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裡只有兩錠小元寶,蘇春來把銀子掏出來轉手遞給了蘇嬸子,“娘,收好。”轉手把空了的袋子丟給媳婦,仰頭望院牆上張望。
依着銀子落下的位置來看拋的人應該是從側牆那邊站着扔的東西。難怪院門外趴着的大黑狗沒汪汪叫。
蘇嬸子拿着銀子才一發呆就見兒媳婦掛了臉,連忙把手裡燙手的東西遞給了楊巧蓮:“讓你媳婦收着吧。”
蘇春來這一趟只被砸壞了幾根青瓜幾棵蔬菜,大揹簍雖然被扯壞了帶子,但修修也能接着用,所以這二兩銀子堪稱天降橫財,楊巧蓮沒推脫直接收了錢。
婆婆做事顛三倒西稀裡糊塗,大錢還得自己收着。
蘇春來幾步走到側牆邊上先用手一扒牆垛子,腿上用力一蹬人就支在上面,夜色黑的沉,外面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丟銀子的人早就跑沒了影兒。
鬆手落了地,蘇春來把裡衣掖進褲腰隨即紮緊腰帶提上鞋,抄起牆根處扔着的破砍刀開了院門朝外走去:“你們不要出來。”他對身後的兩個女人說道。
門外臺階下影影焯焯地有三個黑影,最高的那個是他家的大黑狗,而與大黑狗拴在一處的兩個小毛賊此刻正擠在一處臉朝院門的方向,蘇春來看不清他們的臉。
而兩個人卻看見了他手裡提着的刀,立馬鬼哭狼嚎似的大叫了起來:“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因爲害怕,他們兩個人不由自主的坐在地上向後移動的身子,拽着大黑狗不耐的從喉嚨裡‘嗚嗚’,最後一躬身子竄了過去‘汪’地一聲怒吼,震得蘇春來耳朵裡都有了迴音兒。
“我不是你們的爺爺,不要客氣。”蘇春來一手揉着耳朵一邊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兩個毛賊早就嚇得尿了褲子,心道:誰跟你客氣啊,我們是怕你手裡的刀!
怕啥來啥,走到他們跟前的蘇春來還是揚起了手中的刀:“不要亂動,一刀就好。”
月黑殺人夜,現在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一刀?一刀就足夠把他們一個人的腦袋切下來了……
手起刀落,兩具已經嚇破了膽的身子同時委頓在地。
蘇春來回身就走:“做毛賊不好,你們要做好人。”
臺階上兩個女人一個舉着門閂一個端着笤帚嚴陣以待,見蘇春來進了院子,她們也趕緊跟了回去,待到大黑狗也進了門,楊巧蓮哆嗦着關門落閂,心跳的發慌。
幾個人都進了正屋,蘇嬸子側身坐在了炕上,隨手拿起被子上一個繡着五子登科的肚兜,不等看清上面的幾個娃娃的模樣就被紅着臉的兒媳婦搶了塞在枕頭下面:“娘!這有啥好看的!”
“要不,娘去和周里正說說去,一個村子住着這叫什麼事兒?”
兒子回來就牽回兩個被打的血葫蘆似的漢子,還說是姑爺說的,就這麼拴在門口讓村子裡的人看,看高興了一準兒有人給送銀子上門。
現在銀子真上門了,她又覺得不該收。
一個村子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存孝家的不認這門親戚,可咋說那也是閨女的大姑子,二兩銀子,這錢太大了!她心裡怕……
“您說啥?”楊巧蓮從蘇春來手裡拿過茶壺倒了杯茶捧給婆婆。
蘇嬸子擺了手:“夜裡喝了茶就清醒還要憋尿,不喝了。”
楊巧蓮把茶杯又放到了桌子上,她也不喝。她怕喝多了茶孩子生下來和茶水一個顏色。
“聽妹妹和妹夫的吧。”她挨着婆婆坐下,繼續說道:“妹妹和妹夫都是穩重的,既然讓咱拿了銀子啥也別說,那咱就和誰也別咧咧。以後咱們進出的都留個心眼兒,狗也別拴着了,就讓它在院子裡跑吧。”
“不會出事吧?”蘇嬸子還是不放心。家裡有個身大力不虧的兒子,她沒覺出心慌來。她是怕看着就單薄的姑爺和閨女過的不安生。
“沒事。”蘇春來把媳婦倒的一小杯茶喝了:“妹夫說了,他們送來銀子就是怕我們鬧騰,咱不說話就啥事沒有。”
“噢。”蘇嬸子信服姑爺,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不會有事兒。提心吊膽了一天現在門外終於清靜了,她打着哈欠往外走,一腳邁出門去:“大愣子。”她回頭叫道。
“娘?”
