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離開公園後,在距離火車站不到百餘米的地方,隨意的找了一家小旅店。
這家旅店什麼都不好,唯一好的地方,就是隻要你多交上那麼五十塊錢,老闆就不會管你是殺人/犯還是國際大盜,就可以不要身份證的入住進去。
這對於想保密自己行蹤的夏侯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接過老闆遞來的房間鑰匙,走到自己所在的房間,推開油漆都快掉光的門,頓時聞到一股怪異的腥味撲鼻而來,那是男女激/情後體/液所散發出來的怪味,可見在這個房間裡,平時不乏肉搏者。
這讓在軍隊裡早已養好個人衛生習慣的夏侯,直皺眉頭。
打量起這個不到十個平米的房間,真是髒亂差的可以。
地上的菸頭隨處可見,房間裡放着一臺二十一英寸的彩電,上面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都不知道多久沒人打掃過了。
同時那一張單人牀/上被子根本沒疊,隨意的被人扔到上面,其中的一角還落到了地上。
而且被面上有一大團水漬,不過夏侯明白那並非是水留下的,而是……(爲了世界和平,嘿嘿。)
他用腳把被子一掀開,想騰地方出來,讓自己坐下,結果卻看見牀上居然還有一個用過的套套。
我嘞了個擦!
這樣的牀,如果躺上去,即使不找那種女人,搞不好也會得艾滋不可。
夏侯按下電視開關想看看有沒有劉海的新聞,同時也想看看警察是如何處理布控的,結果電視半天也沒動靜,想必早已壽終正寢。
電視沒法看,那張牀坐上去搞不好也會得傳染病,夏侯進入衛生間想洗洗手,結果發現蹲便器裡,居然有一坨乾枯的大便,肯定是數天前有人光拉不衝的結果。
“我了個去啊!這衛生條件也太差了吧。”夏侯忍不住罵了,想出去找另外一家旅店入住。
碰!
門被撞開了,夏侯差點兒被撞到鼻子。
一身溼漉漉同時還帶着濃烈血腥味的劉海,讓夏侯直皺眉,道:“剛剛殺了廖翔?”
“嗯。”劉海鼻腔裡噴出一個字,把門關上,“還有另外五十九個混蛋。”
“哦?”夏侯聽到五十九條人命,也不由語氣一沉,“沒殺錯好人吧?”
“沒有,都是人渣,他們該死。”
“那就好。”夏侯看着四十二歲的劉海,他的髮梢上突然就出現了少許的花白,他不由心中一酸,掏出一包煙抖出一根。
劉海是不抽菸的,但現在一把拿過夏侯一同遞過來的打火機,點上煙猛吸一口,那一根菸就被抽掉一半以上,然後狠狠的噴出煙氣,撞到地板上再彈回來撞到他臉上。
劉海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夏侯也陪着他一起抽,兩人都沒有說話。
夏侯明白此時什麼安慰,什麼歉解都是無用的,因爲面對的是一個心裡充滿了憤怒與絕望的人。
“死了,都殺死了。”一包煙被兩人抽完,劉海終於開口說話。
“殺得好,都該殺!”夏侯拍拍這個低着頭說話,但心裡卻是怒意滔天的劉海,嘆道:“你爲什麼還要來找我,你可以走的。”
“班長!”劉海擡起頭,瞪大那雙好像就要淌血的眼睛,道:“現在女兒沒了,老婆沒了,家也沒了,我什麼都沒了,同時我也成了兇狼部隊的恥辱!我知道班長你是有心放我一馬,讓我走了,可是我劉海已經大仇得報,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要乾的了,也沒有什麼理由再活下去,之所以來找班長,只爲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承諾。”
夏侯沉默了,劉海繼續道:“我現在身上揹着八十五條人命,走到了社會的對立面,成爲了國家與人民的敵人,所以兇狼部隊纔派班長您來消滅我,那麼現在就請班長將我這條爛命拿去吧!”
“我夏侯殺過的敵人沒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了,但我還從沒有用手裡的武器對準過自己的兄弟!!”夏侯一把拉過劉海的手,往門外走去,“跟我走吧,咱們回兇狼部隊。”
“好,要死也要死在兇狼部隊的刑場上。”
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太陽從雲層後面露出了頭,將光明與溫暖照樣到人們的身上。
夏侯與劉海依舊手牽着手一起走在街上,向火車站走去。
這一路上行人們見他們這樣,要麼撇嘴鄙視,要麼怪異的笑着,要麼直接說玩斷/背呢。
夏侯無視人們異樣的目光一直拉着劉海,當走到火車站外面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撲了上來,她就是閆悅。
劉海不但救了自己,幫了自己,爲自己剷除連衡幫這個後患,同時也帶給自己深深的慰藉。
所以劉海離開之後,閆悅就拼命的找,現在終於再次見到了那位大哥,那位給自己帶來莫名溫暖的大哥,雖然此時閆月已經通過路上到處張貼的通緝令中知道,這位大哥就是那個殺人犯,但閆月一點都不害怕,只想着找到這位給自己莫名溫暖感的大哥。
“大哥我終於找到你了。”閆月一見面就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劉海,像是害怕他又突然離去。
“找我幹嘛?”劉海像個木樁子似的站着,任由對方抱着自己面無表情,機械式的回答道。
“我想謝謝你。”
“你已經謝過來,所以不用再來謝我。”
“我…我其實…想說我願意跟着你,無論……無論去哪。”閆悅支支吾吾的道,那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得出來的。
“跟着我?”劉海一愣,推開她說:“跟着我這個殺人犯嗎?”
“嗯,讓我嫁給你或者做你的情/人都可以,這也是我唯一能報答你的方式了。”閆悅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
“不用了,我是一個沒有回頭路的人。”劉海絕望的說。
“那我願意跟你亡命天涯,哪怕也被全國通緝。”
“認真的?”劉海的眼睛裡升起一絲希望,但很快又轉爲絕望。
“嗯,認真的!”閆悅重重地點頭道。
“如果跟着我亡命天涯,那你的兒子還有婆婆怎麼辦?”劉海的話一下子擊中的閆悅的軟肋,她遲疑了。
“你好好生活吧,你還有未來,而我沒有了,什麼都沒了。”劉海痛苦地說,拉着夏侯進了火車站。
“大哥!我願意等你!一直等着你!只要你回到這個城市!我就會跟着你一輩子!”閆悅衝着遠去的劉海大喊到,然後掩面大哭起來。
火車站裡人羣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郝棟火炎劉上尉一幫人也進入了火車站,不過現在他們身上穿的都是便衣,是因爲怕引起不必要的警匪對峙,想突然抓捕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