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現在是個通緝犯,去買火車票不方便,因爲要身份證的,所以夏侯去了,把劉海一人留在候車室裡。
此時劉海如果想走,相信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不過他的心已經死了,所以完全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目標旁邊有很多旅客,一旦動手極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誤傷,想辦法讓旅客悄悄離開。”混在人羣裡的郝棟對着身邊的同事說道。
“要不驚動目標是吧?看我的。”火炎笑着走了過去,逮住一個滿臉麻子同時臉色黑如鍋底的哥們,她忍住噁心發嗲道:“帥哥,我的行禮太重搬不過來,你能幫我去搬一下嗎?”
那哥們長這麼大,頭一回被人稱爲衰鍋,而且還是一位女神級別的美女,頓時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趕緊跳起來屁顛屁顛的跟着火炎走了。
“這麼容易?看我的!”黃志高上尉看到火炎輕輕鬆鬆的就帶走一人,頓時也不甘人後走了過去。
他逮住一位口歪眼斜的衰鍋,道:“衰鍋,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聊聊,跟我走一趟唄。”
那哥們聞言頓時撇嘴,道:“對不起,我不好那調調,不搞基的,你找別人吧。”
“…………”黃志高上尉。
失敗了一次的黃志高學乖了,他覺得男的對自己不感冒,那麼女的一定可以。
這回他逮住了一位十五六歲的蘿莉,“小姑娘,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能跟我去那裡一趟嗎?”
那蘿莉聞言頓時警覺起來,道:“大叔,這裡可是火車站,人來人往的,你也敢非/禮我嗎?”
“…………”黃志高上尉。
又失敗一次的黃志高這回學精了,他痛定思痛後,轉移了目標,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那大媽總可以了吧?
他看到一位大媽提着很重的行禮,頓時衝上去一把奪過行禮,他是想幫忙做好事的同時,也能讓大媽遠離劉海。
誰知黃志高他剛剛把行禮拿到手,那大媽就抓住了他的手臂,低聲道:“小夥子,你牛高馬大且年紀輕輕的,幹什麼不好偏偏要走邪/道,再不把我的東西放下,我就要喊搶/劫了啊?!”
黃志高:“…………”
“我卡!又失敗了。”在遠處看的郝棟滿頭黑線,對着身邊數個女警說道:“男的不行!你們女人在這方面有天生的優勢,你們上!”
原本喧鬧的火車站突然安靜了不少,劉海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也晚了,他看見郝棟一干人已經圍住了他,用手裡的手槍齊齊的瞄準着自己。
“劉海!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試圖再做任何反抗的舉動!不然當場格殺!”
大仇已報,該殺的人都已經殺了,同時還要坐火車過安檢,劉海早就把武器給扔了。
別說現在沒了武器,就算是有劉海也不會反抗,因爲生無可戀的他心已經死了,回兇狼接受槍斃和被警察打死之間,也不過是早一些晚一些而已,無所謂了。
“銬住他!”見劉海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郝棟命令手下上去想把他銬住。
“慢着!”夏侯出現了,他衝進人羣裡,護到劉海身前,道:“部隊上的事歸部隊的人管,你們就不要插手了。”
“不行!”郝棟道:“現在劉海還在東江市的地面上,所以他歸我們警察管!”
“不行!”夏侯比他更大聲道:“劉海是個軍人,最起碼現在還是,所以他的事情,你們無權管!”
“不行!我必須帶走他!”郝棟走過來,用槍對準着劉海,跟夏侯道:“請你讓開!別妨礙公務,不然……”
“不然怎麼樣?連我一起抓?好啊,來吧!”
“給我讓開!”郝棟走到夏侯身前,這回他用槍對準了夏侯腦門。
“我是不會讓開的。”
“你就真不怕我開槍?”
“你不會的。”夏侯絕不相信郝棟會向自己開槍,“所以你威脅不了我。”
“你這不是讓我爲難嗎?我的好大哥啊?”郝棟就算是自殺也不會衝自己的大哥開槍,這一點被夏侯吃得死死的,他無奈的壓低聲音道:“我是個警察,有自己肩負的責任,所以請大哥不要爲難我?”
“讓你爲難了。”夏侯也輕聲說:“你是我兄弟,劉海也是我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我這個當大哥和班長的其實也很爲難。”
“沒商量了是吧?”
“沒商量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所以沒商量!”
“嗨~~。”郝棟嘆氣道,他十分清楚這位大哥的性格,屬倔驢的,一旦認準一件事能一條道走到黑的主,要想抓住劉海就必須經過他這一關,要麼打死他,要麼打昏他。
可哪怕是打死自己,郝棟也不願意看到夏侯被打死,而打昏夏侯,有可能嗎?
郝棟兩難了,無奈的道:“大哥,請劫持我,這樣你們才能離開。”
“啊?”夏侯愣住了。
“快啊。”
“好吧,讓兄弟受委屈了。”夏侯一把奪過他的手槍,劫持住郝棟,厲聲道:“都別動,不然我打死他。”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一幫警察懵了,而火炎更是方寸大亂,甚至帶上了哭腔道:“求求你別傷害他,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好,給我找一輛車來!”
“我們答應你。”火炎立刻命人找來了一輛轎車。
很快車就開到了火車站外的大門。
一干警察圍着夏侯三人慢慢的退出火車站。
夏侯押着郝棟慢慢的靠近轎車。
劉海跳上了上去發動了車,夏侯走到車門邊,對着郝棟低語道:“兄弟,怎麼想出假劫持這一招的?”
