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就這樣沉浸在回憶中,出神地望着窗外。
恍然中,一個男人出現在林悅的視線裡,那是一個穿深色風衣的高大男子,踏着落日的餘輝,向咖啡館這邊走來。逆光中,男人的面貌看不真切,僅僅是那身姿步態,已是優雅不凡。
林悅的心被重重撞了一下,痛得無法呼吸,腦海裡嗡嗡作響。
“小林,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小林——”
終於聽到芳姐焦急的呼喚,他茫然地應道:“什麼?”
“你臉色好蒼白,哪裡不舒服?”
林悅看到那男人已經走向另一條馬路,離他漸遠,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不,不可能是他,是自己眼花而已。”他這樣在心裡對自己說。
擡頭觸到芳姐焦急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的,芳姐,我去彈琴了。”爲了證實自己真的沒有事,他走到鋼琴前坐下,開始了彈奏。
他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在音樂上,然而這一次,琴聲也無法讓他惶惑繚亂的心安定下來,他在心裡嘲笑自己,“不過一個相似的身影,就讓如此激動?林悅啊林悅,你不要這麼傻好不好,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他不會再回來了,你不能再想他了……”
一顆淚落到白色的琴鍵上,晶瑩一閃,林悅連忙擦去,深深吸口氣,穩定自己的的情緒,可不要在衆人面前出醜了。
“你彈得真好,我好像在哪聽過你的琴聲。”
背後的這個聲音直灌入林悅的耳際,讓他全身血液瞬間凝固,他僵硬地回過頭來——
“也許我記錯?對不起,你沒在其他地方彈過琴嗎?”
男人又說了這麼一句。
林悅睜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一個字也沒有回答,因爲他什麼都聽不到,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這個男人,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已經在自己生命裡消失,此刻卻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東方,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
他想問,卻發不出一個聲音,那隻巨手又攥住了心臟,劇痛讓他無法呼吸,沉重的黑幕籠罩下來,他倒了下去。
東方敬霆反應極快,一箭步衝過去將他抱住。
幾個人圍上來,老闆娘也過來了,讓東方敬霆把他抱到休息室的長沙發上。又取來一塊溼毛巾,東方敬霆接過,小心翼翼地擦過他的額頭和臉頰。
老闆娘說:“他終於等到你來了,這可憐的孩子。”
沒等東方敬霆理解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老闆娘已經離開了。
東方敬霆也沒有多想,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這昏迷不醒的人兒身上,他看上去是多麼纖瘦,多麼脆弱,沒有血色的面孔、尖巧的下頜,緊蹙的秀眉,讓他看着就心疼的要命。
他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像一場夢,自己本來只是經過這一家咖啡館,卻被一陣琴聲吸引,自己向來對音樂興趣乏乏,這琴聲卻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自主就走進去了。然後,他看到了彈琴的男子。
彈琴的男子長得非常清秀,卻消瘦蒼白,像一件精緻而易碎的瓷器。無由來地,他的心像被狠狠撞了一下,他走上前去,跟他說話,卻沒想到他的眼睛裡的充滿了驚惶和悲傷,然後就暈倒在自己懷裡。心債之隔世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