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萬天壽道出了“錦衣衛”三個字,蕭瓚點了點頭:“不錯,就是身着錦衣玉帶的狗腿子們!”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找他們管事兒的!”萬天壽言罷起身,拿起了一直插地豎在身旁的瘋魔禪杖,“在灑家的分筋錯骨之下,就不信他不說!”
“哎、哎、哎——!癲和尚你幹什麼去?”蕭瓚叫住轉身要走的萬天壽。
“幹什麼?”萬天壽心覺好笑,“當然是去……”
萬天壽本意是想說啓程直搗黃龍,不過這言出之下,聲音卻被鋪天蓋地而來的馬蹄之聲所掩。因爲就在二人說話之時,兩隊身背棍狀長物的人馬疾行而過,前前後後足有五六十人之多!
這是?蕭瓚眼望着疾行而過的數十人馬頓時起疑,而萬天壽也因爲說話被打斷而在這馬蹄聲遠去之後大罵出聲。
發泄完後,眼見着蕭瓚對着馬蹄聲遠去的方向皺眉發呆,萬天壽疑問出聲:“喂,蕭老怪,你還愣着幹什麼,再不動身進城天就黑了?”
“看來我們不必進城了……”蕭瓚回言出聲,不過卻仍然眼盯着馬蹄聲遠去的方向不動。
“不必進城了,什麼意思?”萬天壽邁步站到蕭瓚的的身旁,“剛纔還不是你說要進城,怎麼這一會兒又不必了?”
“你沒注意到剛纔過去的那兩隊人嗎?”蕭瓚眯起雙目,伸手扶向下頜。
“啊——?真是阿彌陀你個佛啦,那兩隊人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萬天壽聞言下可謂是貨真價實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完全不明白蕭瓚所言何意。
“雖然這幫狗腿子是便裝而行,但從他們身上所背行包的長度和層層包裹之下隱隱現出的外形開看,他們所背之物毫無疑問就是長筒鳥銃!”蕭瓚言罷冷笑出聲。(注:察看了一下度娘百科全書,發現正德年間基本上還沒有鳥銃,但沒辦法,誰叫相比之下當時所用的火銃實用性太差,爲了故事需要只能壯哉我大天朝了。)
“鳥銃?”萬天壽有些不敢相信,“蕭老怪,你可沒看錯什麼吧?”
“哼,”蕭瓚笑哼一聲,“雖然他們便裝而行,但如何能瞞過老朽的火眼金睛?不過,從他們還腳踏官靴來看,事態相當緊急啊……到底眼下還有什麼事會讓兩隊神機營都緊急出動呢?”
眼見着蕭瓚望向自己,萬天壽隨口接言而出:“觀-音-圖!”
“聰明!”蕭瓚似有嘉獎之意的伸手拍了一拍萬天壽的肩膀,然後就飛身踏空而起,“癲和尚,老朽先走一步,你來把茶錢結了吧!”
聲落之時,蕭瓚早已人在十丈之外,剩下萬天壽一人抽動了下嘴角,瞥眼望向了一旁躲在桌下的茶棚小二。小二見狀急忙擺手道:“客官,不用付錢了,您慢走就是!”
“混賬!灑家像是那種吃飯喝茶不給錢的人嗎?”萬天壽怒罵之後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抖手間就將銀子打入了那一根支撐着整座茶棚的圓木之中,然後轉頭就走。
然而,就在萬天壽飛身遠去,小二磕頭道謝後正要起身取銀之時,就聽得木斷之聲想起,緊接着整個一座茶棚在頃刻之間屋倒棚塌!
