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果然是在裝死!”
蕭瓚獰笑而言,瞥眼看向揚手未收的方舟,但方舟卻並不理會,只是轉而走向調息之中的愛妻:“妙顏,你沒事吧?”
“相公,你剛纔是?”麗妙顏並不知道方舟懂得閉氣假死一事,是以這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不過只要自己的丈夫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只是瞞天過海的權宜之計罷了……”方舟硬擠出一絲笑容迴應。
“相公!”麗妙顏情緒激動想要起身,卻不想這情緒波動之下,自身的氣血又再度紊亂起來。
方舟趕緊扶住愛妻:“妙顏,你先不要亂動,這裡有我……我一定保你周全。”
“豈有此理,你個白臉小子竟敢無視老朽的存在!”眼見着方舟只顧着與嬌妻卿卿我我,而不把放在眼裡,向來自視甚高的蕭瓚感到怒不可遏,“若不殺你實在難泄老朽心頭之恨!”
蕭瓚言罷之下就要動手,但還未及出手就瞪眼見得三根銀針破風而來,轉身閃過之後便又是三根銀針追身而至。拂袖擋下後,怒火中燒的蕭瓚立馬就是一記“無極劍指”反打回去,然而就在出手的瞬間,蕭瓚就瞥見一道紅影在旁閃過,帶起銀鈴之聲串串。
聲東擊西?這小子意在觀音圖……蕭瓚意識到自己再度中計,只可惜爲時晚矣,百里紅玉已將觀音圖拿到手中。
但是這轉頭之下,蕭瓚頗感意外的發現百里紅玉竟只是單單的把觀音圖拿走,而把夏悠婉和襁褓裡還在哭鬧的小謙兒留在原地不救,不覺冷笑出聲:“好個白臉小子,看不出來你的心腸還真是夠狠,居然只爲了觀音圖而把那母子二人棄之不顧?”
“……”將觀音圖接回手中,方舟雖沒有說話,但卻面露笑意。
“你笑什麼?”以自身行走江湖幾十年的經驗來看,這其中必定有詐,是以蕭瓚強壓心頭怒火,開始仔細地審視起了方舟。
“沒什麼,晚輩只是在想,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方舟的笑容陰冷起來。
“交易?”蕭瓚眉頭皺起,不知道方舟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不錯,交易,”方舟低頭看向手中的三卷畫軸,努了一下嘴,似乎是下了好大一個決心,“我可以將觀音圖交給你們,但條件是你要保證放我們一條生路……”
蕭瓚冷哼一聲:“哼,白臉小子,老朽沒有聽錯吧,你有什麼資格和老朽談條件,又憑什麼認爲老朽會答應你,難道你還沒有認清眼前的狀況嗎?”
“蕭老怪,我們還跟他羅嗦什麼,灑家現在就先宰了襁褓裡哭鬧不停的小崽子,然後再把他們全部殺光!”萬天壽恢復過來後,當即掄起手中的瘋魔禪杖,怒言出聲。
“那你儘管試試看!”方舟陰聲冷言,“但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以後再決定,不要逼得我玉石俱焚,毀了這三張觀音圖,到時候我看你回去該如何交代?”
“是嗎?”聞言之下,萬天壽的頭上頓時青筋暴起,“那灑家就先宰了這個小崽子,看你如何交代!”
萬天壽說着就掄起禪杖鏟向襁褓之中還在哭鬧的小謙兒,而眼見着方舟竟絲毫不爲所動,百里紅玉嚇得驚呼一聲捂眼,麗妙顏也不覺雙目瞪圓。不過就在這時,確定了方舟不是在虛張聲勢的蕭瓚突然開口攔下了萬天壽:“慢着,癲和尚!你先不要動手……”
萬天壽頓感不悅,正想責問蕭瓚爲何攔阻自己,可是眼角的餘光卻先瞥見了方舟指尖之上那青白色的幽幽業火,不覺瞪大了眼睛:“幽冥業火?”
“好小子,老朽答應你的交易就是,你把觀音圖交給老朽,老朽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蕭瓚說話之下,眉頭也愈發擰緊。
“好,夠爽快!”方舟滅去了指尖上的業火邁步上前,停在了蕭瓚面前不足十步左右,又言道:“但是空口無憑,你憑什麼能夠證明你們兩個不會言而無信?”
“就憑老朽這南海神龍之名,一言九鼎、絕不食言!”
耳聽着蕭瓚的咬牙切齒,方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在與二人對視了片刻之後,猛然就將手中的三卷畫軸高高拋起,然後自掌中甩出“幽冥業火”。蕭瓚見狀一驚,唯恐畫軸會有所損傷,當即擡手打出掌風驅火,卻發現方舟甩出的業火竟然只是一招虛晃。
而就在拋出了畫軸的那一剎,方舟的兩手之間立現一十二枝奪魂銀針,齊齊射向蕭瓚。但是瞥眼見到方舟的飛針出手,蕭瓚說時遲那時快,只是原地一個轉身就輕而易舉的將這一十二枝銀針齊齊接下,夾在指間。
“哼,雕蟲小技,也敢拿……”蕭瓚猙獰着一張臉,獰笑出聲,但是話還未完就戛然而止。倒不是蕭瓚自己想要停止,而是喉嚨灌風之下已然無法出聲。感到驚詫萬分的蕭瓚扔掉了指間銀針,下意識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咽喉,發現自己的喉間竟然空空如也!
蕭瓚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瞥眼看向了那不知何時靠近在自己身旁的方舟。眼見着方舟那鮮血淋漓的左手,和那左手掌中的血肉殘渣,蕭瓚想要說些什麼卻已然無法說出,跪身倒地之下,便氣絕而亡。
“蕭老怪!”萬天壽被眼前的一幕所驚: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到底在那一剎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這個臭小子又是如何能在蕭瓚全無反應的情況下近身下得殺手?
在片刻的震驚之後,隨之而來的是焚天怒火,怒不可遏的萬天壽當下揮舞起了手中禪杖直取方舟,誓要爲自己的好友報仇。可不想這不可思議之事再度發生,就在自己的禪杖即將鏟中方舟的瞬間,對方竟如化骨一般地消失在了自己面前,而失去了身體支撐的衣服也在落地之後片刻,隱沒不見。
萬天壽驚愕在了當場,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在疑惑之間,耳聽到身後有人落地,當即就要掄起禪杖轉身一掃。但是萬天壽的反映雖快,卻也僅僅掃到了方舟的一個殘影。
“幻影移形?”萬天壽忍不住出聲驚言。但方舟卻沒有迴應,只是將百骨聚魂扇展開遮面,默唸散魂咒,陰風瞬時自八方而起。
“一念散魂!”方舟聲出之下揮扇,環繞周身的散魂陰風立時就向萬天壽席捲殺去。陰風襲體之下,根本搞不明白情況的萬天壽還未及有所反應,就在意識離體之時被方舟扭斷了脖子。
然而,這一連殺死了蕭瓚、萬天壽二人後,方舟大氣還沒來得及喘上一下,就突然聽見遠方隱有聲動傳來。伏地傾聽之下,方舟聽出這是腳步聲,而且訓練有素更不下百人之衆!
方舟將眉頭深深皺起,深嘆了一口氣:“真是殺死了虎豹還有豺狼,想不到這幫錦衣衛居然殺了一個回馬槍,這麼快就趕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