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院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白老頭說這話的語氣有點點奇怪。
鄭法不由側目看去，果然，白老頭的臉色似有些忐忑。
或者說，有點失落。
再看看一旁的湯慕道，臉上也是差不多的神色。
他忽地有點明白了——候老的到來，對養老院是好事。
但……白老頭他們的地位就有點尷尬了。
比如田老師，以前要進行農學實驗，只能靠田老師。
但現在和楊組長他們合作，基本上國內任何頂尖的學者，鄭法都能搭上線——
某種程度上來說，養老院發展太快，他們怕失去價值。
“白老師，我有件事想拜託你，不對，拜託你們。”
鄭法忽然道。
“什麼事？”
果然，白老頭眼睛一亮，開口急問。
“我需要一些……關於仙道與現代科技相結合的教科書。”
“比如符圖與拓撲的關係，最好是從最簡單的數學知識開始學起。”
“再比如。”鄭法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湯慕道，“雷法與電磁學的關係，當然，也是要從最基礎開始寫起。”
“還有農學，和人工智能領域……”
鄭法說完，白老頭頗有些不解：“讓我們寫？”
“只有你們，纔對兩方面都有了解……非你們不可。”
鄭法誠懇地說道。
章師姐說自己要寫教材，鄭法不懷疑章師姐的才華，只是……怎麼寫教科書也是一門學問。
特別是怎麼寫給初學者的教科書……
很多對章師姐理所當然，不需要思考的東西，對旁人恐怕極費思量。
雖然白老頭他們都是大學教授，搞初級教育恐怕也有這毛病，但畢竟教學經驗相對豐富。
更重要的是——
白老頭聽到這話，臉上失落的神色都少了不少。
顯然都有些興致勃勃。
“這些教材，你準備做什麼用？”
他問道。
“以後要當養老院的院士，先得看您老的著作！”鄭法見他如此，笑着說道，“現代修仙體系的基座上，得寫着您的名字！”
一聽這話，白老頭眼睛更亮了，他搓着手，傻傻笑着，似乎陷入了幻想之中。
鄭法見他如此，笑着搖頭。
“其實還有個事情。”鄭法想了想繼續道，“以後和楊組長他們的合作，我想分成幾大塊，分別讓你們負責。”
“嗯？”
“比如有關數學的課題，您老來對接。”鄭法說着：“一方面，您老的學識夠，一方面也對修仙有些瞭解。”
“湯老師，負責物理學方向的課題。”
“田老師自然是農學。”
鄭法說着他的想法。
白老頭也聽明白了：“智囊團？”
“對，白老師，你別擔心沒活幹……”鄭法笑道，“事情多着呢！”
這倒不是鄭法的突發奇想。
和國家合作，一方面自然是多了不少資源。
但另一方面，其實事情也多了許多，應該說多了非常多.
怎麼去和各種人溝通，怎麼去安排課題，怎麼合作。
其中千頭萬緒，還都是鄭法相對薄弱的地方。
白老頭等人，他們在這些方面積累極多，即使比不上楊組長找來的能人，交流是沒什麼問題的。
甚至鄭法對楊組長等人並不怎麼信任，合作是合作，但雙方利益不可能完全一致。
白老頭他們纔是他最信任的人，有他們盯着一些課題和人，鄭法就放心點。
“這工作量……”白老頭張着嘴巴，顯然也知道這些活不輕鬆，他也不失落了，而是嘀咕道，“我都退休了！”
“你老都修仙了，延遲一下，不應該麼？”
鄭法笑眯眯地說。
“……我看你小子別的天賦沒有，當領導一套一套的！”
鄭法剛想說話，卻忽然轉頭，看向養老院外。
……
“這鄭法究竟是什麼人？”
葉阿姨聽着自家老公一路都在嘀咕，臉色十分緊張的樣子，忍不住頭疼道：“我不是跟你講了麼？靈嫵的同學！”
“你不懂！”唐靈嫵父親肯定地說道，“你知道我這個月見了多少領導麼？”
“我跟你講，往日想都想不到的好項目，現在人家指名道姓地找我！”
“那能是個普通高中生麼？靈嫵認識這鄭法，我生意好了不知道多少。”
隨着自家丈夫的話，連葉阿姨臉上都不免有了些忐忑——她是知道鄭法有點特殊，但一直也就是覺得有些神奇的醫術啥的。
如今這變化，讓她也弄不清楚虛實了。
“之前他還挺客氣的，對我都是以長輩之禮……性子挺好的。”
葉阿姨不由說道。
“說不準那是人家隱藏身份！”唐靈嫵父親反駁道，“現在人家不裝了……咱們也別把自己當成了個長輩。”
聽了丈夫的話，葉阿姨緩緩點頭，覺得也有些道理。
“再說，靈嫵爲什麼一直不讓我來？”唐靈嫵父親皺着眉頭道。
“嗯？”
“說不定就是怕咱們得罪了人……或者是此人不願意見咱們，我聽說，這人性子傲。”
“……”葉阿姨皺眉道，“不應該啊？”
唐靈嫵父親卻像是知道什麼一樣，臉色十分肯定。
“……”
剛到養老院門口，葉阿姨就訝然道：“鄭法？”
唐靈嫵父親往前看去。
自家女兒正伴着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養老院門口。
顯然這年輕男子就是鄭法。
想起最近的種種遭遇，唐靈嫵父親抿了抿嘴巴，只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眼中的鄭法背後甚至都帶有些光芒。
有些話，他甚至連自家老婆都不敢講——
他打聽過鄭法的來歷，還是問的一個碰巧認識的大人物。
結果人家稍微查了查，就被警告了……
只有一句話，說這鄭法有些人想見一面都不容易，甚至直接拒絕了。
這其中的意味，讓唐靈嫵父親實在是有些戰戰兢兢。
更讓鄭法在他心目中變得深不可測了起來。
剛下車，他就聽鄭法說道：“葉阿姨，這位是唐叔叔吧？”
語氣頗爲和善，還朝着他伸出手了。
唐靈嫵父親有點懵地伸出手與鄭法握了握。
“歡迎來我們養老院，快請進。”
唐靈嫵父親沒想到鄭法竟然真將自己當成了長輩……
他目光奇異地看着自家女兒的小臉，內心竟有些疑惑：
自己是生了個妲己麼？
這腦子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