……
話再說回五虎堂,就在姚小狐狸的滿月酒後,玉蘭和韓星羽便住進了堂中。而韓冬也因爲韓星羽之故沒有返回自己的山中草廬,而是留在堂裡教授韓星羽習武認字。
玉蘭仍然在爲韓俊撇下自己獨自上京一事悶悶不樂,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裡;而吳雙則是因爲替代了師父趙凌來教授百里紅玉“天仙臨凡”,結果弄得自己焦頭爛額。不過除了這二人之外,其他人在這幾日間過得還都算安然自在,而整個白石縣也除了縣令張丞日前升職調任離開外,再無大事發生。
這一日上午,方舟等人圍坐在風亭之中取笑納涼。
“義父,紅玉姑姑練得是什麼武功啊?”眼見着百里紅玉手上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招式,韓星羽好奇出聲。
韓冬聞言淡笑,但還未出聲就被宋忠搶言道:“那是‘天仙臨凡’,可算是本門之中最爲高深的武學。怎麼,你也想學嗎,星羽?”
“不想!”韓星羽搖了搖頭,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
“爲什麼,要知道一般人想學還學不來了?”宋忠好奇追問,引得衆人全都望向韓星羽,紛紛疑問出聲。
而韓星羽則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眉頭緊皺道:“因爲……因爲這個‘天仙臨凡’如果真是本門最高武學的話,以紅玉姑姑的聰明伶俐、嬌俏可愛、美麗動人和溫柔善良怎麼可能會越練越亂,都完全沒有了章法?一定是宋叔叔在逗我!”
衆人在聞聲之下是不覺一愣,彼此間強忍着笑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了百里紅玉的身上:聰明伶俐、嬌俏可愛、美麗動人和溫柔善良……紅玉到底都教了星羽一些什麼?
眼見着衆人全都是用一副似笑非笑的異樣表情看向自己,百里紅玉的俏臉頓時紅得就像烙鐵一般,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把將劍摔在地上,怒嗔道:“你們都這樣看着人家幹什麼嘛,人家不練了啦!”
這一聲嗔完,百里紅玉便小嘴一嘟,甩愣着身子跑回房裡去生悶氣,吳雙則趕緊跟上想要前去勸說。而剩下這強忍着笑意的衆人,耳聽着鈴鐺之聲遠去不見之後這才笑出聲來。不過就在這言笑之中,聽得門人來報。
“什麼事?”高原止住笑意問道。
“稟報堂主,姚掌櫃派人送來急信,說是要方先生緊急前往!”
“哦——?”從門人的手中接過信件打開,方舟眉頭皺起。
宋忠嗅到了自己喜歡的味道,趕緊湊上前來詢問:“老狐狸又有什麼熱鬧嗎,這麼急着要找人過去?”
“嗯,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了一口棺材過來……”方舟說話間緊緊皺着眉頭。
“送棺材,這是有人要送給老狐狸的?” 聞聽“棺材”二字,宋忠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雖隱有不祥之感,但還是下意識地疑問出聲。
“應該不是……”方舟搖了搖頭,不過眉頭依然緊皺,因爲姚千在信裡對於棺材一事沒有再多提半句。
“那棺材既然不是留給老狐狸的……難道說裡面還躺着一個?”宋忠的聲音尖利起來,嘴角也開始抽動不停,嚇得衆人一跳。不過就在方舟點頭確認後,宋忠卻又突然恢復正常,深吸了一口氣後仰望天邊:“那個……小爺想起來了,師父說今天叫我過去練功,所以……”
“所以什麼?”方舟下意識的接言出聲。
“所以……小爺先走一步,就不去那邊湊熱鬧啦!”言說之下,宋忠就已經開始撤步,而等到方舟扭過頭來,人就早已跑得沒了蹤影。
“哼,跑得倒快……”方舟頗感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爲宋忠的傷纔剛有起色,就算他想去自己也不會讓他去。
“四弟,是否要爲兄陪你同往?”眼見方舟搖頭嘆氣,韓冬出言疑問。
“不用了,二哥……”方舟用手指捏了捏眉頭,突然覺得右眼眼皮開始跳個不停,一股子莫名的不安涌上心來。
“真的不用嗎?”韓冬注意到了方舟臉上表情的微妙變化。
“嗯,”方舟點了點頭,“情況有些詭異,雖然我眼下還不明白是因爲太巧了還是因爲別的什麼?(方舟努嘴,略作停頓後深出了一口氣)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之前去半截嶺時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唉——,算了!二哥,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留守堂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