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體力這麼好,樁功練得也很不錯!”老者慈祥地一笑,“那麼我要獎勵一下,你將我藏書樓裡的書都搬出去曬一曬。”
“我說郭老師傅,您想我幫你曬書那就直說唄,還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幹什麼?還獎勵我一下?”
“啪!”老者原本想拍鄭拓的頭卻被他讓過了,只拍在他的肩膀上,不由一些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關(鄭拓沒有告訴老者真名,而是把姓鄭拆成關耳作爲姓名)小子,不要不識好人心好不好?那些珍籍孤本可是花我好幾百……好幾十年時間收集到的,一般人想看一眼我都捨不得。我只是讓你曬一下書,你就可以看見那麼多好東西,你說不是獎勵是什麼?”
鄭拓看情況自己不幫老者曬書是不行了,只好隨着他的口吻說道:“郭老師傅,我幫你曬書還不行麼?”看見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勉強改口,“對,對,是接受您老的獎勵。”
“這纔是一個好孩子嘛!”老者拍了拍手,“飯菜都在廚房裡,你快去吃!吃完到練功場找我。記得要快!”
鄭拓來到了廚房吃了飯,磨磨蹭蹭,不情不願地向練功場走去。等到了練功場,老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他來了,拉着他的手就向旁邊一間不足十平方米的小石頭房子走去。
打開鏽跡斑斑的鐵鎖後,老者率先走了進去,鄭拓也跟了進去,裡面並不是他所想的書房,空空蕩蕩的,唯一和書可能與書有關係的是裡牆前的一個大約兩米高的大立櫃。
老者並沒有去打開立櫃的門,只是伸手在櫃頂摸索了一下,就退了回來,接着大立櫃就悄然地滑向了一邊,可是奇怪的是立櫃後並沒有像鄭拓認定的那樣有秘門之類的東西,依舊是別無二致的石牆。
就在他納悶老者移開立櫃幹什麼時,老者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跟成人手指相仿的管狀物。只見他在管狀物上輕輕一按,從它的前面射出了一蓬柔和的光芒,就像一個小手電,不過它射出的光是淡綠色的。
櫃子後的牆壁在綠光照射下出現了不同,上面浮現出十幾個淡紅色的小點,並且那些小點還不停地運動。老者掏出一根拇指粗細筷子長的短棒,輕輕一甩,變成了一根一米多長的細棍,並在綠光的照射下,小心翼翼地點擊着那些不斷移動的紅色光點。直到全部點中才長長地舒了一口,回頭告訴鄭拓如果他剛纔有一個紅點沒有點中,小石屋中會立刻變成死地,劇烈無比的毒霧會瞬間充滿整個房間,神仙都逃不過被毒死的命運。
說完後,不理會鄭拓的訝異,徑直向石牆走去,沒有絲毫的猶豫,似乎那面石牆根本就不存在。事實上那面石牆確實是幻境,根本沒有阻擋住老者的步伐,老者一閃而入,鄭拓強壓着心頭的異樣,邁步跟了進去。
裡面是一條寬約兩米高約三米的石頭隧道,開鑿得很規則,也很乾淨,並沒有溼腐氣息,很明亮,每隔兩三丈就有一盞明亮的油燈。
沿着隧道一直往前走,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腳步聲在隧道有節奏的響着,氣氛顯得有些壓抑,直到到達一面黑色的鐵門前,他們才停了下來。
通過測試自己的脈搏,鄭拓估算出他們在隧道中大約走過了半個小時;通過步幅和步數計算,隧道長度大約是三公里。
打開黑色的鐵門,老者和鄭拓走了進去,眼前的情形讓鄭拓瞪大了眼睛。他和老者處在一個大約一百米直徑的圓形空間裡,四周的石壁上有幾道門,門上分別畫着三足鼎、竹簡、刀劍、石頭、鐵錘鐵砧、元寶等物。空間的最中間是一個八角形的小花壇,大約有兩個籃球場大小,種着許多種他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爭芳吐豔,盡顯妖嬈,在寒冷的冬天競相怒放。
這些都不能讓鄭拓太過驚訝,讓他真正驚訝的,是空間的頂部,居然完全是由水構成的,一開始他還以爲是幻覺,但是當他看見各種魚兒在他頭頂暢遊時,他才確定他看到的都是事實。那情形很像海洋公園的水下隧道,但是和他處的空間又本質的不同,海洋公園的水下隧道是由高強度的特殊玻璃構成,而他所處空間的頂部則沒有看見任何的支撐物。
老者在花壇旁邊的石椅上坐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鄭拓也坐下,半晌,才用幽幽的口吻說道:“關小子,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二百年前被滅派的天木宗的弟子,你相信嗎?”
