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東方敬霆和小軒離開,林悅從牀上爬起,披上衣服走到書房,坐在書桌前,他要趁沒有人打擾的時候,理清一下思路。
林悅很清楚自己的弱點,本來也算個冷靜而清醒的人,但遇上那個人,思維能力就完全退化了,該問的不問,該瞭解地不去了解……應該說,根本不敢去發掘真相,以至於到了現在,自己已經深陷於一個不可知的迷局。
他思索着,把心中的疑問一個一個寫下來:
其一:自己手裡的照片肯定不是東方敬霆給小軒看過的那一張,那麼爲什麼東方敬霆手裡會有一模一樣的照片?
其二:東方敬霆說自己沒有到過“月光花”咖啡館?他有沒有說謊?
其三:東方敬霆對小軒的身份遮遮掩掩,到底是想隱瞞什麼?
還有:小軒提到的那本日記,跟照片一起珍藏的日記,到底是誰的?
……
林悅苦苦思考,盡力地回憶、推測、判斷……腦海裡充斥着紛繁蕪雜的影象,越想思緒越是混亂不堪。
他尤其想不通,當東莞敬霆否認自己到過咖啡館的時候,那樣子不像是撒謊,而且老闆娘也證實了,從來沒有見過東方敬霆。
但是,如果東方敬霆沒有去過那咖啡館,又怎麼可能留下照片?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等等,林悅一敲額頭,一個名字突然冒上腦際——
楚之!
對,徐楚之!
整個謎團的關鍵就是徐楚之!
如果要使老闆娘的話和東方敬霆的話都成立,那可能性只有一個:東方敬霆手裡的照片,照片上彈琴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徐楚之。
是很多年前,東方敬霆和徐楚之的合影,在那個咖啡館的前身。
所以,老闆娘沒有見過東方敬霆
所以,東方敬霆見到自己手裡的照片會那樣驚訝,因爲他根本沒有跟自己合過影!
這個結論讓林悅如墜冰窖,渾身冰冷。
他再次取出照片,用指尖在東方敬霆的臉上輕輕摩挲。
東方敬霆深邃的星眸注視着自己,那樣深情而哀傷,自己當初就是就被這種眼神打動了,原來他凝視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徐楚之。
既然你不屬於我,爲什麼要闖入我的世界?爲什麼要讓我愛上你?當你在我身上尋找徐楚之的影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他忽然有一種奇怪的衝動,很想知道東方敬霆和徐楚之的故事,到底徐楚之有什麼能讓東方敬霆愛得死心塌地,愛得刻骨銘心?
如果自己註定無法走進東方敬霆的內心深處,那麼即使得到他的軀殼又有什麼意義?
在離家不遠的餐廳裡,東方敬霆心不在焉,眉頭深深蹙着,面前的飯菜根本沒有動過一下。
小軒不時怯怯地看他一眼,想說話又不敢開聲。終於,他也沒有心思吃飯了,停下筷子,小聲地對東方敬霆說:“大哥,對不起。”
東方敬霆奇怪地看着他,“什麼對不起?”
小軒說:“我知道你擔心小林哥哥。我說完那些話,小林哥哥就病倒了,都是我不好,你囑咐過我不要亂說的,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
“這不關你的事,”東方敬霆嘆口氣,“小林哥哥這兩天身體不好,不是你的錯。小軒,別放在心上。”心債之隔世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