“輕着點兒……”
……
“秀才,你說真的不會有事兒吧?”蘇夏至一早起來就不時的往門外看,就怕有人上門送來不好的消息。
“……”秀才低頭看書沒接話茬,同樣的問題他昨天到現在已經回答了很多次,娘子還是不放心。
“我哥把人這麼拴着不犯法吧?”現代社會是法治社會,隨便給人限制了自由那可是犯法的事。蘇春來牽着兩個人走來走去的,得有多少看見了啊!
“民不舉官不究。爲夫就是讓躲在暗處的人看看後果。”閔嵐笙放下了書,雙手揉着額頭邊兩側的穴位用力壓了壓。
他夜裡睡得不好。在不斷安慰娘子的同時,他也在深深的自責着。
爲了姐姐,他再一次用了相對柔和的法子去震懾他們。而沒有用激烈的手段除了後患,這是讓娘子不安的根源。
只希望姐姐姐夫能夠體諒的他的苦心,賠上二兩銀子後能消停些,這樣對大家都好。
他知道周存孝一定在暗處注視着他們。在他花錢僱的那兩個人落到舅兄手裡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消息了。
那個時候,穩妥的做法就是把這兩個毛賊送出去衙門,那,他們一定會供出背後的指使人周存孝來……將周存孝法辦纔是比較明智的。
可是,他想到了在田邊大着肚子的姐姐,還有她纔會走的女兒,心軟了……
“姐姐,我答應了娘子,這次是最後一次幫你,希望你們好自爲之吧。”閔嵐笙在心裡默默的想到。
“秀才,你看咱家的花兒長得多好。”蘇夏至是拿得起放的下的開闊胸懷,偶爾粗枝大葉起來有點像男孩子,到了快晌午的時候也沒人來送信,她知道,孃家那邊一定是平安無事的。因此又開始侍關注起一院子的花花草草來。
“頭疼啊?”她趴在窗戶外面把上半身探進窗子伸手替他揉着穴位:“我知道你沒睡好。等下吃了飯就上牀去躺躺吧。”
“呵呵!”閔嵐笙閉着眼吃吃地笑了幾聲:“娘子睡得像頭豬,竟還知道爲夫輾轉反側?”
“別看我閉着眼,其實我什麼都知道。”蘇夏至搶白道。
閔嵐笙抿脣淡笑沒言語,只覺得方纔頭疼欲裂的腦袋被她揉搓的好不舒服,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秀才家的,在家呢麼!”院門被敲得‘砰砰’作響,高嬸子的大嗓門一張嘴隔着院子都能聽得真切。
“秀才家的,秀才家的……”一把揪住娘子想要直起的身子,閔嵐笙捧着她的臉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口:“你是秀才家的。”他望着她的眼睛輕聲說道。
蘇夏至被他這麼一叫,心裡也溫柔起來,探身也親了他一下笑道:“我是你家的……”說完快步往門口走去:“來了來了。”她口中應着開了院門,只覺得她家的悶騷秀才真是可愛極了!
臺階站了好幾個女人,除了上次一起搭騾車到了鎮子上的還新添了幾個,山下村年輕力壯的女子幾乎都堆在了閔家門口兒。
蘇夏至面上不動聲色的開了院門把媳婦婆子的往裡招呼:“都進院子坐。”
一回身兒,方纔還在窗前坐着對自己撒嬌的相公已經沒了影兒。裡屋門簾晃動着,一看就是才放下。
閔嵐笙極少與年輕的女子說話,每每有姑娘媳婦到家裡找娘子閒聊,他都會自動迴避,不在人前出現。與村子裡那些就喜歡往大姑娘小媳婦堆裡扎的漢子完全不同。
高嬸子登她家的門最多,已經習慣她們一出現秀才就消失的事情,因此進門她就拉住了想去廚房給大夥拿凳子坐的蘇夏至問道:“秀才家的,你說的按月給大夥三百文的工錢指定能兌現麼?”
那個時候開作坊招幫手付工錢不是單單的那幾百文錢,而是還要包人家的一日三餐伙食,甚至有的作坊還要包住宿。
一個人一日三餐,不論吃的好壞,就算只吃個飽肚一月也要幾百文錢也是要的,那這麼多人都進了作坊,蘇夏至能不能承擔這筆費用是大夥最擔心的問題。
蘇夏至沒有立時回答,而是在身前圍着的一堆女人挨個望了一遍,在大概記住了名字之後她才很平靜的說道:“一個月三百文的工錢外加三頓飯,誰想幹就留下,我們細說。”
這消息原本只是從高嬸子嘴裡聽了個大概,如今終於從蘇夏至口中得到了證實,大夥從最初的懷疑忽然就安靜下來。
“別發呆了,這事兒就是我蘇夏至應承下來的,你們想不想幹?受不受得了苦?”
