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此次軍演的一三九軍藍軍部隊,進攻異常順利,甚至可以用神蹟來形容。
軍演僅僅開始不到一個小時。
一三九軍下轄的兩個戰鬥機中隊與一個轟炸機大隊,外加一個直升機大隊,已經深入“敵境”內一百餘公里,除了受到地面零星火力的攔截,沒有遇到像樣規模的阻擊,甚至沒有見到一架紅/軍的飛機升空攔截他們。
因爲此時紅/軍的所有戰鬥機,都在戰場的另一頭,據信息指揮中心傳來的指示,說那裡出現了藍軍的空軍,要求他們去攔截。
結果紅/軍的飛行員們,飛到指定空域後,除了見到幾隻飛鳥,藍軍的飛機鬼影都沒一個。
一三九軍的空軍進展順利的同時,地面部隊也不甘落後。
一個空降團,順利的空降到敵後。
裝甲部隊也推進了四十公里,緊跟在裝甲部隊後面的步兵,也推進了二十餘公里。
以上的這些部隊,不但沒遭到“敵軍”的抵抗,甚至未開一槍一炮,同時己方也未“傷亡”一人。
創下了零“傷亡”,零“殺敵”的奇蹟。
所有藍軍的指揮官,發回軍部給項南軍長的報告裡,幾乎都重複着一句話。
我們順利佔領某某地區,未遭到任何反擊,同時也未傷亡一人,可謂是如入無人之境。
最後那些指揮官幾乎都不忘在報告後面加上一句:我們一路所見,只看到“陣亡”了的敵軍,因爲他們自己在“屠殺”自己人。
收到這些情報,藍軍的最高指揮官項南軍長敏銳的感覺到,肯定是紅/軍的指揮系統出現大問題了,不然怎麼解釋,他們自己的炮火往自己人的腦袋上招呼?
而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肯定有人破壞了紅/軍的指揮系統。
想到這項南軍長,一下子想到了軍演開始前數天,就人間蒸發,直到現在也到不着蹤跡的特種連。
“好你個夏侯啊,幹得不懶嘛,居然神不知鬼不曉的端了紅/軍的信息中心,並且胡亂下命令。”項南哭笑不得,喃喃道:“不過你小子也闖下大禍了,因爲你把天給捅了,等軍演結束後,我看你怎麼辦?”
項南軍長可以肯定這件事就是夏侯的特種連乾的,不過他沒有把這個情況報告趙凱,因爲此時軍演還沒有結束,彼此還算是敵對關係,怎麼可能把情況通知對方的指揮官?
……
這場耗資巨大,規模同樣巨大,整個軍區都動了,並且準備一年有餘,甚至都驚動一,二號首長前來觀摩的軍演,才進行了僅僅一個小時零幾分鐘,就結束了。
身爲防禦方的紅/軍居然潰不成軍,亂作一團。
其下轄的四個軍,外加一個加強師,均遭到重創,其中二三四軍最慘。
其軍下轄的五個師,有兩個師居然被成建制的“殲滅”,剩下的三個師,“陣亡”人數超過百分之七十多。
建制都被打散了,如果這真的是一場真實的戰爭,傷亡這麼多人,也等於被殲滅了。
而以上部隊的所有損失,都來自於自己人之手。
可以說這場軍演,紅方一敗塗地,而且敗的很不光彩。
至於這次軍演,無論是裝備還是人數都弱於紅方數倍的假想敵藍軍,則打了一個神乎其技的漂亮仗。
他們直到軍演結束,依舊保持着零“殺傷”的記錄,不過零“傷亡”記錄他們破了。
但不是紅方造成的,而且他們藍軍自己。
有一個裝甲連的某個駕駛員,不小心,把坦克開下了路基,翻了。
所以按照軍演的規定,整個車組成員,被判定爲“陣亡”。
……
“如果這是一場真實的戰爭,那麼我們都是國家與民族的罪人啊。”作戰指揮部裡,二三四軍的軍長周易,痛哭失聲。
先前他接到某師師長的電話後,就知道信息中心出問題了,不但在胡亂向各個部隊下達命令,而且對於自己甚至趙凱司令員的命令都置之不理。
這讓周易與趙凱等人又急又氣,但也無可奈何,因爲信息指揮中心離他們有二十公里之遠,派人趕到那裡,都來不及了。
沒得法,周易他們只用原始的方式,發電報或派人直接到下屬部隊,向各個部隊下達命令。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靠着發電報和人力把部隊一個一個聯繫上,然後給他們下達指令,能比電腦快嗎?
所以,儘管周易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電話和發電報指揮部隊,軍演還是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
“我要去信息中心看看,是誰搗的鬼!”周易發泄了一通,怒了想去信息指揮中心看看,“警衛排,跟我走!”
