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日,清晨剛剛睡醒的南小酒一臉萌態,用小手揉揉眼睛,再伸個懶腰,沒有一點不自在,也沒有一絲戒備。這幾天她在心裡不止一次感嘆,在賢王府真是舒服,早起沒有嘰嘰喳喳的麻雀驚擾自己的美夢,也不用扮傻,更不用理會那些勾心鬥角,靜謐而美好。
許是多年練就的敏銳感知,感覺身旁有雙眼睛盯着自己,定睛一看:“王爺?”只見賢王爺今日穿着隆重,不像平日居家服飾。衣服被鑲嵌得珠光寶氣,衣服圖案分明是有神獸在騰飛,做工精細,大到每一塊布料,小到每一個針腳,都極其講究,再配上他這張迷倒衆生的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尊貴無雙。南小酒一時間看呆了,小嘴微張,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不遠處的男子,犯花癡。
賢王爺很享受她對自己犯花癡的小模樣,絲毫沒有不該窺視他人睡覺的自覺,反而十分傲嬌的說:“你還未曾向本王問早安。”
“王爺早!”南小酒眼睛眯成一條縫,十分給面子。
“嗯。”賢王爺抿脣,心情不錯。
“王爺,你真好看!”南小酒同第一日見到賢王爺那般,托腮誇讚。
“對男子的溢美之詞,不只有好看二字。”賢王爺過分了。
“帥氣!王爺穿這身衣服真帥氣!”南小酒拍馬屁。
帥氣?好看的同義詞,該是個好詞。
賢王爺滿意了,指了指衣架上的看上去雍容而華貴的衣服說道:“起牀,洗漱,將那身衣服換上。”
“給我的嗎?”南小酒大拇指指向自己,訝然。
“嗯。”
南小酒迅疾在牀上打了個滾,裹上被子,踩上鞋子,蹬蹬蹬跑到衣服架前欣賞起來:“這是用什麼料子做的?金光閃閃的,像是金子一樣。”
一系列的舉動使得賢王爺不由一愣,看着包裹得像糉子一般,說起金子眼睛放光的小丫頭,不禁失笑,小財迷一個。
“金絲。”賢王爺很給面子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本以爲她會很喜歡,卻見她掂了掂衣服,秀眉微皺道:“這衣服太沉了,我不要穿。”
親王妃的服飾被她嫌棄成這樣,她也是個人才,賢王爺扶額,用命令式的口吻道:“必須穿。”
“憑…”南小酒脫口一個憑字,發覺哪裡不對勁兒,問道:“爲什麼?”
賢王爺很有耐心的說道:“這是親王妃服飾,今日本王與你一同回門。”
“啊?”南小酒聞言不敢相信:“王爺你…你也要去?”
“不然呢?”賢王爺反問,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這個丫頭壓根沒想過讓自己同她一起回門。
“王爺,你身體不好,我和小鞠回去就好。”南小酒表示不贊同。
聽到南小酒擔心自己的身體,賢王爺微不可聞的脣角上揚,而後悠悠然道:“於情於理,本王都該見一見南家人。”是的,爲了南小酒也爲了自己,於情於理都該見一見南家人。南小酒如果獨自回門,不被針對纔怪,而自己...他瞅了瞅被薄毯蓋着的雙腿,擡手輕輕覆上尚在隱隱作痛的胸口,眸中寒光乍現。
南小酒觀察到了賢王爺的表情,她覺得現在說什麼都還尚早,就留給賢王爺一些驚喜吧,最後她妥協:“好吧。”又用食指指了指那親王妃服飾,噘起小嘴道:“可是它…”頭搖成撥浪鼓:“不喜歡。”
“必須穿。”賢王爺一口否決,平日怎麼着都行,這次不可。
南小酒無奈妥協,緊接着少女銀鈴般的聲音響起:“看在你長了這麼多金子的份上,我就將就着穿你一下下啦。”
“…”賢王爺抿脣笑。
“管家阿公,小姐和王爺怎麼還不出來?”小鞠和賢王府一衆當差的在門外焦急等待,一會兒一問老管家,心裡擔心的不行。
“在這裡安靜等着就好。”老管家很有耐心的安慰道。
“可是,回門晚了小姐會受責罰的。”小鞠道出心中所憂。
“不會。”有王爺在,沒人敢責罰王妃。
“管家阿公,小姐真的要和王爺一起坐着這個轎子回南府嗎?”小鞠指了指面前她從沒見過的轎子,不確定的問道,這般華貴氣派,就連國公爺都沒有坐過這種轎子呢。
“這不是普通的轎子,這是賢親王的轎攆。”管家糾正道。這頂轎子自造好之後王爺從未使用過,在庫房都落了塵,它還是先帝爺在位時,命工匠爲王爺打造的,在王爺受封賢王爵位時賜予的。在北業國見它如見皇帝親臨,進宮無需下轎,可直達朝堂,就連如今北業國主位上的那位都不曾有過這等待遇,這也難怪他一直視王爺爲眼中釘肉中刺了。
“...哦。”小鞠似懂非懂,總之是個好東西就對了。
“啊!小姐出來了!”小鞠一聲驚呼,滿眼驚喜,小姐這身裝扮也太漂亮了吧,這還是小姐嗎?只見賢王爺由雷推着,坐在輪椅上,整個人不怒自威。身邊有幾名屬下簇擁着,一是寸步不離的保護他的安全,二是他們平日見王爺的次數也是極少的,如今得見都很激動。南小酒跟在他身旁,提着裙襬,眉眼帶笑,這種場合她只負責笑就行了。
“奴才叩見王爺王妃娘娘!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賢王府當差的都是見過世面又懂禮數的,齊齊跪地行禮。小鞠看到這陣仗一時愣住了,一旁的老管家反應極快的拉她一起跪地行禮。
“免禮。”賢王爺擡手,薄脣輕啓。
“謝王爺!”賢王府當差的大都由護衛和暗衛組成,都是從戰場上下來一路追隨賢王的,回聲異常有氣勢。
“小鞠...”南小酒伸出小手要小鞠扶。心裡偷笑,小鞠大概被這陣仗嚇到了,嘻嘻。
“哦哦,小姐!”小鞠快步走到她身前,像攙扶貴人一般攙着南小酒的手,再上下打量一番,開心極了。
“小心伺候王妃上轎,別跌了。”賢王爺指了指親王轎攆吩咐小鞠,他可沒忘記,剛剛這丫頭,一個不穩差點摔傷,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今日別想回門了。還知道偷笑自己的丫鬟?兩人不過半斤八兩。
“是!”小鞠聽到賢王吩咐,戰戰兢兢的,就怕一個不小心被他責罵,不讓她伺候小姐。
賢親王的轎攆足夠寬敞,他和自己的王妃都坐上去,也不會覺得擁擠,對此他非常滿意。輕輕擡手示意,司儀會意:“起轎!”留下老管家和極少數人馬在賢王府看守,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南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