“想……”
“受得了!”
一開始幾聲零落的回答之後,一院子的女人終於醒過悶來:“秀才家的你就說咋幹吧!”
驕陽似火的天氣,山下村閔家小院裡一衆女子的熱情竟比天上正中掛着的日頭還燙。
躺在裡屋牀上的閔嵐笙閉目傾聽着娘子關於掛麪作坊的種種安排,這也是他頭一次聽到她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
從招工的要求,到幫工的培養,再到做工的各種要求,她講的頭頭是道井井有條,如同再說一件已經做了千百次的事情,哪裡有半點初次經營的青澀?
侃侃而談裡時不時的冒出幾個他也不懂的生僻字眼兒,都被她耐心地給大夥兒解釋了。
慢慢地,他睜開了眼,又緩緩地坐了起來,心裡空空地聽着她說話,一會兒覺得外面講話的女人是他的娘子,一會兒又忽然搞不清娘子是誰了……
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覺真是不好。
“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咱作坊裡也是,以後若是在規定的時辰未到,一次扣五文工錢。不能上工的要打招呼,不能隨意不來,不能按時上工者,以後就不要來了。”蘇夏至環視了一遍聽得認真的女人們。
村子的女人大多勤勉,可以大多散漫。規矩對於她們來說是一項很陌生,而蘇夏至又必須讓她們遵守的事情,因此她這話一出口,方纔還不時插嘴詢問的衆人一片安靜。
“說的挺好,可若大夥學會了你的法子做掛麪,而你的掛麪沒人要可咋辦?”六嬸子老早就就來了,只是她並不進閔家的院子,只靠在院門上聽着,這時看大家都不說話了,她纔開了口。
只是她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的在拆臺。
“嬸子您想多了。”蘇夏至掃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掛麪的去處自然有我這個做東家的想辦法賣出去,大夥兒只要做出符合我要求的掛麪就是了。”
“那你教會了我們,我們自己在家做就是了,還上什麼工?”蘇夏至的話直接掃了她的臉,明擺着是在說她鹹吃蘿蔔淡操心,六嬸子的一張老臉在這麼多後輩面前有些掛不住,隨即她氣急敗壞的問道。
“是啊,我們學會了自己在家做就是了,何必都在一起上工?”遲了就扣五文錢的規矩聽着就很嚴厲,有幾個女人心裡敲起了鼓。
“不可。”蘇夏至這回連看都不看堵門的女人了“必須到作坊來按時上工。否則就算大夥按數量交了掛麪,我又如何知道你們用了多少麪粉,裡面添沒添雜糧呢?”
若想保證質量,統一生產才能直接地控制這些,否者大家拿了原料不按配方去做,蘇夏至是沒法去管的。
“可不麼。”高嬸子仔細琢磨了她的話點了頭:“遇上那不開眼的東西,隨意摻假,咱這作坊就一準兒關張,大夥兒誰也別想掙到銀子了!”
道理說在明面,衆人都有腦子,所以對此也沒了異議。靠在院門上的六嬸子連吃連次癟自己也不好再待,擰了身子沒趣兒地走了。
“就這麼着。”蘇夏至起身拍着裙子上褶皺說道:“想幹的,明巳時來我家,我先教大夥兒做抻面。”
“還有,在大夥兒學做抻面的時候我不給開工錢。”
學徒,在任何作坊裡也是隻管個吃喝,沒有東家願意教了手藝還給錢的。蘇夏至在商言商,她也不做冤大頭。
“那是自然。”見她起身,大夥也不好屁股再沉,紛紛站了起來和她道了別朝外走去。都是一門心思地想趕緊回家去和家裡人商量商量去。
“秀才家的,你咋還在家裡種蒿子?要想薰蚊子就上山拔去,不是滿山都這東西嗎?”一個女子在出門前笑着對送大夥出門的蘇夏至說道。
“啊?!”蘇夏至愣住了:“蒿……子?”
她沒聽明白那個她應該稱呼一聲嫂子的女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蒿子?耗子?
“可不是麼!”蘇嬸子一拍巴掌接了口:“打你種上這些東西嬸子就瞅着眼熟,寶來家的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就是苦蒿,咱九龍山上有的是……”
蘇夏至聽了這話小跑着竄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院子裡的人已經走光,閔嵐笙挽着袖子笑模笑樣地站在那從最茂密的牡丹跟前對着她說道:“爲夫就說爲何看着窗外爲何如此荒涼……”
把手裡從山上拔得一棵苦蒿拿到自己精心照顧了好久的牡丹前不死心的對比了一下,很糟心的‘配對’成功。蘇夏至快要氣瘋了!
