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東方初白,大地雖是還有些泥濘,但卻散發着泥土的芳香。陽光勻灑在伊人的臉上,更見幾分嬌媚。
麗歌兩人與方舟道別,但是麗歌的眉宇之間,似乎有些爲難之色。方舟看在眼中心明,便上前相問。
“麗兄,看你面有難色,不知有什麼能用上不才,不才自當鼎力相助。”方舟雙目之中透出着深情款款。
“這……”麗歌似是頗感爲難,糾結着始終不說。
書童小桃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抵在方舟面前,擡眼睨視着方舟。一股藥草之味撲鼻而來,方舟不覺後退了一步。
“我家公子雖不好意思開口,不過你說的,公子有難你自當鼎力相助。”這位小桃的模樣也是頗爲俊俏。
“這是當然,麗兄之事,方某當仁不讓。”方舟雖是對小桃而說,不過目光卻是瞟向深蹙娥眉的麗歌。
“我們沒有回鄉的盤纏,那就請方公子慷慨解囊吧。”小桃“嬌”笑道,當真是毫不客氣。
“小桃,你胡說什麼?”麗歌上前想要來拉開小桃,不過卻被小桃躲開。“實在是對不起,方兄,小桃缺乏管教,我回去會好好說教的。”
“麗兄,這又何必呢,既然小桃‘他’已然直說,麗兄自是不必再懲罰於‘他’,不才雖非腰纏萬貫,但是薄錢還是尚有一二,還請麗兄不要推辭儘管收下。”
方舟說話間,拿出兩張銀票,交與麗歌,但是麗歌卻皺起哀眉,不願接下。小桃可不管那麼許多,一把搶過銀票,跳着腳就跑。麗歌一驚趕緊想向方舟致歉,不過卻被方舟扶住肩膀攔下。
“這樣也好,免得麗兄你再作推辭。”方舟順勢又抓住麗歌的手,輕聲說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你多保重,再會。”麗歌沒有擡頭去看方舟,只是悄然抽手,轉身快步走開。
“快點啊,公子,我先到前面等你啊!”小桃轉過身,跳着腳大喊着。
麗歌並不回話,只是加快了腳步,不過走出數步之後卻停了下來,深深地回望了方舟一眼,莞爾一笑。不過方舟並不知道伊人的這一眼回眸,意味深長……
……
宋忠一夜未曾安睡,一雙招子遍佈血絲,看得秦鴻和樑伯皆是一驚。樑伯忙問究竟,宋忠只答,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眼望方舟與麗歌道別,宋忠只感惡寒陣陣,眉頭抽動個不停,不覺出口道:“昨晚在那裡卿卿我我還不夠,這光天化日的兩個大男人還非要手拉着手來四目相望,讓人雞皮疙瘩直接掉一地啊!”
“兩個大男人?”秦鴻看了看前面的方舟和麗歌二人,當下“冷”笑一聲道:“那個姓麗的公子,根本是女扮男裝的,哪裡來的兩個大男人?”
“這兩個大男人在一起膩來膩去的好惡心啊,看得小爺差點把昨晚吃的飯都吐出來……”宋忠本是自顧自地言語,可是突然聽見秦鴻這一句,不覺一愣,問道:“秦大哥,你剛剛說什麼,那個人是女的?”
秦鴻點了點頭,樑伯會意,捋着鬍子笑道:“哦,哦,原來如此,是以男兒裝行走江湖較爲方便,想必方先生一定是一眼就看出了究竟,只怪老朽我眼拙嘍。”
“那個不男不女的,竟然是女扮男裝嗎,難道說……那個書童也是?”宋忠一臉的不可思議,手指着小桃向秦鴻確認道。
“沒錯,她們兩個都是女扮男裝,方兄弟定然是一早就看了出來,哼哼,風流玉面虎確然風流假。”秦鴻竟是又“冷”笑了兩聲,雖然此刻在心中認定了方舟就是個公子哥,但是秦鴻卻發現自己並不覺得厭惡,自問許是佩服於方舟敏銳的觀察力。
原來她倆是女的,小爺居然還以爲是……等一等,她倆是女的的話,那麼小爺昨晚徹夜不眠究竟是爲了什麼啊?想到這兒,宋忠是頗爲沮喪的低下了頭,嘴角不自覺的抽動着,口中喃喃道:“我昨晚究竟是爲了什麼啊,天吶……”
……
方舟目送麗歌消失在視野之外,這才轉過身來,卻見宋忠垂搭着個腦袋,故而疑問。
樑伯呵呵笑道:“看來是小五爺錯把那兩個年輕姑娘當成了男子。”
秦鴻也是點了點頭,說道:“想來,昨天一見到二人,方兄弟定然就識破了二人是女扮男裝的吧……”
秦大哥終究是當過差的,就是不一樣。方舟心下認同着,手上是打開摺扇緩緩地搖在腹前,淡然道:“是以那‘芙蓉如面柳如眉’,就算不看身形身段單看外表,麗歌她雖是女扮男裝,但是冰肌雪膚、滑膩似酥,一眼就當看得出來,更何況她們二人又都紮了耳洞。”
“什麼冰肌雪膚的,你這小白臉兒說出口來一點可信力也沒有的啊,舟-哥-哥?”宋忠拉長着一張臉,擡起頭說道。
“嗯,這話宋兄弟說得倒有點兒意思,方兄弟也是白麪如玉,世上難保沒有他人也如此。”秦鴻的嘴角倒是含上了一抹笑意。
“那麼二人身上……只說麗歌一人身上的脂粉香氣,還有那透自肢體的女人香,難道你沒聞出來嗎。”方舟似乎有些無法理解,宋忠爲何會對這理所應當之事全然不懂呢?
“什麼脂粉香啊,你身上不也是香氣撲鼻嘛,”宋忠聞言是撇起了一張嘴,嘁道:“嘁,再說什麼女人香……那是什麼鬼東西啊?小爺又不是你這一路的狂蜂浪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聞言,方舟這才明瞭,是以爲:“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難怪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方舟一想也是,宋忠少近女色,不懂這個也是正常的,不過還是隨口嘆了一句道:“唉——,不懂女人香嗎,可是紅玉也有啊,難道你從來沒聞到過?”
“什麼——!”宋忠聞言如遭雷劈,驚聲大叫道,一雙招子都險些蹦了出來,“舟……舟……舟舟舟哥哥,你……你……你說紅玉她身上也有這個什麼女人香嗎?”
“當然,是以美人標準:烏髮蟬鬢、肢體透香、細腰雪膚、玉指素臂、娥眉青黛、明眸流盼還有硃脣皓齒等等等等。”方舟說話間來了興致,竟合上了扇子,開始掰起了手指數着,“我們家紅玉雖是鮮花初長開,但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難道不是嗎?”
秦鴻聞言含笑是不覺搖了搖頭,算是深表贊同;樑伯卻是笑得分外燦爛,心道:年輕人啊……不過,這紅玉姑娘確然是個大眼睛的美人,就和她娘一模一樣。
宋忠張大個嘴巴,驚詫着說不出一句話。但是心中卻道:回去再見到紅玉,小爺得好好聞上一聞是否真的有這麼一個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