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的話,血洗了慕容山莊的真正凶手就在那裡,你自己問他!”慕容霜雪情急之下,伸手指向了與自己同來的瘸腿乞丐——白不同。
“你說這個滿身爛瘡的瘸腿乞丐就是血洗我山莊滿門的兇手?”慕容若雪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大姐,你先看清楚了他到底是誰?”
“好,那我就看看他到底是誰!”
慕容若雪又是冷哼一聲,然後開始打量起面前這個蓬頭垢面的瘸腿乞丐。而眼見着慕容若雪打量自己,白不同擠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若雪姑娘,別來無恙。”
“白不同?”慕容若雪聞聲之下認出來人,不覺瞪大了眼睛。
“白不同!”聞聽到白不同的名字,慕容憐雪嚇得一跳,手指着白不同的方向立時驚叫道:“大姐,就是他,就是這個白不同將我綁走,然後還殺死了藍芷……”
“什麼?”慕容若雪聞言一驚,瞪眼看向白不同。
“沒錯,在憐雪姑娘從五虎堂出走之後,就是我帶人綁走了她,殺死那個丫鬟的是我,然後帶人血洗了慕容山莊的也是我……”白不同哽咽了一聲,“雖然這一切都是我爹的主意,但是爹他老人家卻已死在了方舟的手裡……不過父債子償,若雪姑娘你就殺了我報仇吧……”
“是你帶人血洗了慕容山莊?”雖然聞聽着白不同坦白罪行,但對於白不同的所言,慕容若雪還是有些不能相信。
白不同苦笑一聲:“是我爹……是我爹和我帶人假扮成方舟和韓冬的模樣來帶人血洗慕容山莊,然後我爹又故意用七步絕魂針殺死了你爹,最後再留下一個活口……”
“等一下,七步絕魂針是方舟的獨門暗器,你爹是從哪裡得來的?”慕容若雪心覺不對。
“是我爹將百里紅玉打落山崖時,從方舟手裡得來的……”
“原來是這樣,那這麼說方舟是真的跳崖去找百里紅玉了……不……”耳聽得白不同將一切道明,震驚之下的慕容若雪險些跌坐在地:“不,是你在騙我,一定是他們給了好處讓你騙我!”
“大姐,白不同並沒有騙你,他說的都是真的……”慕容霜雪深吸了一口氣後,出言解釋:“武林大會之後沒幾天,邱逐樂就帶人殺到白家,不但是奪走了白家的家產,更把白不同打成了殘廢,如果不是我偶然遇到他,都不知道他已經淪落到大街之上要飯,差點被乞丐打死,哪裡還能得到好處來騙你?”
“哼,真是這樣嗎?”慕容若雪聞言冷笑起來,然後冷眼瞪向白不同,“白不同,我問你,如果這真是你乾的,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哼哼……”白不同苦笑起來,頗是無奈地哀嘆道:“我都這般模樣了還死有何懼?這生不如死之下,若是能求得一死又何嘗不是一個解脫……”
“好,那我問你,血洗我慕容山莊,那邱逐樂可曾參與其中?”慕容若雪的眼中已有怒火燃起。
“沒有,邱逐樂那個狗東西當時應該在埋伏你和高原……”
“那靈雪是怎麼死的?”
“靈雪姑娘是被我所殺……”
“好,那我就殺了你,爲靈雪報仇!”言罷之下,怒不可遏的慕容若雪一劍就將白不同刺死在了當場。
……
黃昏時分,神劍小築之中,麗妙顏還在教授百里紅玉“天仙臨凡”,不過說是教授,實際上卻是一邊倒的比武,麗妙顏處處壓制着百里紅玉,然後還處處留有餘地,讓得百里紅玉能出招反打。而如此情形之下,趙凌和高原二人卻是靜靜的坐在一邊旁觀。
因爲沒有別的辦法,百里紅玉的心性太過不定,是以麗妙顏認爲唯有這樣逼迫着,才能讓百里紅玉集中精神,從而有所領悟。只是奈何這衆人都寵慣了百里紅玉根本下不了狠手,最後還得是麗妙顏親力親爲。
而在這旁觀相面之下,眼望着高原的哀眉難展,趙凌深嘆一聲,知道是高原還在爲韓冬被慕容若雪所殺一事耿耿於懷。只因這手心手背之間,一頭是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一頭又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然而造化弄人,偏偏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殺死了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
“孩子,那不是你的錯,你就不要把這一切的罪責都歸在自己身上,要怪也應該要怪爲師而不是怪你!”趙凌嘆言勸慰。
“不,師父,這就是我這個做大哥的錯……”高原閉目搖頭,深出了一口氣,“我明明就猜到了事情會向這最壞的方向發展,卻從始至終都未做出決斷,纔會讓大家傷的傷,死的死……”
“那些都是我們沒能預想到的,那不怪你,孩子!”
