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敏王真討厭, 這就等於雁姬又要把新月領回家了,否則就說明是被努達海驚嚇才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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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着說風水,實際上不就是在說這個嗎?誰都知道努達海在府裡休養了三四個月, 還沒有復職。
不過, 他有沒有毛病暫且不論, 新月有毛病卻是一定的。必須召來診視的人。
於是認真負責的張太醫便來了。
他和藹地問新月:“格格早上可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新月想了想, 搖頭。
他再問:“那昨晚呢?”
新月想了想, 又搖了搖頭。
……
倘若張太醫一直追問到五天前,就可以知道是努達海教唆新月亂吃東西。但是新月因爲嚇壞了,而且太后說要據實以答, 她就真的據實以答。太醫問什麼她什麼,她就答什麼, 太醫沒有問的, 她絕對不說。太醫的耐心只到三天前, 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等她想想不對頭要講努達海的時候,人們的注意點已經轉移到了皇帝身上。
從後往前推, 兇手是誰?
既然新月口吐泡泡不是在將軍府裡導致的,也就是說,是在宮裡導致的,倘若是在宮裡她吃過什麼特別的呢?毫無疑問,那就是這碗茶。
於是這碗茶沒有問題的茶被調查了一陣子, 最後決定, 還是要召見努達海。
這下努達海可得意了, 哈哈!
倘若他在太后面前神經兮兮的, 將軍府全家上下就要完蛋, 倘若想他正常點,那麼就必須答應他和新月相愛。
現在新月已經有一點點相信他了, 倘若有更多的人願意幫忙說服,努達海相信新月很快會再次愛上他的。
現在要求他正常的是雁姬,唯一瞭解瓜葛的也是雁姬。那麼,努達海便要求雁姬來幫他的忙。
他爲什麼覺得雁姬會聽話?因爲雁姬是他的妻子,因爲她愛他,愛這一家老小,所以無論他做了什麼,她都不會離開,因爲她心軟。
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還能面不改色,真是讓人噁心得想吐。
雖然雁姬早就不愛他了,可在沒有鋪穩後路之前,是不會讓這個猥瑣男如願的。她對着這個男人冷冷地橫了一眼,笑道:“你在威脅我?你心愛的月牙兒,可是在慈寧宮被看守着,你想讓她被當成受你影響的瘋子,驚駕獲罪,你就儘管到太后面前說你愛她,說你想娶她,你去呀!到時候被罷官免職,你看她還能不能住在望月小築!你去呀!”
啊呀,罷官免職那豈不是當不了“天神”?,月牙兒不能住在望月小築那豈不是要和她分別兩地?
這可太划不來了。努達海的心像被揪了一瓣,立刻反主爲客地向雁姬低聲下氣,上前扶住了她的手:“那要怎麼辦纔好?”
這個無恥的男人已經完全忘了剛纔還在用“你對我不重要,只不過是有利用價值”的口語說話。
他覺得自己完全沒錯,齊人之福是多麼美好的事,幹嘛要鬧得兩敗俱傷?他又沒有拋棄雁姬,爲什麼她就是不給他好臉色?
新月給太后的印象很糟,爲了保護她,唯有讓努達海儘可能地糾正自己的言行。因此即便雁姬恨得不行,也只能羣策羣力先幫他渡過難關。
半瘋不癲有一段日子了,要正常起來不太容易,努達海遵照雁姬撰好的文稿一字字地背誦,上面羅列着太后可能會問到的。只要他小心謹慎便不會出錯。
至於新月的歸處,等過了這關再說吧!
到了第二天清早,宮裡的人來接。雁姬陪他一同前往。三面對質,表面雖然稀鬆平常,實則緊張萬分。努達海見到新月,又是心慌,又是興奮,除些就要露餡。
幸好這時太后還沒有問到正題,吩咐宮女送上冰涼的西瓜。努達海看着它,想起昨晚雁姬督促他背誦時所諷刺過的YY,好比這西瓜就是新月的頭,倘若他胡亂說話新月的頭就像這西瓜似的被大刀“咔嚓”。
這話用來哄他這種人頗有成效,努達海果然戰戰兢兢,規規矩矩不敢再多說多錯。
太后賞賜的水果很美味,努達海咬在嘴裡很有心理陰影,哆哆嗦嗦,也沒有辦法。
在場的,有蘇茉爾,嶽樂,太后,福臨,都是有份量的人物,他們都看見努達海很“正常”,完全不似傳言。
那麼,同樣也看到的敏王就不能再說什麼去給溫布哈提位,轉而爲會不會被老佛爺懷疑別有居心而糾結。
與此同時,發生在新月身上的異狀,便淪爲一個解釋。
既然太醫們都表示症狀鮮見,非常棘手,而這個人的體質又如此特殊,也就是說……
——鬼上身?
提起陰陽眼,普通人都不會太樂於親近。因爲體質陰寒,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新月偏偏不幸,進宮的時候,又老是出事,太后很難喜歡她,福臨的確吃了苦,抓不到實據不能治她的罪,又不方便就此下旨將她從努達海府中遷走,以免遭人詬病。
那該怎麼辦纔好呢?
還是用上回的法子,把她扔到庵裡去好不好呢?
讓衆多佛家弟子環繞,讓她享受洗禮,應該就不會出事了吧?
但是把她扔出去還是會惹人懷疑,在這風口浪尖上還是委屈一下吧。就說這些佛門弟子,全是給端王福晉做法事的,把她看起來,不讓她作怪。
早該如此,太后期待地看向雁姬,後者理解地點了點頭。
雖然佈置起來要花費一些時日,請些女尼到家中來誦經也很奇怪。但是這樣NC就不能再作怪,倒也是件好事。
這是一步險棋啊!
太后會派遣近衛看守,若是努達海和新月稍有異動,他們倆就會被上奏朝廷。
不想被舉報怎麼辦?很好辦,那就不要彼此親近就好了。
聽到太后有此決定的努達海快要崩潰,但是威嚴的太后採取的是嘮家常的語氣,很和藹可親,臉上也掛着笑,笑咪咪像是尋常人家的老太太。
可是每個人都知道,這不過是障眼法罷了。若是真的有人敢放肆,那是很有苦頭吃的。
看到新月就近在咫尺,卻不能碰觸,不能親近,連句貼心的話兒都不能說。努達海心都快要被碾碎了。
他癡癡地側望向新月的臉,才一會兒的工夫,端坐的雁姬從旁斜睨一眼,又遞上一塊西瓜,塞去努達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