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容閣出來,南在衡又去了首飾鋪、裁縫鋪....等把自己覺得需要做的都做完,他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但還是覺得不夠,可想破腦袋還是想不出哪裡不夠。
最後,當他在路邊看見一個扎着辮子的小女孩拉着母親的手歡笑着吃着糖葫蘆,年輕的婦人寵溺的爲她擦拭嘴角時,他才如夢初醒,淚水瞬間打溼了眼眶,原來不知何時他南在衡把妻兒都弄丟了。
“雷哥,阿玦傳出的消息:三小姐惠賢居啼哭。”阿砌攥緊拳頭,氣憤異常。
昨夜他對於暗衛當中出現了叛徒這種事,起初是半信半疑的,或者說感到有些寒心也可以,暗衛們爲王爺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結果卻反被懷疑。雷便讓他親自監視阿玦,直到中午大家都在吃飯時,阿玦趁人不注意,偷偷放飛了一隻信鴿,他便在半路截下,看到信鴿的內容他才相信暗衛當中真的出現了叛徒。
“原來是南家的狗。”雷本以爲阿玦是皇帝的爪牙。
“雷哥,把他交給我吧。將他關進地牢裡,找幾個可靠的兄弟,輪流審問,各種刑都用一遍,保證問他什麼說什麼。”阿砌壓抑着憤怒的情緒,說着就要做,他要爲死傷的兄弟們討點利息回來。
“不,留他有用,先看緊他,切勿打草驚蛇。我去稟報王爺。”雷沉思了片刻,此事得告知王爺,從長計議。
“王爺身體不好,這種事就不要打擾他了。”阿砌皺眉,對此並不贊同。
“不許輕舉妄動。”雷留下一句話,匆匆而去。
“王爺...”雷順着賢王爺的目光,看了眼正大口吞嚥茶水的南小酒,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阿玦是…南家的…人。”雷扼腕嘆息,跟着王爺六年的人竟然做了叛徒,看來事了其他人也要查一查了,“他傳出消息:三小姐惠賢居啼哭。”
賢王手波動着玉扳指,墨眸波瀾不驚,薄脣輕啓:“此事你如何看?”
喝足水的南小酒捂着圓滾滾的小肚子,滿足的抹了抹嘴角,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說了一句在雷聽來牛頭不對馬尾的話:“明日給王爺燉魚湯喝。”
“放長線。”
“是。”雷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雷又折返稟報:“王爺,南府送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五十萬兩金子,古玩字畫一百件,綾羅綢緞一百箱,首飾五十箱,還有丫鬟婆子家丁二十名,說是給南府三小姐的嫁妝。”這南府辦事還真是有意思。
“哈!”南小酒一聲感嘆,好像聽到了什麼稀奇事一般。
“南尚書今日在朝堂之上被陸軍師當衆指責賣女求榮,估計自己也覺得臉面無光了。”雷自然而然想該是南在衡在朝堂之上顏面掃地之後,良心發現。
“敢問王爺,此事如何處理?”賢王府不缺這點東西。
“既然是給王妃的嫁妝,自然要王妃處理。”賢王把如何處理的權利交給南小酒。
“要!我的嫁妝爲何不要?”南小酒叉着腰反問道,嫁妝真是如此豐厚的話,她將來可以用它幹一番大事,思及此眼睛裡閃着精光。南小酒提議道:“就把它們擡去偏院,叫什麼閣來着?”
“不行。”賢王一口否決。今日自早晨被丫鬟領走,一上午都不見她人。平日裡都是他一人獨處也沒感覺如何,今日她不在身邊覺得時間過得異常慢,左右等不來,他只好喊來暗衛,暗衛稟報南家三小姐去了偏院,和丫鬟在摘樹上的野果吃。沒心沒肺的丫頭,昨日還信誓旦旦的說要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今日就把他拋到腦後,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暗衛沒有好臉色:“出去!”暗衛戰戰兢兢的應聲是,小心翼翼的轉身離去,卻聽到賢王爺又道:“以後喊王妃。”暗衛不可思議的回頭,卻對上賢王爺冷冰冰的眼神,暗衛頓時打了個寒顫,連忙單膝跪地應聲是,後者方纔擺手示意他離開。
“我喜歡那裡,我總不能沒有自己的臥房吧?”南小酒對此表示強烈抗議。
“你可以住在隔壁的熙祺苑。”雷聞言瞳孔微縮,熙祺苑...這絕對是賢王正妃的待遇,可南小酒對此並不領情,想都沒想拒絕道:“不要,不喜歡。”還叫什麼稀奇院,一個冰冷的大房子有什麼稀奇的?
