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風平浪靜的一夜,實際暗藏洶涌……陸卿卿套上一件白色高領針織衫,將瀑布般柔順的長髮盤成了丸子頭,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看起來清爽又俏麗。
她起了個大早,溜進客廳沙發處瞄了一眼,見某人還在沉睡,嘴角忍不住翹起,躡手躡腳的轉身進了廚房。
“媽,早上吃什麼?”
秦雪聽見動靜回頭一看,有些訝然道:“今天不上課,你起得倒是挺早啊!”說完,視線停在少女的衣服上,皺了皺眉:“這才幾月啊你就把高領的衣服穿上了,不熱嗎?”
陸卿卿嘿嘿笑了兩聲,不自然的又將衣領拉高了一些,遮住了嘴巴,支支吾吾的:“呃,昨晚睡覺……好像有點着涼了,我怕感冒所以今早多穿一點!”
微妙的停頓,沒能引起秦雪的懷疑,她點點頭,繼續盯着鍋裡的粥,“今早喝粥吃火燒吧,我去早市買了好幾種口味的,等會阿辰醒了你問問他喜歡吃哪種。”
“他喜歡吃素的!”陸卿卿想都沒想張口就道。
秦雪白了女兒一眼,沒好氣道:“我看是你一個人想獨吞肉火燒吧,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一點事都不懂!哪有讓自己男朋友吃素,你自己吃肉的?”
女兒也不小了,在處理感情方面的事怎麼就像小孩子一樣幼稚,跟過家家似的,一點都不成熟、穩重。
“我看阿辰最近倒是越來越穩當了,你看看你,整天咋咋呼呼的跟個瘋丫頭似的。”
陸卿卿一臉怨念,悻悻的放下了散發着誘人香氣的肉火燒,轉身出了廚房。
得,老媽又在念叨她了,還是回房間呆着去吧。
路過客廳時,陸卿卿視線不自覺移向了沙發處,鬼使神差的來到沙發邊,俯身近距離凝望着少年沉睡時的容顏。
五官英俊深邃,無可挑剔。
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牧逸辰習慣性的蹙眉,爲整張臉的線條增添了一種冷漠與焦躁,她忍不住伸手觸上他的眉心,試圖撫平他的不安焦慮。
原本還在熟睡的少年嚯地一下睜開眼,同時他握住了少女抵在自己眉心的手,眸光幽深晦暗,看着她的眼神頗爲複雜,意味不明。
“……你醒了啊?”陸卿卿被嚇了一跳,呆愣愣的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牧逸辰鬆了些許力道,牽住她的手壓在自己臉上,再用另一隻手撫摩着她的手背,剛睡醒的聲音有些微啞:
“剛做了個噩夢。”他一臉心有餘悸,緩緩閉上了眼睛,沉聲道:“我很少做夢,但這次的夢境好真實。”
夢醒了,內心深處依舊動盪不安,瀰漫着絕望與恐懼。
陸卿卿有些心疼,緊挨着沙發邊沿坐下,主動握住他的手,說:“做了什麼噩夢,說出來就不靈了,說吧,我聽着呢。”
她揚起一抹笑,眯了眯眼睛,一臉鼓勵的看着他,“該不會你夢到我……掛了吧?”
少年輕笑了一聲,慢騰騰的坐起身,歪頭含笑睨了她一眼,“有這麼咒你自己的麼?”
“哎呀那你到底夢到什麼了啊?!”陸卿卿的好奇心被徹底激發了出來,歪着腦袋不停眨巴眼,一臉求知慾。
牧逸辰單手壓在少女腦袋上,彈了幾下她的丸子頭,手感不錯,嘴角微揚:“別瞎猜,不是那方面的噩夢。”
頓了頓,他眸光倏地黯淡了下來,“我夢到婚後你流產了,出了好多好多血。”
陸卿卿一下子怔住了:“流、流產?”
“嗯,我抱着你趕去醫院,可夢裡時間、空間就像是被凝固了,我怎麼都跑不出去公寓大廈,一直在重複着下電梯的情節。”
夢裡的他幾近崩潰,眼看着卿卿臉色愈來愈蒼白,全身都是殷紅的鮮血,他竟然無能爲力!
“電話打不通,整棟樓上上下下的人像是死了一樣,不管我怎麼呼救,一個人都沒有。”
走廊裡死氣沉沉的,他抱着懷裡漸漸陷入昏迷中的女人跌坐在角落,何等的絕望與恐懼,他覺得這一定是個魔咒,是個噩夢,只求能夠快一些醒過來!
正當悲痛、彷徨與絕望時,懷裡人突然伸出了手,冰涼的指尖,輕輕觸上了他的眉心。
一瞬間打破魔咒,夢魘消失,雲開月明。
牧逸辰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中,而眼前令他魂牽夢縈的少女正用指尖觸着他蹙起的眉頭。
這感覺,略微妙。
但更多的,還是慶幸。
直到現在,牧逸辰的心還是撲通撲通跳得飛快,一把將少女拽入懷裡,他將下巴擱在她肩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生孩子太危險了,以後我們結婚不生了吧。”
“……”陸卿卿被他的跳躍性思維給弄懵了,愣了幾秒,才道:“不是,敢情你做了個噩夢就得出這麼個結論?”
生育風險本來就很大,每個孕婦都是勇敢堅強的,總不能因爲生孩子危險就不生了吧?!
“我生命力這麼頑強,你夢裡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頭上的,放心吧!”陸卿卿安撫性的拍了拍他後背,不等對方說什麼,她就起身向後退了半步。
“快起牀去洗漱吧,洗手間裡已經替你準備好新的洗漱用品了,我媽一大早跑去買的,是不是很貼心?”
牧逸辰賴在沙發上不想動,剛做了噩夢,他現在真的好想抱抱她,感受一下屬於她的體溫與熱度。
張開雙臂,少年一臉傲嬌:“你讓我再抱一會,我就起來。”
陸卿卿:“……”
對峙了一分鐘,陸卿卿無奈敗下陣來,只得走過去熊抱了他,半哄半勸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被噩夢嚇壞了,沒事了哈,麼麼噠。”
……這安慰的話語也未免太,敷衍了。牧逸辰心裡不斷腹誹,嘴裡不滿的直哼哼,卻也沒有撒手,不經意瞥了一眼她的高領針織衫,他忽道:
“你在家穿這麼多幹什麼?”
終於問到重點了!
陸卿卿學着他的口氣,重重哼了一聲,然後,在少年充滿愕然的注視下,她緩緩拉下衣領,露出自己的脖子。
少女脖頸雪白細膩,在靠近鎖骨的上方位置,有幾處明顯的吻痕。
似乎暗示了昨天躁動喧囂的夜是怎樣狂野炙熱,瘋狂沉淪。
牧逸辰不自在的輕咳了幾聲,別開了眼,故作大度:“你要是介意的話,可以還回來啊,我保證乖乖就範,不掙扎、不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