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譁然一片!
有沒有搞錯,貧困生竟然真的……敢開這個口?
就連牧逸辰本人都愣住了,幾秒後,他才蹙眉重複了一句:“呵,你剛纔說了什麼?”
“我說,麻煩你換一下位置。”
陸卿卿的語氣不卑不亢,目光越過了身邊的牧逸辰,轉而投向了其身側的座位上,表情看似淡定,實際上,她暗暗攥緊了雙拳,試探性的問:
“白宸煥,你願意跟他交換位置嗎?”仔細分辨的話,她的聲音有微微顫抖。
一直目視前方彷彿在神遊的白宸煥,終是回過神來,歪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他臉上帶着茫然與不解,顯然沒搞清楚現場發生了什麼。
轟!
這一瞬,陸卿卿的自尊心彷彿受到了猛然的重創!
心裡一痛,她下意識的咬着嘴脣,別開了眼,說:“……算了,沒什麼。”
“哈哈哈,阿煥你不愧是我好兄弟,真夠義氣!”牧逸辰得意的仰頭大笑,單手搭在了陸卿卿座位的扶手上,趾高氣昂的看着她,說:
“女人,你看見了?不是每個人都樂意坐你旁邊的,別一副誰欠了你的模樣,OK?”頓了頓,他又故作大度的擺了擺手,說道:
“也就我不計前嫌,不嫌棄跟你坐一排……”
沒等牧逸辰得意多久,另一邊就傳來了醇厚的嗓音,夾雜着微怒的語氣:
“阿辰,我跟你換。”
亞斯站了起來,走到了陸卿卿與牧逸辰的面前,臉上雖掛着陽光般的笑容,可那笑容卻未能抵達眼底。
“剛纔幫你們留座位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其實,那個座位纔是你的,阿辰。”他加深了脣邊的笑容,看起來多了幾分羞澀與靦腆,然而,他周身縈繞的黑色氣場卻令人倍感壓力。
牧逸辰當即卡機了數十秒,好不容易組織了語言,張口質問:“亞斯,你這是在向我挑釁麼?”
“什麼挑釁,阿辰你在說什麼啊!”亞斯撓了撓後腦勺,目光卻絲毫不閃躲,“我只是想跟卿卿坐在一起,可以嗎?”
牧逸辰像是被人迎面扇了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會跟自己的朋友僵持不休。
胸口因激動的情緒而上下起伏着,越看越覺得對方一臉微笑的樣子很刺眼,他不假思索的出口道:
“亞斯,你這麼維護她,是想讓她喜歡上你麼?”
這麼一句話,令亞斯脣邊的笑容斂了去,瞳孔驟然縮緊!
“阿辰,一個座位的問題,也要這麼大驚小怪嗎?”他保持着心平氣和的語氣,問道:“當然,如果你也喜歡坐在卿卿身邊的話,那當我什麼都沒說。”
“我……”牧逸辰陷入了兩難的局面,不知到底該如何回答。
他這樣糾結一個座位,到底爲了什麼?
是看不慣她嫌棄自己,還是,他不想讓她坐在白宸煥的身邊?
牧逸辰茫然又無措。
這場鬧劇,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一直保持沉默看戲的L,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鼓了幾下掌,說:“你們幾個是我見過的最臨危不懼的隊員,眼看着馬上就要參賽了,還能有這種悠哉,實屬難得啊!”
這一鼓掌,帶動了所有看好戲的衆人,一時間,等候室內掌聲連連,就差歡呼喝彩了。
牧逸辰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咬牙切齒的瞪了L一眼,“喂,你這時候落井下石,真的好麼?”
“你們兩個也不嫌丟人的,趕緊給我回自己座位上坐好了!”L面容嚴肅冷峻,目光倏然銳利的襲向了另一邊的陸卿卿,語氣幽幽道:
“帝世有規定,爲了培養參賽隊員搭檔間的默契,在比賽開始之後的一週內,吃住都要在一起。所以,哪怕你一萬個不願意,也必須要跟牧逸辰綁定了。”
聞言,陸卿卿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蹭地就竄了起來!
“搞什麼啊?!什麼叫吃住都要跟這傢伙在一起?L部長,您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啊,讓我跟、跟他這種人綁定……”她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臉上充滿了憤怒與不甘,“這什麼破規定啊?!我不同意!”
瞥了她一眼,牧逸辰一臉倨傲的說:“我也不同意。”
誰知,L根本就不理會這兩人的抗議,拿着一摞文件走到臺子上,開始了今天的緊急會議。
“衆所周知,今年參賽的兩個競爭學院,一個是優拉,另一個則是赤侖……”
由於還要記下重點,陸卿卿不得不坐了回去,急忙從包裡取出紙筆,一邊認真聽L發言,一邊筆尖刷刷的抄錄着。
見她一副認栽的模樣,不知爲何,牧逸辰心裡有種莫名的滿足。他也坐了回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起一個弧度。
突然發現,她認真抄筆記的側顏還蠻好看的誒!
牧逸辰單手撐住下巴,歪頭觀察着她的容顏,不放過任何小細節。就在他愣神時,空中襲來一支馬克筆,不偏不倚的,恰好砸中了他的腦袋!
“嘶,哎呀——”
站在臺子上的L重新取了一支馬克筆,像是完全沒看到某人疼的呲牙咧嘴似的,回身繼續在板子上邊寫邊講。
“優拉本次派出的參賽隊員,擅長運動類項目,而赤侖則一向專攻智力類。”他掃向臺下,微微眯了眯眼,“我畫個草圖,你們各自體會一下,一旦抽籤不幸,在對方擅長的類別上,切忌不能硬拼,要智取。”
……
緊急會議開完,參賽隊員紛紛離去,陸卿卿揉了揉泛酸的手腕,拎着書包最後走出了等候室。
人羣中,一隻蒼白的手突然拽住了她的後衣襬。
“誰啊?”陸卿卿懶得回頭去看了,不耐煩的說道:“我還要趕着去會議廳呢,麻煩鬆一下手。”
半晌,身後才傳來熟悉的聲音,依舊那麼淡漠,帶着一絲慵懶華麗,“剛纔……抱歉了。”白宸煥沒有收回手,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輕輕扯了扯她的後衣襬,說:
“剛纔是我走神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