周易走了,趙凱掏出一支菸慢慢地點上。
此次軍演,紅/軍大敗,身爲紅/軍最高指揮官的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想靠抽菸靜靜。
煙抽完了,趙凱才站起來,帶着幾位軍長,走向離作戰中心並不遠的休息室,那裡一、二號首長在觀摩這場軍演。
之所以一,二號首長沒有跟趙凱他們在一起,是怕他們因爲自己的原因,拘謹了,影響指揮。
就好比,我們有時跟領導吃飯,哪怕自己的上司,多麼的平易近人,多麼的和藹可親,都不免拘束,嘴裡只會對領導的話,說幾句好好好或者是是是的附和而已。
……
休息室裡,還以爲此次軍演紅/軍獲得大勝的一二號首長兩人,見趙凱等人進來,率先起身。
一號首長走過去,拉住趙凱的手,笑道:“趙司令啊,西北有你們,我們國家與人民的安全就放心了。”
“是啊。”二號首長也笑道:“剛纔的軍演實在太精彩了,簡直是禦敵於國門之外啊。”
“是啊。”一號首長又道:“僅僅一個小時多點,紅/軍就重創了藍軍部隊,把他們趕走了,真是好精彩啊。”
趙凱司令苦笑,放開一號首長的手,道:“不,其實是我們輸了。”
“輸?這……”兩位首長不解,望着掛在牆上巨大的顯示屏道:“怎麼可能啊?明明顯示的就是紅/軍大勝啊?”
“真輸了,而且輸得憋屈。”趙凱命人拉開窗簾,然後叫兩位首長走到窗子跟前,從旁人的手裡拿過一具望遠鏡遞給一號首長,指着不遠處道:“您,自己看看。”
一號首長疑惑地舉起望遠鏡望去,入目所見,一個標識着藍軍標誌的裝甲營正在回撤,他們正趕回原來的駐地,因爲此時軍演結束了。
也就是說如果軍演還沒有結束,不是趙凱司令按下了結束的按鈕,那麼這個藍軍的裝甲營,肯定會把坦克開到作戰指揮中心,然後包括趙凱甚至一、二號兩位首長在內,統統要成爲藍軍的“俘虜”。
一號首長慢慢地放下望遠鏡,良久不發一言,沉默了一會才說:“趙司令,你務必要把這個事情,說清楚。”
“我會的,事後我會親自跟兩位首長說明白。”趙凱道:“不過現在,我還要先處理一下事情,先失陪了。”
……
軍演結束了,佔領了信息指揮中心的特種連,歡呼震天響。
“兄弟們!爽不爽啊?”夏侯。
“爽!”衆人道
“那過不過癮啊?”夏侯。
“過癮!”衆人。
“哈哈……”
“我們搞亂了一場大軍演!爽爆了!”劉陽道。
“最爽的是我,打完上尉,揍上校啊,哈哈……”龐光大。
“你可以去死了。”夏侯罵道。
“你們是不是該冷靜冷靜一下了?”李莉潑冷水道:“想想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吧?”
“冷靜?幹嘛冷靜!”龐光大。
“以你的智商,我跟你說不清楚。”李莉無視他道:“我們爽是爽了,但我們也闖大禍了。”
“我們從決定搶槍的時候,開始就知道要面臨的後果。”夏侯道:“所以我們不怕把事情鬧得更大一些,大不了槍斃就是。”
“當初我們玩劫/機,然後玩撞機,最後差點兒就被槍斃了。”郝棟道:“這回我們玩得有點大,我看就算不用槍斃,也要把牢底坐穿不可。”
“是啊,大哥。”董酌道:“如果要挨處罰,我們兄弟幾個是不怕,反正豁出去了,但特種連這一百多號弟兄怎麼辦?他們肯定受到連累的。”
“讓我想想,怎麼把損失降到最小。”夏侯。
“還想什麼?”李莉道:“我們跑得了嗎?人證物證即在的,除非把這些參謀都殺了滅口。”
“額……”被綁成一團的參謀們,聽到這句話不由惡寒,他們現在算是領教了,什麼叫做天不怕地不怕的兵痞,所以李莉說出滅口的話,他們不由害怕。
“滅口是不可能了。”郝棟說着走過去,抓起夏侯與李莉的手,放到一起,說:“嫂子,我大哥這回算是躲不過了,所以你們兩個趕緊到後面辦事去吧。”
“辦事?辦什麼事?”李莉懵了。
“軍演結束了,一旦秋後算賬,我大哥肯定沒得跑,輕則坐牢重則槍斃,所以嫂子你辛苦點,現在趕緊給我大哥留個後吧。”
“額……”夏侯壞笑。
李莉滿頭黑線,然後跳起來,抓住郝棟的脖子,罵道:“你想死!可以明說!我成全你!”
“哈哈哈。”衆人大笑。
“好了,別鬧了。”夏侯道:“我看我們這樣,與其待在這裡等着被人抓,還不如走,回到原始深林裡,故意裝作迷路,讓他們找到我們。一旦問起,我們就說從沒有到過這信息指揮中心,因爲我們迷路了,至於這些參謀的指控,我們也來他一個死鴨子嘴硬打死不說,不承認,你們看怎麼樣?”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董酌道:“大家聽連長的,我們趕緊走。”
“報告!”沒等衆人收拾東西跑路,負責警衛的一排排長竇筆就跑進來,道:“報告,連長。外面來了一個很大的官,弟兄們有點兒不敢抓。”
“多大?軍區司令麼?”
“不知道,但肯定官不小,帶着的警衛足足有一個排呢?”
“那也抓,反正我們都把天給捅了,不在乎多抓一個人。”
“是!”見連長都這麼說了,竇筆趕緊跑了出去。
夏侯根本不知道,他剛剛下令抓的是二三四軍的軍長周易,一位軍銜跟他老爸夏淵同一個級別的——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