了很長時間的命令:“上!”
事實上倒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個小女人出現在機場和她之後的行爲很是詭異,而這個防暴隊長又是剛上任不久的,頭頭兒們都那麼緊張,感染到他也是在所難免的。
因此林夕忽然間就被濃重的男性荷爾蒙所包圍,而自己的身體一週迅速圍繞起了一圈厚度極大的有機玻璃圍欄。
正在有人在這個圈外向自己喊話,而那些組成這個圍欄的一圈人的眼睛裡,有人是好奇,有人是恐懼,有人不屑有人冷漠,唯獨沒有一個人,對這個眼睫毛上猶有淚珠的女孩子,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同情或者憐憫。
擴音喇叭在圈子外重複播放:“你已經被包圍了,請放下武器,請放下武器!再重複一遍... ...”林夕模模糊糊地聽着擴音喇叭透過玻璃圍牆的聲音,先是覺得茫然而不可思議,所以她皺起了眉頭。
圈子外的地勤,防暴隊員,還有一直關注着這邊的乘客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這個女孩子是個外國人,聽不懂中國話?她皺眉頭是什麼意思,生氣了?
接着那個瘦弱但是清麗的女孩子又忽然微笑起來,如同一朵初綻的蓮花。林夕站在玻璃圍欄的正中央,覺得眼前的場景竟然是那樣的好笑。自己還可以倒黴到什麼地步?
自己的境況還能再悲慘一點嗎?是不是接下來就該被投進監獄了?但是眼前的狀況還是要處理,因此林夕按着並不能太聽清楚的擴音喇叭的指示,慢慢地鬆開拉桿箱的扶手,將雙手舉過頭頂,緩緩蹲了下去。
這一刻,林夕已然已身在監獄,高牆窄院,自己是最低下卑微的那個人。
林夕蹲在地上輕輕微笑,就這樣吧,也好。
監控前
的人們看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乖乖巧巧地蹲下身去,被防暴隊員們的身影所淹沒,只能勉強看見地上的一雙鞋,輕輕鬆了一口氣,但是心還是提着的,畢竟在候機大廳有那麼多的人,這個責任擔不起。
防暴隊長的傳呼機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過後,擴音喇叭驟然一停,接着換成了另外一段錄音:“請嫌犯配合工作,隨我們離開此地,請... ...”。
林夕想要笑,想要瘋狂地大笑,想自由的奔跑,跑到和風一樣快,跑到嗓子裡泛起腥甜的血鏽味。
嫌犯?自己成了嫌犯?配合你們工作?離開這裡?怎麼離開,蹲着挪走嗎?林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想要試圖站起來,頓時自己面對着的那個方向的人羣一陣騷動,連防暴隊員的腳步都不由自主地挪了兩下,緊接着一個響亮嚴厲的嗓門亮了出來:“蹲下!”
林夕終究還是沒能任性到反抗,試着向前緩緩挪動着,這個由十來個人組成的玻璃柵欄也隨着小女人緩緩向前移動着。
“我們這個項目,前景非常的好——”成子禹微笑着對客戶做出“請”的手勢,一邊在心裡暗暗抱怨着,也不知道人性的林小夕究竟跑到哪裡去了,那天明明好好的和自己吃完了飯,太沒良心了!自己可幫忙把她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的,要不是一下午都沒去上班,自己能現在在這裡被罰來接待這個難纏的客戶嗎?
“您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相信您最終還會選擇我們的。”專業程式化的語言說完,成子禹正打算微笑握手和這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告別,忽然看見了機場裡不同以往的騷動。
稀奇呀,居然是防暴隊。成子禹盯着那羣人自己打了這麼多飛的,還是今天第一次看見機場裡一直有但是從來自己沒見過的防暴隊啊,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恐怖分子?不過倒是與自己無關,成子禹看了看還是收回了目光。
但是此刻這個客戶卻被成子禹小小的驚歎吸引,正在目光專注地盯着那羣全副武裝的防暴隊員。成子禹無奈,輕咳一聲上前一小步,刻意擋住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視線:“那——我們今天就合作到這裡,合作愉快,祝您一路順風!”
