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來得迅猛的大火,而且還是靳宛主動挑起的,所以最後必須由靳宛負責澆滅。
然而經過長達一個時辰的“艱苦奮鬥”,太子爺依然表示,不!滿!足!
敖千開始思考,怎樣才能讓兩人早日大婚……
翌日。
靳宛揉着眼睛爬起,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知道自己今天睡得太沉,已經比平常晚起了半個時辰。而昨天回來之前,靳宛與人約好了,今日早晨要在一家客棧見面。
“來人。”
穿戴整齊後,靳宛一聲傳喚,門外立即傳來響動。
“夫人,熱水來了。”一名不苟言笑的暗衛,目不斜視地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待暗衛將盆放到木架子上,他迅速退後幾步,給靳宛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後者走到盆架前,一邊挽袖子,一邊隨意問道:“爺呢?”
今早起來沒看到敖千,這倒是令靳宛感到有些納悶。
“回夫人,殿下在一個時辰前出門了。”
出門?
靳宛擰帕子的手一頓,這時候大個子出門做什麼,昨晚他壓根沒提過這事兒。
不過敖千要做什麼,靳宛也不會一一過問,就像敖千不會對她做的事情指手畫腳一樣。兩人都很清楚,彼此身份的不同,註定了他們今後主宰的領域有所差別,所以通常情況下都不會隨便插手對方的事,除非是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
出於習慣,靳宛還是又追問了一句:“那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殿下沒說,他只交代我們幾個要保護好夫人,便帶着雪諾小姐走了。”暗衛一五一十地稟報。
而靳宛猛地回頭,睜大眼睛瞪着暗衛,語氣不由得冷了幾分:“你說他是跟雪諾一塊兒出去的?”
“是的,因爲殿下出門時恰好遇到雪諾小姐……”
不知爲何,在靳宛凌厲的目光下,暗衛竟感覺到了緊張,這是很沒道理的事。可是,眼見靳宛的臉色越來越沉,暗衛知道肯定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只能暗道不妙。
“你確定是巧合嗎?”靳宛扯了扯嘴角,皮笑面不笑地說:“連你們都被下令改口叫‘雪諾小姐’了,所以我覺着這事兒怕是沒那麼簡單。”
之前暗衛對雪諾可沒那麼客氣。
說完這兩句話,靳宛就背過身去,將洗臉的手帕扔進水盆,淡然道:“行了,你出去吧,我也要準備出門了。”
暗衛小心翼翼地開口:“那,早膳?”
“沒胃口。”
扔下這三個字,靳宛快步走出了房間。
糟了,夫人生氣了!
暗衛再蠢,這會兒也能看出不妙來。而他思來想去,最終也只能把原因歸咎於自身,誰讓他一時嘴快,把雪諾跟着殿下走了的事說出來?
但是不管暗衛如何心虛焦急,以他的身份,根本沒有立場對主子們的事說三道四,因此暗衛只能暗中替殿下祈禱,希望殿下能夠早點回來,對夫人解釋清楚這件事。
同時,也希望殿下不要遷怒於他……
和敖千認識近三年了,靳宛並非不瞭解他的性格,所以雪諾之事頂多是讓靳宛心裡不痛快,但真要說敖千變心,靳宛也是不信的。不過女人的佔有慾,有時候的確不比男人弱,甚至可以說比男人更強,這也是靳宛爲什麼變臉的原因。
說白了,靳宛就是吃醋了。
以前敖千身邊除了自己,對哪個異性都是不假辭色的。但現在冒出一個天真可愛的雪諾,雖然雪諾的年紀不大,靳宛完全可以認爲敖千是將雪諾當做妹妹來看待。可這個世界裡,十二歲少女嫁給二十三歲青年很正常,而且雪諾自己也曾經說過要敖千娶她。
這就使得靳宛不得不多想了。
好在靳宛的心理年齡還算成熟,倒也不會因此大鬧一場,只是不可避免的會心中憋悶。
於是後來在客棧談生意之時,靳宛的面色由始至終都稱不上好看,導致對方以爲是自己報價不夠高,就一咬牙一狠心,主動提出加價。
平白多賺了一筆銀兩,靳宛理應是高興的。然而事實卻是,靳宛的腦子裡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敖千和雪諾去了哪裡,他們是否已經回來了。
是故會面一結束,靳宛便迫不及待地打道回府。
扮作門房的兩名暗衛,看見靳宛的馬車停下,皆上前迎接。
哪知少女掀開車簾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兩人:“爺可回來了?”
兩人一時發愣,隨即不約而同地搖頭。
“還沒有……”
聞言,靳宛眉頭緊蹙,擡眼看了一下天際的晚霞。
衆暗衛都發覺夫人的表情轉變,早上送熱水的那名暗衛知道一些內情,此時便試圖勸解道:“夫人,想來殿下出門定然有事,否則也不會帶上隊長……他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說到一半發現靳宛眼神漠然地看向自己,暗衛嚥了咽口水,急忙擠出一絲微笑改口。
“給我備一匹馬。”
意外的,靳宛居然面無表情地提出這個要求。
暗衛們俱是一驚。
一人慌忙問:“夫人,要馬做什麼?”
“我要出去走走。”說話間,靳宛跳下了馬車,直接走向前面拉車的馬。
不料旁邊橫出一名暗衛攔路。
見靳宛柳眉一豎似要發怒,暗衛忙擺出一副可憐的表情,眼神充滿了祈求地說:“夫人還請息怒,我這就派人去找殿下,至於夫人便在宅院等候吧!如今天色將晚,這罪城又不安穩,若是夫人出去遭遇不測,我等無法向殿下交代啊!”
看了看周圍的暗衛,見幾人都是一臉贊同,擺明了不會允許自己這個時候出去,靳宛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大門。
見狀,幾名暗衛同時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笑容苦澀地彼此對視。
“想不到夫人動怒時也這般有壓迫力。”
彼時進了屋的靳宛,只能一個人生悶氣。
“吱呀。”
房門忽然打開,靳宛瞥了一眼門口,又把頭扭了回去。
身形巨大的野豬就站在那裡,哼哼唧唧地看着靳宛,彷彿是在對少女說話。
聽見動靜的靳宛再次望向野豬,嘆了一口氣問道:“有事嗎?”
野豬哼哼了幾聲,屁股一扭轉身,然後回頭看來。
靳宛這次整明白了,野豬是要自己跟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