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管姜王下達了什麼命令,這都是姜國內部的事。
靳宛起初也沒想插手此事,之所以花那麼多時間詢問這羣鄉民,也只是出於好奇和無聊。反正他們這次出來,本就是打着遊歷的目的,既然路上遇到了事兒,也不妨看一看。
然而在店小二的話說完之後,靳宛腦海中,就接到了長安君發佈的新任務。
“提醒宿主:有新任務。任務內容:在姜國收購兩百斤上等陳皮,陳皮品質必須由系統檢測通過。任務提示:眼前這批村民。”
這個任務居然恰好,就跟村民說的事情有關!
只是收購陳皮什麼的……靳宛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有何意義?
可惜長安君是不會解釋的。
靳宛納悶之餘又甚是無奈,看樣子想就此離開,怕是不現實的了。
是故靳宛湊到敖千耳畔,低聲把任務內容告訴他。
敖千頓時了悟,神情不變地道:“既然如此,去一趟他們的村子便是。”
靳宛抿了抿脣,“只好這樣了。”
說罷,靳宛轉向壯年男人。
“明天你就帶我們去你的村子,有問題嗎?”
那壯年男人摸不清靳宛的意圖,以爲是他們之前的行爲,給村子裡的鄉親們帶去了災禍,頓時面色煞白地跪下。
他猝不及防地磕了幾個響頭,顫巍巍地說:“求求大人和夫人原諒我們吧!雖然我們開了客棧想要打劫過路的富商,可在你們之前,我們尚未來得及對任何人下手……
“就算二位怒火難消,也請不要遷怒於我們的親人,他們都是無辜的!如果實在不肯放過我們,那我們幾個就任二位處置,只是千萬不要到村子去……”
聽了首領的話,其他人也陸續跪倒,很快屋裡就跪滿了一大片人。
那店小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少夫人,我瞧着你人美心善,應該做不出那種屠戮村子的殘忍之事吧?我家還有一位老母親,跟一個純真無辜的小妹,求求你大發慈悲,勸勸這位大人吧!”
見狀,靳宛登時瞠目結舌,指指敖千又指指自己,語氣難以置信地說:“在你們眼裡,我們就是這麼兇殘可怕的人物麼?”
滿面驚駭的男人們,聞言看了一眼面容冷冽的敖千,以及煞氣逼人的暗衛們。
旋即,這二十個漢子十分耿直地齊齊點頭。
最後,靳宛總算是憑着那副人畜無害的外表,以及真誠的態度,讓這幫被嚇壞了膽子的大漢相信,他們真的不是去村子殺人的。
一頓折騰下來,夜幕已經沉得只剩下月色,以及散散落落點綴着的幾縷星芒。
自打早上從連安城出來,靳宛一行人只在晌午時分,吃了點乾糧喝了些水。如今趕了一天路,別說是靳宛這個體力不是很好的女子,連一干暗衛肚子也餓得很。
所幸這幫人都是“身懷絕技”的。
在敖千和靳宛審問客棧的那些人之際,便有兩個暗衛憑藉矯健的身手,悄然潛進了山裡。半個時辰後他們回來,兩人手上各提了兩隻獵物。
而審訊一結束,靳宛也去了一趟馬車。
再度回到客棧時,衆人便看到,少女手裡拿了兩個被油紙包得嚴嚴實實,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只有暗衛們神色如常,畢竟這一個月以來,他們已經吃了好幾回靳宛親自下的麪條。
“今天算是你們走運,碰上了我們家夫人。”一名暗衛低聲對店小二說道,“夫人的手藝之好,是你們所無法想象的,所以趕緊感謝老天吧!”
可見靳宛這人,儼然擁有着一種本領,使其縱使是在簡陋的野外環境下,也能做出令人吃過便念念不忘的美味。
不過這也難怪。
因爲靳宛此次出行,芥子空間裡不僅有掛麪、燒酒、香醋、金子和絲綢,也有換洗衣裳和柔軟舒適的牀褥,更裝了不少敖千愛喝的茶葉,以及靳宛賴以生存的廚房必備調味品,外加從雲川那裡搜刮來的蔬菜水果。
反正芥子空間裡面沒有時間概念,相當於自帶保鮮功能,東西放多久都不用擔心會變質。
於是在這家坐落在荒郊野嶺的破落客棧內,三十多個男人各自分了工。蒐羅碗筷的是一隊,搭建臨時竈臺的是一隊,打水的又是一隊。
其餘的人,便去殺獵物,把野雞、野兔料理乾淨。
靳宛作爲大廚,雖然身份上是主子,卻也沒有閒着,而是一邊等着他們把水燒開、把肉切好,一邊和敖千討論任務內容。
“這次不是限時任務,不過想要收購滿兩百斤陳皮,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敖千眉頭微蹙地分析。
手指漫不經心地敲着桌面,靳宛臉上是頗爲贊同的神色。
陳皮的本質雖然是橘子皮,但不是所有橘子皮都能成爲陳皮,這其中還要經過一些特定的工序才行。
目前靳宛還不清楚姜國之中,有沒有人是製作過陳皮的。而且長安君還特地點明,陳皮的品質必須要通過他的檢測,這意味着靳宛很難保證採購到的陳皮,都能被列進任務範圍。
“此時想太多也無益,只能等明天到了村子,再看看是什麼情況吧。”無可奈何的靳宛,最後敲定了主意。
敖千並無意見。
恰巧這時暗衛匆忙跑出來,兩眼亮晶晶地對靳宛稟報:“夫人,鍋裡的水已經燒開,肉也按照您的吩咐處理好了。”
靳宛今晚打算炒個爆炒兔丁,再炒制一份雜醬配面。由於敖千不愛吃辣椒,靳宛便用蔥姜炒兔丁,味道倒也不錯。
除了靳宛一行人,其他人都是吃着吃着,就涌出了熱淚。
這大概是他們有生之年,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也是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吃的最飽、最滿足的一頓飯了。
飯飽茶足,外面新搭建的竈臺也燒好了兩鍋熱水,暗衛便將熱水送到房間,讓靳宛和敖千洗漱。
至於剩下的善後事宜,兩人自然不會再管。
洗完熱水澡後,靳宛整個人都舒暢了。躺在從湯國王宮帶出來的上等牀褥之上,靳宛頓時昏昏欲睡。
模模糊糊間,同樣洗漱好的敖千突然掀開被褥的一角,從後面把穿着單衣的少女摟住,身子也隨之俯下輕含住靳宛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