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明白,夫人如此煞費周章的抓這個男人是爲了什麼?不過就是狂蜂浪蝶一個,除了相貌看得順眼之外,真不覺得他有什麼用……”
“先別說這些了,他快醒了。”
“唉——,說那些也沒用,還是先遵照夫人的意思辦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
方舟在昏迷之中漸漸甦醒,隱約地聽見有女子說話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似乎與自己有關。就在雙眼好似睜開卻又沒有睜開之時,方舟感到脣間傳來了一陣柔軟的觸感,然後就是一陣沁鼻的馨香……眼皮又開始變得沉重起來,恍惚之間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丁香之味,只是無奈意識已經走遠。
……
得知老丐頭來意,高原趕緊詢問究竟。得知是老丐頭的一名徒孫在昨天后半夜的時候路過盈袖樓的後門,就是見得一夥薄紗遮面的神秘女子將一個昏迷中的男子裝上馬車,然後連夜離去。
那名徒孫是一眼認出那個被裝進馬車的男子就是方舟,心知出事,當即遠遠的一路跟隨。直到縣城外面的一處破廟外偷聽她們的談話,從那些女子的談話之中是多次提到了“夫人”如何,“百花淵”如何,這才知道了對方的來路。
老丐頭講完始末後,這正堂之中除了百里紅玉的表情沒有特別變化之外,高原、吳雙還有宋忠三人聞聽道那一夥神秘的女子來自百花深淵,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是面色凝重,陰沉似水:怎麼偏偏會是百花淵呢?我們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招惹了這一羣美麗而又致命的女人……
……
百花淵據說是地處九連山一帶的某處深淵之中,淵內花種繁多,相傳一年四季都是百花盛開,是故得名。只因地勢隱秘異常,周邊又是常年有瘴氣環繞,百年以來,百花淵一直都是籠罩在一片神秘之中。
百花淵第一次爲江湖所知是在靖難之役後沒多久,武林盟主周正綱被刺,一家老小在街頭被人追殺之時,一個蒙着面紗的神秘女子施展了“九天玄女神功”當場就將一衆殺手瞬殺,而且被瞬殺之人全部都是內腑盡碎而死,驚得世人膽寒。
但是真正是讓百花淵聞名江湖的卻是第四代百花夫人與碧海魔君的一場曠世之戰,那一戰之中,百花夫人所施展的“九天玄女神功”不但是讓碧海魔君那號稱“天下劍法之極”的“無極劍指”全無用武之地,更造就了碧海魔君遇到葉孤雲之前唯一的一次不勝而退。
美麗而又致命,說得是這百花淵的女子一個一個全都貌美如花,但靠近他們卻危險無比。就在百花淵名傳江湖之後,便惹得無數的狂蜂浪蝶想要一沾香澤,但一個一個的都是飛蛾撲火,全都死在了百花七仙子的劍下,最後送出在外的也都是剩下一些殘缺不全的屍首,有的更是被剁成了肉醬。殺人手法雖是兇殘,不過死者多是咎由自取,沒人爲其惋惜。
不過,百花淵在江湖之上雖亦正亦邪,但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惡行,是故在江湖之上仍被歸屬在正派之列。所以江湖之上也只是傳言她們美麗而又致命,提醒着衆人不要被她們的美色所迷,而去招惹她們自取滅亡……
……
眼見衆人面色凝重,老丐頭不覺疑問:難道是高堂主覺得小老兒所言是有不妥?高原聞言下苦笑一聲搖頭,只道是衆人太過震驚而已。謝過老丐頭之後,由着福伯送老丐頭離去。堂中的三人全是不約而同地看向高原,只等着身爲堂主的大哥作出決定。
“師父曾在三地叮囑着我們‘一退、二敬、三不惹’,不想這次卻是莫名其妙地招惹上了百花淵……” 高原深鎖着眉頭,嘆道。
宋忠馬上接言:“哎——,大哥此言差矣,這回不是我們去招惹人家,而是人家來招惹我們,就不要管什麼退不退、惹不惹啦!”