完美得挑不出來一點瑕疵的笑容,成子禹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面前這個因爲自己擋住了他的視線而有些羞惱的中年男人。
呼——好爽,爲了這個項目成子禹今天被這個中年男人各種打壓了一天,就算是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何況是混不吝的成家太子爺,雖然這個男人經過自己老爺子首肯的特殊訓練之後心性已經成長了一大截,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此刻那些頑劣的小習性又按捺不住地冒出了頭。
中年男人眼中的憤怒卻忽然轉化爲了一點點的羞赧,成子禹看着對方欲語還休的神情,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點一點地起來了。
這個老男人幹嘛用這種眼光看着我,成子禹別開目光心裡暗暗思量自己今
天的所作所爲。沒什麼問題啊?標準、完美、一絲不苟到可以當教科書了,除了剛纔那下自己故意的舉動之外,成子禹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這個中年的油發還禿頂的男人用這種看待初戀女友一般的眼神看自己了。
就在成子禹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對方忽然期期艾艾地開口了:“我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幫我,”中年男人歷經風霜的粗礫聲音生生調高了八個度,成子禹難受得只想蹦出兩尺遠。
“您,您說。”可是不能,還得硬擠出來微笑,成子禹咬着舌頭彆着自己的門牙,逼着自己直視對方。
“那個,好像機場現在看起來有點小狀況,我想請你一直送我上飛機,不然我害怕可能會出什麼狀況。”中年男人說着說着臉上竟然飛起了兩朵小紅雲。
也是,這個年齡似乎怎麼說都應該是去保護別人的人,但是現在竟然要求一個年輕帥氣如成子禹一般的人去保護自己,換誰恐怕都會有點難以啓口。
只是有點難以而已,成子禹盯着對方的臉,還好還好,年輕男人暗暗舒了一口氣,畢竟自己這麼優秀,自戀一點也正常,但是不要是真的就好了。
一個青年美男子和一箇中年猥瑣大叔?成子禹撇了撇嘴,那畫面太美不敢想象。自己可是要娶林小夕的男人。
“當然可以了!”成子禹綻開真摯的笑臉,“我們請吧!”只要能送走這尊活佛,送個機算什麼啊,就是讓自己親自開飛機把他送回去都沒問題,就兩個小時的時乘,還非要坐飛機!
當然成子禹敢開,也得要中年男人敢坐才行。成子禹正準備擡腿走進機場大廳,忽然被一個人拽住了。
正是成家太子爺的可憐巴巴的小助理,一個大男人拽着後衣襟下襬,“少爺,您不能去。”自己是家裡派來監督成子禹好好完成這個談判項目的,如果這回成子禹以身犯險出了什麼事,不說自己小命不保,自己一家人恐怕在成家都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助理不可能放成子禹進去的。
成子禹皺起了眉頭,但是這個一直跟着自己的助理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家裡派來監視自己的,但是畢竟是跟自己從小到大的人了,沒有功勞還有幾分苦勞,雖然心下不爽,成子禹還是皺着眉頭解釋。
“你看客戶有需求我們就要滿足對不對?現在客戶提出來要我陪他進機場我怎麼能拒絕呢?”振振有詞地說着成子禹又打算邁腿,對方仍然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
“那行行行,你來,你來送!”成子禹倒是樂得清閒,將人從自己衣襟上巴拉下來往前一推,“你來送吧!我不進去了,我在這兒等着!”
助理並不走路,只是又默默回到了成子禹的身後,少爺在哪我在哪。
中年男人皺眉看着這兩個年輕的男孩子幼稚的拉拉扯扯:“你們一塊來吧!不就是個小助理嗎?怎麼這麼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