聽到她如此直白的拒絕,賢王扶額,無奈讓了一步:“乾清閣你若喜歡可以隨時去。”
“我現在就要去。”南小酒頓時沒了情緒,笑逐顏開,轉而吩咐道:“雷,把東西搬去那裡。我要去看看我那便宜小娘都送來什麼好東西給我。”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賢王覺得自己就不該讓步,沉聲吩咐道:“搬去熙祺苑。”
“是。”雷自然不會聽命於南小酒,王爺的話他纔會聽命照辦。
南小酒心中暗罵,轉而一臉無害的笑言:“多謝王爺贈我庫房!”然後不再與賢王過多言語,蹬蹬蹬跑開了。
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爺,後者臉上沒有想象中的怒容,反而眉眼帶笑...一定是他看花眼了,嗯,一定是這樣!
雷命人將東西都搬去了熙祺苑,很有眼色的帶着屬下們離開了。獨留老管家和南小酒與小鞠在那裡數物件。
“小姐你看,這都是南家送來給小姐的嫁妝呢!”小鞠看着堆積如山的嫁妝,甚爲歡喜,證明南家還是很看重小姐的。
打開一箱來看,入眼是做工精細的女子服飾:“這個碎花裙小姐現在就可以穿!”說着便拿起來往南小酒身上比對,老管家的眼光是個毒的,他也覺得這件衣服確實很適合南小酒。聖京最有名氣的裁縫鋪冬暖夏涼齋就是南家的產業,選幾件合適的衣服給出嫁的小姐簡直輕而易舉。
“嘻嘻!”南小酒歡喜的將衣服抱在懷裡,樂得開懷。
“還有這個珠釵,戴在小姐頭上指定好看。”小鞠識得這珠釵,大小姐有個類似的。
“不...不要...”南小酒搖頭,表示不喜歡,她也識得這珠釵和南知平佩戴的很像,自己纔不要和她戴同一款的首飾呢!關鍵是她不喜歡戴首飾,束縛又拘謹!小鞠莞爾一笑:“是,小鞠知道,小姐不喜歡首飾,喜歡新衣服!”
老管家表示自己聽到了啥?王妃她不喜歡首飾?女子不都是喜歡首飾的嗎?
“哇!這一箱都是金子呢!”且聽小鞠一聲感嘆,入目的金子閃花了眼。南小酒小財迷一般,拿了好幾顆,用碎花裙把它們包起來抱在懷裡,咯咯地笑。
“鞠丫頭,你拿着這個單子去賬房找管事,將王妃的嫁妝登記造冊。”老管家有事詢問南小酒,便藉口把小鞠支開。他不明白南小酒爲何將自己不傻的事要瞞着貼身丫鬟,這個丫鬟並無二心,南小酒也知道,否則不會特意叮囑自己照看她,但他沒立場去詢問,所以便支開小鞠。
“啊?可是小姐怎麼辦?”她不能讓小姐離開自己的視線,尤其剛到賢王府這個陌生的地方。
“有老朽在,放心。”老管家一句話便讓小鞠安心,她信得過這個阿公,因爲她餓了他會給她端來熱飯吃,於是溫柔的對南小酒說:“小姐,小鞠去去就回。”
“哦。”南小酒乖巧的點頭。
南小酒知道老管家有話單獨與她說,待小鞠消失在視野中,且聽他問:“敢問王妃娘娘,南府送來的丫鬟婆子如何安置?”賢王府除了幾個做飯的老婆婆,是沒有其他女眷的,王府就王爺一個主子,他並不喜丫鬟近身伺候,凡事都是吩咐暗衛辦。
“都有誰?”南小酒問,她想知道都有誰得到成氏重用,選派成她的陪嫁丫鬟。
老管家把丫鬟婆子的名單奉上:“這是名單。”
南小酒接過,又問:“沒有賣身契?”
“這...”老管家也是剛想到這一茬,皺眉答道:“沒有。”還真沒見過,哪家的陪嫁丫鬟沒給賣身契的。
“呵!”她就說嘛,這纔像她那便宜小娘辦的事。
“人都在哪兒?”南小酒思忖片刻,問道。
“人都在前院候着。”老管家回稟,且聽南小酒語出驚人:“配合我,想辦法把人都送回去。”
“...是。”老管家訝然,王妃要把陪嫁丫鬟原模原樣的再送回孃家,他有沒有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