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敬霆沒有馬上回答，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外，半晌才說：“那一個名叫月光花的咖啡館，是我們約會時最愛去的地方。我們之間有一個約定，無論誰先到，都要等到對方來爲此，否則都不能離開咖啡館。
那一個黃昏，像往常一樣，楚之在咖啡館等我，我因爲有些事耽擱了，沒有及時趕到。我萬萬沒有想到，因爲這樣一個承諾，楚之會葬身火海。
我們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楚之選擇了堅守我們之間的承諾，然而我卻沒有做到。這成了我一生中最痛最悔的事情。”
聲音顫抖地無法說下去了，東方敬霆停了下來，筆挺的背脊也在戰慄。
林悅用一隻手放在他的肩頭，無聲地傳遞着安慰。
東方敬霆感激地按着他的手。
林悅深深地看着他，緩緩地問：“那麼，你的心願就是——”
東方敬霆點點頭，“對，我要回到月光花，見楚之最後一面，告訴他，我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諾言。”
兩天後，飛往西南t市的一架航班上。
東方敬霆不時拉起林悅的手，緊張地問：“怎麼樣了？感覺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
林悅不禁失笑，“從飛機起飛到現在不過一個小時，這幾句問話你都問了多少遍了，你自己數數看。”
東方敬霆裝出生氣的樣子，往那精緻的鼻尖捏了一下，“還嫌我煩了是吧？”
林悅立即躲開，笑道：“公共場所，別這樣。”
東方敬霆抓住他垂落的手，十指相扣，用力握了一下。
林悅微紅了臉，把手抽回，把目光投向舷窗外的雲海。
東方敬霆緩緩地開口，“其實，你不該跟着來。旅途太勞累，我擔心你會受不了。”
林悅轉過頭朝他微微一笑，“我不覺得累。出來一趟散散心，比整體悶在家裡好多了。”
“真的？就這原因嗎？”
“嗯，當然，”林悅有些不解，“還有什麼原因？”
東方敬霆眼裡盡是玩味之色，“我以爲你不放心，一定要跟在身邊監視我。”
嗤——，林悅不屑地笑，“誰要監視你，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我纔不管。”
“你不怕在t市勾搭個帥哥、美男什麼的，然後一去不回。”
“那你不必回來，儘管勾搭去吧！”
“真的嗎，寶貝，你就這麼大方？自己的老公也捨得跟別人分享？”
林悅哼了一聲，“不是分享，是把你整個打包扔掉，誰看得上誰撿起，反正我不要了。”
東方敬霆魅笑。一隻手悄悄伸到林悅身後，捏住他的腰，用力揉起來。
林悅怕癢，最怕他這一招，被他一捏就笑出聲來，又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急道：“別，放手！別亂來！”
東方敬霆壞壞地笑，“還敢把你老公像垃圾一樣扔掉，說，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林悅忙道，幾乎忍不住爆發出一串笑聲。
東方敬霆縮回了手。林悅剛剛笑得太厲害，身體有些脫力，軟軟地靠在椅背上，垂下了眼睫，玉白的臉上兩片緋紅的雲。心債之隔世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