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阮琳就沒上,完全不知她的蹤影。
課間,也不知道是誰的大嘴巴,整個二年組都知道了阮琳的“光榮事蹟”,大家樂此不疲的討論着:
“嘖嘖,阮琳也是膽大啊,還敢把學長推湖裡去……我們可千萬別把她惹毛了,萬一哪天把我們給推下樓摔死可怎麼辦哦?”
“……求別說,好可怕啊!!”
“你們看看她那副樣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啊……我跟你們說,中午聽幾個學長的話,我覺得阮琳好像是被人包養的!”
“真的假的?她是小三?”
“……阮琳長得那麼醜都能當小三??”
周圍嘰嘰喳喳的,吵得人心不寧。陸卿卿眉頭緊皺,沒有八卦的參與其中,而是從包裡取出耳機戴上,聽着時下流行曲,也比聽這些人嚼舌根好得多。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立即轉頭看了過去,“小柔,怎麼了?”
剛說完,意識到自己還戴着耳機,趕忙摘了下來。
萬小柔湊了過去,趴在她耳邊嘰裡咕嚕說了幾句,陸卿卿臉色微變,眼中漾着驚愕:“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萬小柔單手捏住鏡框,表情嚴肅道:“下節課自習,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辦公室看看?”
“不要。”陸卿卿毫不猶豫道。
“……”
“沒什麼好去看的,就算阮琳爸媽真的來了,那又能怎樣呢?”墜湖這件事,鬧大了肯定得驚動雙方父母,阮琳爸媽被司空燁叫到學校裡來也屬正常,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見陸卿卿態度堅持,萬小柔只得作罷:“好吧好吧,聽你的,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我就是好奇嘛,中午時候隱約聽到徐匡說阮琳什麼……呃,有個乾爹包養她之類的,我很好奇啊!”
阮琳這種姿色的也能找到乾爹“庇護”,甚至不惜花重金讓她進入帝世唸書,還直升了A班,那人背後勢力不小啊!
“快考試了,等下自習課你還是背背詩詞吧。”陸卿卿擡眸直直的看着她,語氣略顯無奈:“我幫你劃出重點體型,回家之後少看電視劇,多做題,知道嗎?”
於是,萬小柔瞬間蔫了。
“……哦,知道啦,又快考試了,簡直不讓人活了!!”
主任辦公室,司空燁將眼鏡摘下放在一旁,身子倚靠在墊子上,以一種算得上舒適的姿勢面對一幫問題學生。
他微微眯起眼,深邃幽暗的眸光直穿過人羣,落在了場上唯一的女生身上,“阮琳,你先說,到底怎麼回事?”
阮琳心中一喜,主任叫她先開口證明是想幫她一把的,眼珠子滴溜一轉,她故作委屈道:
“司空主任,這幾個學長搶了我的東西,一枚戒指,並威脅我今天中午於湖心亭集合……我到了,可他們對我惡語交加,我、我一時氣不過,失手將其中一個推下湖去,因爲害怕他們揍我,我就趁亂跑了。”
阮琳沒有說謊,本來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不需要她再編排什麼。
“湖心亭啊……”司空燁調整了一個姿勢,單手撐住下頜,轉頭看向了窗外的景色,良久,他才沉聲道:“你知道湖心亭附近爲什麼荒廢了麼?因爲很多年以前,有人在湖心亭發生意外,幸好搶救及時,這纔沒有釀成大錯。”
從那之後,湖心亭就成了帝世的灰色地帶,很少再有人前往了。
阮琳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使勁擠出了幾滴眼淚,楚楚可憐道:“司空主任……是我不好,失手將學長推下湖去,我願意爲此接受懲罰!可他們實在太過分了,指着我鼻子羞辱我,那些話太不堪入耳了……”
司空燁像是來了興趣,轉回頭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她說:“他們都說了什麼?”
“我……”阮琳臉色霎然白了,眼睛微瞪大,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司空主任……”
她沒料到對方竟然有意讓她重複一遍?!
那不就等於她受到了二重傷害嗎?
這該死的司空燁到底站在哪一邊,還是說,他就是想故意看她笑話的?
阮琳眼底劃過一抹陰狠,轉而就被可憐巴巴的委屈所替代,“我不想自己罵自己,司空主任不妨想一想,如果不是他們太過分,我又怎麼可能將人推下湖呢?”
將視線移向了趙宜、曲天梭等人,司空燁重新戴回了眼鏡,表情看不出喜怒,“你們幾個呢,有什麼想說的?”
趙宜神色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開口,倒是曲天梭先笑出了聲,引得司空燁眉頭一蹙:
“曲天梭,你笑什麼?”
“我笑有人黑白顛倒,口齒伶俐,簡直能把活人說死,把死人說活!”曲天梭邊笑邊拿眼斜睨着阮琳,態度鄙夷又不屑: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徐匡幫你撿到了那枚戒指想要還你,可你卻非要約他去湖心亭……那地方偏僻的要死,平時幾乎沒有什麼人去,你安的什麼心?徐匡回了宿舍把這事一說,我們幾個覺得有問題就一起到場了,結果呢?”
阮琳一臉木訥,不知是該佩服對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呢,還是該給他頒發一個細口雌黃講故事的勳章……扯什麼淡?!
“曲天梭,你有沒有搞錯啊,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她怒極反笑,不等對方說完就厲聲斥責:“那枚戒指明明就是被徐匡偷走的,怎麼成了他好心撿到的了?!”
曲天梭像是抓住了什麼問題重點,指着眼前跳起腳來怒罵的阮琳,大聲道:
“對,就是像現在這樣!在中午你將徐匡推下湖之前,你就是這樣跟我們幾個叫囂着,一口咬定是徐匡偷了你的戒指,不容其他人解釋,你就猛地將他推下湖去!”
“你放屁!!”
阮麗氣結,臉都漲紅了,她從來就沒見過像曲天梭這麼不要臉的人!
“你有什麼證據這樣說?!”聲音拔高了幾個音,她扯着嗓子痛罵,聲音又尖又細:“說啊,你有什麼證據?!拿出來啊,拿不出來證據你就是污衊!!”
曲天梭處變不驚,臉上坦然自若,他似笑非笑的瞥了阮琳一眼,反問了句:
“那麼你呢?你給出的這段解釋,拿得出證據麼?”
阮琳被問愣住了,一時竟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