“就是說啊,那幫壞女人竟敢抓走我的舟哥哥,本姑娘可咽不下這口氣,我們這就去要人,她們要是敢不給,我們就平了她們!”百里紅玉從不信邪,只道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一句說完之後就一雙大眼睛瞪向宋忠——眨了又眨,示意道:還不趕緊附和本姑娘!
宋忠看明後趕緊出聲附議。然後,百里紅玉又看向吳雙道:“雙哥哥,我們一塊兒去救舟哥哥吧!”
然而出乎百里紅玉意料的是,平日裡最最順從自己的雙哥哥並沒有點頭同意,而是反問了一句:“紅玉,你說她們抓走四弟會有什麼目的?”
百里紅玉聞言努起了嘴直搖頭,而宋忠深思了片刻後言道:“世人皆道‘翩翩貴公子,玉面逍遙郎’,我們家舟哥的豔名遠播,就連尼姑庵裡的尼姑也知道啊,話說上次我們經過一個庵堂留宿之時,就發生了好多事兒呢,就說舟哥哥和那羣……”
宋忠原本是一本正經的言道,但是說着說着就不自覺的開始扯皮,而且越扯越遠,惹得吳雙冷眼相望,咳嗽了一嗓子提醒。宋忠這才意識到自己扯得太遠了是趕緊拉回:“嗯哼!其實我想說的是那些山上的山大王,總是喜歡到處去抓女子上山做壓寨夫人,那麼我家舟哥長得那麼漂亮,會否被抓到了百花淵當個什麼壓寨相公呢?”
高原和吳雙聞言是搖頭直道“沒個正經”,但百里紅玉卻認爲大有可能:畢竟自己和舟哥哥初離雲南之時,舟哥哥就曾被人用刀架住脖子,強行拜堂成親……三人聞言全是一愣,原來方舟還真遭遇過這種事情,不過倒是沒聽方舟提過。
商議之後,衆人決定由吳雙、宋忠、百里紅玉三人先行啓程前往百花淵一探究竟,高原留守五虎堂中。除了堂中衆人之外,高原並沒有派人去通知韓冬,只因爲馬上就到了韓冬亡妻的忌辰,高原於心不忍。
……
趙凌身坐在竹筏之上,眼望着身下那些好生破舊的繩索,是不禁問道:“阿希,這條竹筏的年頭不少了吧?”
正在撐着竹筏的百里希聞言而笑:“這六年以來,我可是一直乘着它打漁呢。”
“難怪了,你看這條繩索都破成這樣了,真不曉得呆會兒會不會散掉……”趙凌說話間是眉頭直跳——不祥的預感。
“應該不會吧,待到回頭上岸時還是重新再綁一下吧。”百里希並沒有停下手中動作,只是隨口接言。
手撫着身下的一汪秋泓,眼看着遠方的壯麗山色,趙凌是對這神舟西南的絕美風光讚歎不絕——難怪二人會選在此處隱居。除此之外,周邊的苗人也十分的友善,並非世間所傳的那般歹毒,只能說是那些道人歹毒的人才是心懷歹意,所以人家纔會對你歹毒。
仰望着魚線晃動,趙凌揚杆收線,結果釣上了一條百里希也叫不上名字的寸長小魚,只得是含笑放掉再重新上餌。手裡忙着,趙凌還不忘記調侃一句:“話說我們一連吃了幾天魚,今晚不會又是吧,難道就不能去打個什麼野味兒來換換口?”
百里希聞言一笑:“那我這個瘸子可是幫不上忙了,全都要仰仗身爲浪子神劍的你了!”
趙凌聞言大笑着起身,正想一拍胸脯說聲“交給我吧”,不過話未說出口,二人腳下的竹筏就先人一步“豁然開朗”,然後便是撲通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