“誰叫你是我大哥呢?不這樣你們怎麼離開?而我怎麼減輕罪責?”郝棟苦笑道:“如果讓劉海輕輕鬆鬆地離開了東江市,那麼我這個刑警隊的隊長就算是幹到頭了,所以必須抓捕到劉海,而你現在卻攙和了進來,我只好演出這一場苦肉計了,這樣對上對下都有個交代。”
“可是兄弟,即使是這樣,你也要挨處分啊。”夏侯感激的說:“是哥哥讓你爲難了。”
“沒關係,想當年我們三人在部隊挨的處分還少嗎?都快把禁閉室當做自己的家了。”
“呵呵,真懷念當初我們三劍客在一起的日子啊。”這時夏侯已經押着郝棟走到車門邊,在郝棟耳邊輕聲道:“兄弟,以後哥哥一定請你喝酒。”
說完夏侯他就猛推郝棟一把跳上了車,劉海一掛檔頓時轎車如離玄之箭一般飛了出去。
噠!
火炎開槍了,那發子彈穿透車窗打在劉海的左肋上,頓時劉海口鼻噴血,車子停了下來。
“不!!!”夏侯驚怒,一腳踢開車門,幾個落步就撲到火炎身前,一掌擊下。
然後他又猛地停下收回手。
“要不是老子從不打女人,現在真想打死你!”夏侯怒吼道:“你以爲劉海跟着我離開是逍遙法外去了嗎?不是!他是心甘情願的跟我回部隊接受槍斃的!那你還開什麼槍!?”
“啊!!!”夏侯吼叫着,衝回轎車裡,一手扶住已經快要不行的劉海,另一手開車,“兄弟!堅持住!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不用了,班長,其實死亡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胡說八道!什麼死不死的!我還跟你沒做夠兄弟呢?所以老子命令你不許死!聽到沒有!”
“這輩子,我…我們做不成…兄…弟了,下,下輩子吧。”劉海邊說邊咳血,氣若游絲的道。
“人死如燈滅!人沒有什麼下輩子!要做兄弟只能是這輩子!知道了沒有!你不能死!你給我堅持住了!”
“我也知道…人沒有…下…輩子,但現在…真希望人能有…下輩子,讓…我再做你的…兄弟,你的…兵…兵……”劉海的手臂無力的垂落下去。
“不!不要啊!我的兄弟啊!!!你不能死啊!!!”
……
在某輛警車的後座上,火炎心有餘悸花容失色的縮在郝棟的懷裡,怯生生的說:“嚇死我了。”
“沒事了,沒事了。”郝棟反抱着火炎安慰道:“他從不打女人的,剛纔只是氣急了,纔想打你。”
“我以爲剛纔我要被他撕碎一樣。”
“那是自然,像我大哥這樣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鐵血戰士,一旦發怒起來,那個氣勢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
“你大哥?”火炎一愣,然後道:“你跟他認識?”
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郝棟也不好否認,“是,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啊?”火炎低聲問道:“那剛纔的劫持是?”
郝棟點點頭,道:“你不會說出去吧?”
“我的心思你還不瞭解嗎?”火炎往郝棟的懷裡使勁鑽,好像怕他離開一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以前你說過,怕自己在遇到大哥時沒有混出什麼名堂,而會被他看不起,可現在你也看到了,你大哥只是一個小班長,所以…你是不是該稍微停一下前進的腳步,想想自己的生活問題了。”
“你想嫁給我嗎?”話都說到這份上,郝棟也不是傻子,以他直來直去的性格,索性直接問了。
“啊?”火炎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嬌責道:“你也太直接了吧?”
“那我就直接到底吧,願不願意嫁給我?”郝棟理直氣壯的說,好像人家不答應也必須答應一般。
“額……”火炎滿頭黑線道:“有你這樣求婚的嗎?”
“誰叫有人好像非我不嫁呢?”郝棟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所以我只好直接問了,願不願意嫁給我火炎警官?”
“額……”火炎氣樂了,“敗給你了,只要你願意娶,我就願意嫁!”
“好!”郝棟道:“我今年也三十了,是應該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了,等忙完這件事情,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火炎怎麼會說不好,她喜極而泣,粉拳輕打着郝棟的後背,嬌嘖道:“你這個混蛋,我以前還以爲你真的不近女色,真的對我視而不見呢?”
“呵呵,我還沒到看破紅塵斷絕七情六慾的境界。”郝棟笑着趁機佔便宜,緊緊抱住懷裡的佳人,卻又嘆道:“沒想到,我這個三當家的,居然會結婚到兩位大哥的前面。”
“左一口大哥,右一口大哥的,你就那麼崇拜你大哥嗎?”
“這不是崇拜,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還不是崇拜?”
“不是。”郝棟道:“我們從小玩到大,也打架闖禍到大,我大哥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愧爲一個好大哥。”
“我突然好奇,你那位大哥是什麼樣的人了?”
“想聽他的故事嗎?”
“想,你說吧,我聽着。”火炎猶如溫順的妻子,縮在郝棟的懷裡,懶懶的說。
“好。”郝棟陷入的回憶,道:“那我們就從我大哥六歲的時候說起吧,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