“可是……若我在當時沒有中計離開的話,至少……至少二弟他就不會被若雪殺死!”高原的情緒有些激動。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糾結它了?”趙凌拍了一下高原的肩膀,苦澀而笑,“再說冬兒的死,即便是你當時在場又能如何,難道說換成是你代替他死掉就好了嗎?難道你這樣就算是做出決斷了嗎?你這是在逃避啊,孩子……”
“逃避?”
“唉——,”言說之下,趙凌也不覺回想起了自身的過往,是以又深嘆一聲,“不過爲師也理解你,因爲爲師也一直都在逃避……如果當時我沒有選擇離開,而是選擇留在無垢的身邊,哪怕是讓她殺了我,或許也比我像今天這般的獨自斷腸要好……”
“師父,你……”高原看向趙凌,有些不能理解,因爲這還是第一次聽到趙凌提及自身的傷心之事。
“沒什麼,我們不提這個……”趙凌抹了抹眼睛,努嘴苦笑了一下,“唉——,這都是宿命的孽緣啊,爲師也幫不了你些什麼,只能告訴你一句話,莫待緣分逝去之後空飲這杯中之恨,需知道這世間恩怨易了,唯有情字難銷!冬兒也是過來人,所以他纔會在死前告訴你,不要怨恨若雪姑娘……”
高原聞言沒有回答,只是在閉目之下深深地點了點頭。趙凌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不過就在二人沉默之後沒過多久,百里紅玉那邊就歡呼雀躍起來:“二爹,大哥,你們快看啊,本姑娘終於大功告成啦!”
二人聞言苦笑,擡眼望去就見百里紅玉的身上隱隱泛光,就連流雲軟劍的劍鋒之上也是劍氣逼人。劍光一閃之下,那幾十個堆在角落裡的空酒罈子立時就被轟碎成渣。
“怎麼樣,二爹,本姑娘的這一招‘白駒過隙’威力如何?”百里紅玉散去罡氣之後,一臉得意地輕晃起了腦袋。
眼見着百里紅玉的喜不自勝,趙凌搖了搖頭:“哼哼,差強人意!”
“什麼嘛,二爹,人家好不容易纔練成的,你不夸人家就算了,竟還說人家練得不好!”百里紅玉當即就小嘴一嘟,擺出臉色給趙凌來看,“連教人家武功都教不明白,就只會在旁責備,哼,人家不理你了啦!”
“……”
話說百里紅玉雖是強詞奪理,但卻把趙凌說得無言以對。不但是麗妙顏捂嘴而笑,就連高原也不禁被逗笑出聲:“好了紅玉,你這鬼靈精又開始胡攪蠻纏了!”
“人家纔沒有胡攪蠻纏呢,本來就是二爹他教的不好嘛,要不然以本姑娘的蕙質蘭心、冰雪聰明,怎麼可能學不會?”百里紅玉又嬌哼一聲,繼續胡攪蠻纏起來,“哼,就連大哥也是的,就會在那裡站着說話不腰疼,一聽說要教人家武功,逃得比舟哥哥還快!”
高原聞言搖頭:“你這個鬼靈精,你這不是胡攪蠻纏還是什麼?再說了,要是你能早些靜下心來練功,身爲大哥的我又怎麼會跑得比兔…四弟還快?”
“哼,可是人家也沒辦法呀,誰讓人家天生好動嘛……”百里紅玉甩楞一下身子繼續着嬌哼,弄得身上銀鈴鐺鐺作響,然後又拉住趙凌的手臂,開始撒嬌道:“哎呀——,二爹,人家不樂意了啦,你看大哥他也欺負我!”
“哼,你個鬼靈精,冤枉了你二爹之後還要冤枉你大哥嗎?”趙凌輕颳了一下百里紅玉的鼻子,搖頭而笑。百里紅玉吃“痛”之下又甩楞一下身子,只是這一次並沒有再胡攪蠻纏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搖晃起趙凌的手臂賣乖了一句“人家哪有啊”,逗得衆人全都笑起。
不過就在衆人說笑之際,突然狂風大作。而就在衆人準備進屋避風時,方舟卻身扶着傷重的吳雙從天邊乘風過來。
“舟兒?(舟哥哥!相公!四弟!)”
趙凌等人見狀一驚,趕緊幫忙扶住,然後疑問關切。但方舟卻好像聽不見衆人說話一般,只是唸叨了一句“趕緊先救三哥”之後,便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