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有系統指示,靳宛定好水庫的選址,也足足花費了一個下午。
山路很不好走,靳宛走得腳疼,下山的速度便慢了許多。
正當趙村長想要問她是否需要休息,只見始終一言不發的大個子,忽然過來抱起少女就走。
靳宛驚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地搭住他的肩膀。
發覺趙家村的人都瞪圓了眼睛,敖墨邊搖扇子邊笑言:“何必大驚小怪。我們這小表妹體弱,陪你們這幫大漢在山上轉悠了幾個時辰,沒個代步工具如何下山?”
皇嫂也真是的,爲了這幫兩不相干的人累到自己,就跟阿鈺那般傻。
話雖如此,敖墨眼中的笑意卻更深了。
於是自這日起,趙家村就開始挖坑準備修建水庫,靳宛時不時得過來指導。
敖墨在靳家村住下,和兩個隨從一起睡在那棟木屋——原本慕賢和左笙是不能與他同住的,但既然三人到了這裡,很多事情就不必按照規矩來。
如若不然,定會惹得村民懷疑。
其它時間裡,三人都跟着敖千。當他們第一次看到敖千拿起鋤頭翻菜地,登時瞠目結舌,敖墨的玉骨扇都掉到地上了。
結果敖千見他們圍觀得起勁兒,乾脆把鋤頭扔給敖墨。
靳宛從廚房裡出來時,就看到敖墨拿着鋤頭,滿臉不解地問慕賢:“武林中可有人拿此物做武器?”
慕賢打量了半晌,突然蹲下去把鋤頭拆了。
旋即他舉着鋤頭的鐵片,望着敖墨遲疑道:“我猜這武器定然殺人不見血,方纔殿下將其揮舞得如此流暢,想來他用這武器有短時日了。”
話音未落,就被靳海看到了這副情景。
“哎呀,鋤頭壞了?”他走過來,從慕賢手裡拿過鐵片、敖墨手裡拿過木杆,到院子的角落安裝鋤頭。
敖墨這才意識到他倆給人添了麻煩,當下敲了慕賢一扇子。
“以後不可無禮,還不快去幫忙?”
“是。”
待慕賢走了,敖墨轉頭看向靳宛,歉意地笑:“大嫂可有事要我幫忙?”
“不用了阿墨,你自己歇着。”靳宛說道。
真要算的話,她的年紀比敖千、敖墨都大。只是敖千因爲他特殊的經歷,心理年齡和思維方式都過早成熟,因而在他面前靳宛才顯得“小”。
但這敖墨就不同了。
他比敖千小兩歲,雖然對很多事情都有所瞭解,並且心智成熟,可未必比靳宛老成多少。看他剛剛的舉動,便知道敖墨尚且不夠沉穩。
所以現在靳宛面對他沒有什麼壓力,單純地把他看做了一個弟弟。
對弟弟當然要讓着嘛!
是故敖墨受到了至高的待遇。
在靳家村逗留的期間,敖千和慕賢、左笙都要幹活兒,他卻什麼也不用管。這其中的原因,除了靳宛特別關照這位未來二弟以外,也有敖千默許的成分在。
倒不是說敖千有多寵敖墨,而是經過無數次失敗的教訓後,他得出了“阿墨是廢材”的結論。
——這位仁兄在挖菜地時,因爲擔心泥土會弄髒衣服,直接用輕功飄在半空以內力相震,把地裡大半的白菜都給掀翻了。
幸好爺爺沒瞧見,不然他還不得暈過去。
後來敖墨還笑吟吟地解釋:“我想着如此能省點兒力氣,豈知用力過度了。”
敖千冷漠地望了他半晌,轉身命令慕賢去填土。
靳宛無奈地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愧是兩兄弟,連思考的方式都很像。”
曾幾何時,大個子也是用內力震出一個深坑,當做臨時的“魚塘”……
日子一天天過去,靳宛去趙家村的頻率越來越高。受到敖千吩咐帶綿綿散步的左笙,也越發受這頭獨特綿羊的親近,成爲綿綿心中排名第四的“親人”。
趙、靳兩村的姑娘,這段日子可是幸福得要命。
大個子是有主的漢子,但總是執着扇子的翩翩公子阿墨,是貨真價實的單身男子!
所以不管靳宛他們去趙家村,還是在自己家裡,總有很多懷春姑娘蜂擁而來。無論趙村長和靳海怎麼說,都沒辦法逼退這羣如狼似虎的姑娘。
敖千樂得看好戲,每每遇到此種情形,便抱了靳宛上樹觀賞。
有慕賢擋着,倒也沒有姑娘能夠真的靠近敖墨,所以他也挺樂在其中的。對着姑娘們,敖墨依然笑吟吟,導致姑娘們更迷戀他了。
往往一圈下來,慕賢懷裡總能有一大堆的禮物。
而此時此刻在趙家村,便出現了相同的場景。
靳宛扶着樹幹,望着底下火熱的場面,不由得感慨道:“難怪阿墨說既然自己能靠臉吃飯,就不必靠實力了。”
這人氣不是一般的旺啊,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人送,真叫人佩服!
“五個兄弟中,阿逸最受女性歡迎,因此他的收藏品全是美女圖。此外,就是阿墨的桃花最旺,可惜阿墨對女人沒興趣。”
敖墨淡淡地給她解釋,最後一句成功震住靳宛。
她目光復雜地問:“原來阿墨他……喜歡男人啊。”
難怪跟慕賢形影不離……
“你的腦子裡怎麼盡是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哭笑不得的敖千低頭看她,“‘沒興趣’是說阿墨這人冷心冷情,除了自家人,基本沒誰能讓他放心裡。”
實際上,他們這幾個兄弟中,幾乎都有同樣的毛病,那便是很難對人敞開心懷。
唯獨阿鈺,在幾位兄長的保護下,依舊保持了純真。
就像,宛兒一樣……
敖千的視線不知不覺中,就與靳宛的纏在了一起。
自打敖墨來了,他們倆基本沒有獨處的時間。以前那些屬於小情人的親密舉動,也許久未曾有過……
靳宛莫名想到了在三鮮樓的那天早上,嚥了咽口水默默移開目光。
她假裝認真地看熱鬧,極力忽略那兩道炙熱的視線,頭一回爲自己的堅持感到動搖。
完了完了……莫非她比大個子還性急,竟連二十歲都等不到?要實在不行,到十八歲總可以吧?
不過也只是那麼一想罷了,靳宛的理智告訴她,現在一切還不穩定,有些界限不能越過。
否則等她未婚先孕,那就什麼都晚了。
想必大個子也是清楚這一點,才一直沒有越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