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曉茹、趙欣與顏珍珍三人的學號剛好連起來,所以,她們被理所應當的分在了同一組。五分鐘的自由活動,讓女生們三兩成羣,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天,這麼一來,倒把陸卿卿給閃了出來。
她是交換生,學號什麼的自然不在編排範圍裡,正爲難尷尬時,周楚雄忽然走了過來,用欣賞的目光看着她說:
“你就是去年A級考的狀元,陸卿卿?”
聞言,陸卿卿先是一怔,隨即立正站好,點點頭,回答:“呃,是的……”
“久仰大名啊!”周楚雄一點架子都沒有,興沖沖的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調輕鬆的說:“去年我侄女也報名參加了,結果出了考場她給我打電話說試卷難得一塌糊塗……而你分數遠遠比第二名高出十幾分,可見你知識積累多麼紮實!”
被這番大力讚揚,陸卿卿有些不好意思了,去年A級考試題目太偏,但幸運的是她蒙對了好幾道題目,分數這才提了上去。
她撓了撓臉,十分謙虛的說:“去年運氣比較好……今年的話,恐怕就沒那麼好運了。對了,周老師,我跟牧逸辰、L是交換生,我們三個怎麼按學號測試呢?”
這麼一提醒,周楚雄才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對啊,把這事兒給忘了……那怎麼辦,你們三個要不湊一組算了?”
“唔,也行。”
恨不得豎起耳朵偷聽的姜曉茹,這時猛地跳了出來,她表現熱烈殷勤,“周老師,讓卿卿來我們組吧,我們組才三個人,加上她四個正好!”
周楚雄回頭看了一眼,又將視線移回到陸卿卿的臉上,“可那樣一來,牧逸辰、L又要重新安排分組了啊,算了,就讓他們仨一組吧。”
“可是周老師……”她還想爭辯什麼,卻因周楚雄一個充滿警告的眼神而膽怯,乖乖閉上了嘴巴。
“哎呀,有了交換生,連一向不怎麼注重同學愛的姜曉茹都變得熱情起來了,讓我真是不太適應啊!”
周楚雄飽含深意的言語,令陸卿卿脣角不禁上揚起一個弧度,而姜曉茹則是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她知道,對方是在暗指什麼。
曾經有一次,在她、趙欣與顏珍珍三人欺負李亞莉的時候,正巧被路過的周楚雄撞見,也因此她們被他狠狠訓斥了一頓,差點就送去院長辦公室了。
顯然,那件事已經成爲周楚雄心裡一道疤,恐怕在他眼裡,早已把她們三人劃入不良學生的行裡中了吧?
姜曉茹心裡冷笑連連,呵,那又如何?周楚雄再怎麼有正義責任感,他還不只是一名體育老師,不受學校待見麼?
“謝謝周老師,那就我們三個交換生暫時一組好了。”陸卿卿朝周楚雄感激一笑,目光越過了一旁的姜曉茹,直直走向了牧逸辰、L。
盯着陸卿卿離去的背影,姜曉茹咬着嘴脣,滿臉不甘。
可惡,一個貧困生還敢在她面前這麼拽……不要臉!
“你跟姜曉茹又怎麼了?”牧逸辰敏感的嗅出一絲不對勁,目光在陸卿卿與遠處姜曉茹身上來回徘徊,最後,定格在面前少女的臉上。
“喂,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心裡咯噔一下,陸卿卿佯裝茫然的看着他,“有什麼值得瞞着你的事嗎?”她絕口不提體育課前與姜曉茹的對峙,輕描淡寫的揭了過去,“我跟她本來就互看不順眼,這你不是早就知道麼?”
牧逸辰眉頭緊皺,那雙深邃如寒星般的眼眸透出複雜難以捉摸的光亮,他薄脣微抿,俊逸面部線條生硬冷漠,顯得不近人情,然而,說出口的話語卻夾雜着擔憂與關切。
“她要是私下跟你說了什麼,或者敢對你搞什麼小動作,你別傻乎乎的替她瞞着,知道麼?”
“你當我傻啊,怎麼可能!”陸卿卿矢口否認,笑眯眯的安撫他說:“放心吧,真有什麼的話,我一定第一時間向你求助!”
對此,牧逸辰嗤之以鼻,不屑道:“就衝你這句違心的話,我也很難相信你。”
如果陸卿卿真是那種一有什麼能立即求助的機智小綿羊,他就不至於這麼擔驚受怕了。她是一頭愚蠢的牛,犟脾氣上來了,怎麼都拉不回來,就算被人賣了她還要力爭一個理字。
跟這種人多說無益,就得以暴制暴。她語言暴力,他行動暴力,看誰更霸道不講理不要臉了。
“陸卿卿。”沉默了半晌,牧逸辰忽然開口喊了她的名字。
陸卿卿懶得擡眼皮,正專心研究着操場地縫裡夾着的幾根野草,心想它們是怎樣在夾縫中生存長大的?
“陸卿卿!!”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他表情相當煩躁不滿,“你能不能看着我回話麼,難道我的臉還比不上地縫裡的那幾根野草麼?”
強行將“是啊”這兩個字吞嚥了回去,陸卿卿擡起頭來看向了隱約有了發怒跡象的少年,表情討好的朝他呲牙一笑:
“好啦,你說吧,怎麼了?”
“我想在你身上安裝一個追蹤監視器,你覺得怎麼樣?”
牧逸辰覺得自己的提議太讚了,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確保她的出行安全,甚至可以隨時掌握她的行蹤,再也逃不掉他的手掌心了。
“……不怎麼樣。”她癟了癟嘴道:“具體來說,這簡直糟透了。”
一旁的L聽了,也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他抽了抽眼角,無奈道:“阿辰,雖說你這是出於好心,但大多數人不會想要接受的。”
這相當於變相剝奪了自由與隱私,別人能願意嗎?
“爲什麼啊?”牧逸辰滿臉驚愕,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L與陸卿卿,語氣震驚詫異道:
“你們就這麼確定,姜曉茹她們一直沒有行動是因爲怕了麼?我倒覺得,現在的沉寂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就像是野獸爲了捕捉獵物都相當有耐心一樣,她們在伺機而動。”
不等陸卿卿開口說什麼,哨聲適時響起,打斷了三人的交談。
“女生組200米測試開始!下面,我叫到學號的同學來起跑線這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