她被人騙了。
花十文錢買了好幾棵當時看不出模樣的苦蒿,伺候寶貝似的種在院子裡,原來是種了一院子的野草!
難怪這東西生命力這麼旺盛,東一棵西一棵的往外冒,攔都攔不住,如今被她種的滿院子都是,也無怪乎秀才說窗外一片荒涼了。
能不荒涼嗎?看着自家院子這一片此起彼伏的綠色,蘇夏至只能想起一處所在——荒山野嶺人煙罕至的亂葬崗子!
“呵呵!”閔嵐笙一邊賣力地拔着苦蒿,一邊忍不住的偷笑,已經被氣急敗壞的娘子踢了好幾腳了,可他忍不住啊。
“有什麼好笑的!你不是也不認識嗎!”蘇夏至氣得只想哭。
她活了這麼大從未種過莊稼花草,也就是穿越過來以後纔跟着哥哥看了幾天,她還沒認清各種菜蔬的種子秧苗便嫁了人。
本想着附庸風雅種一院子花繁葉茂國色天香給他,誰知道竟被自己種出了平野草青青的笑話……
“嗚嗚……”他越是笑,蘇夏至越氣,最後攥着一把怎麼也拔不出來的苦蒿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哈哈!”娘子這番模樣落到閔嵐笙眼裡只覺舒心:還好還好!傻子還是有傻的時候,就這樣才能讓他心裡安定些……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哈哈!”他把想把她從地上抱起,只是她手裡還拽着一把蒿子不鬆手,他竟一下沒有抱動,人也跟着跌坐在地。
索性就這麼把哭的別提多傷心的小媳婦攬進懷裡,他邊笑邊哄:“不賴娘子,都是爲夫太過愚笨,沒有認出這些牡丹的真面目來!”
“……”蘇夏至心裡還是氣的,可他說的這些話惹得她還是笑出了聲:“滾你的吧!”
……
忙了半天,夫妻兩個終於把滿院子的‘牡丹’清除了乾淨。蘇夏至洗了手,站在井邊往院子裡一看,只覺一馬平川的院子好像大了很多。
“拔了好,看着利落了。”她自言自語道。
“呵呵!哎呦!”蹲在地上洗手的閔嵐笙才張嘴一笑,屁股上就捱了一腳。
“以後我還不種了呢。”蘇夏至白了他一眼進了廚房:“還不是爲了給你看嗎。”
……
白天收拾了院子,兩口子都挺累,再加上半夜落了雨,總算是讓他們睡了一個涼爽安逸的好覺。
穿好衣裙,蘇夏至下下了地。她發現自從那晚洞房花燭之後秀才經常會比自己起的晚。
“艹!”一夜好雨,天空碧藍,青山含翠,而昨天明明已經拔得很乾淨的院子裡又四處滋出了一些苦蒿的幼芽,直接礙了她的眼!
“老子就不信了!”蘇夏至牛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茅廁都不去了,憋着尿蹲在地上就開始拔開了。
“娘子何苦和它們較勁。”跟着出屋的閔嵐笙瞅着她賭氣地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勸道:“慢慢拔就是。”
“不行!我看着彆扭……”
巳時,昨日來的那一撥女子準時登了門。
閔嵐笙轉身進了屋。
盯着他的背影蘇夏至想了想,這一院子的姑娘媳婦進進出出,秀才確實不方便,連上個茅廁的不好出來。
“嬸子。”略一思忖她對着高嬸子說道:“您家的後院不是還空着?小四兒成親還早,不如租給我使使。”
“租院子?”高嬸子還未開口,幾個女人就開了腔:“我家院子也空着,秀才家的,你給幾個錢用着就是。”
“咱村裡人家院子都不小,誰家都行啊……”
蘇夏至聽得心裡一動,辦掛麪作坊這事兒可是說是臨時起意腦子一熱就下了決心做的。準備不足很是倉促。
原想着在自己家裡找幾個老是穩妥的女子做幫工先小打小鬧地試試,現在搞得滿村子的人都被驚動,已經容不得她在細細的去謀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家的後院能租!”高嬸子一扒拉圍在蘇夏至身邊的那些女人:“秀才家的是和我先說的,你們爭什麼?”
“既然能成,那咱們就都去高嬸子家吧,一起幫着收拾收拾,拾到乾淨了咱就開始練抻面,學徒的時候雖然沒有工錢,飯還是要管的,就是大夥手裡做的麪條……”
“在沒學會之前,咱們就天天吃麪條!”
領着嘰嘰喳喳的女人出了院子,蘇夏至邊走邊說,聲音漸遠,不一會後院高嬸子就傳來陣陣嘻嘻哈哈的說笑聲。
閔嵐笙出了屋子關了院門,仰頭也望着碧藍碧藍的天,有點小失落,他的娘子被一幫老孃們搶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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