“我相信!”鄭拓的神情顯得很平靜。
“哦?”老者的白色長眉挑了挑,“關小子,你似乎並不驚訝?”
“這……”鄭拓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誠實回答,“因爲有人告訴了我。”
“是誰?”老者的身體直了起來,“誰這麼神通廣大可以猜到我的身份?不應該,即便在天木宗也只有掌門一人知道我的身份,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躲過那場滅派大劫啊。關小子,快告訴我那位高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其實答案就是前輩教給我的那套樁功上。”
“可是……”
鄭拓似乎知道老者要問什麼,“前輩是不是要說那套天木宗秘傳的用於煉精的天柱樁由於練習的過程過於痛苦,整個天木宗也幾乎無人練習,而且前輩又對它進行了大改造,應該沒有人能夠認出來纔是。前輩是不是想說這個?”
“不錯,自從天木宗被滅派,所有的典籍也幾乎盡數被毀,那套天柱樁應該無人認識。既然那位高人可以從被我改造過的天柱樁中看出它的來歷,應該和天木宗有很大關聯,不知道關小子可不可代爲引見一番?”老者顯得很激動,鬍子不停地翹翹着。
“前輩,對不起,那位前輩因爲身份的原因不方便現身。不過,他讓我問前輩一句話,如果前輩的答案讓他滿意,他答應破例見你一面。”
老者暗淡的眼神又亮了起來,“請問是什麼問題?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前輩,你是不是知道一個叫做老八的人?”問完後,鄭拓緊緊地盯着老者的眼睛,表情有些凝重,因爲他也想從老者的口中知道老八的身份。
“老八?老八?老八……”老者一邊喃喃地念叨着,一邊皺着眉頭苦思。半晌,老者突然擡起了頭,兩眼放光,“老八?難道是他老人家?”說完,雙膝跪倒在地,對着虛空頻頻叩首,“老人家,您還好嗎?天木宗第三十八代弟子玄木向您叩首了。天木祖師爺飛昇之前留下諭令,讓每一代掌門牢牢記住,今後有幸見到您老人家,給他帶好,代他謝謝您老人家。”
突然一個略顯童稚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天木那個小傢伙還真有心!還記得我這個朋友!”
“真的是您老人家?”老者先是驚喜,爾後則突然嚎啕大哭,“嗚嗚……沒了!沒了!沒了……老人家,天木宗沒了,上上下下兩萬多口都沒了……嗚嗚……血,血,血……”
突然老者團成了一團,全身瑟瑟發抖,口中喃喃地念着“血,血,血……”表情驚恐,目光呆滯,顯然是回想起了可怕的事情。
鄭拓連忙拍了拍老者的肩頭,試圖將他從夢魘中喚醒,但是任他如何呼喚,老者依然沉浸在可怕的回憶中無法自拔。鄭拓知道如果任他留在可怕的回憶中,即便以後能夠醒過來,人也會廢了,成爲一個神志不清的傻子,不得己他只好敲擊他的後頸讓他昏睡過去。
鄭拓扶着老者躺好後,鄭拓拍了拍胸前,將老八趕出來,盯着他的眼睛問道:“老八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你怎麼還和天木宗的祖師認識?”
“沒有什麼。不論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只要活的久了,難免會遇到一些人和事。天木那小子就是我遊戲人間時認識的一個朋友,我曾經幫過他一些小忙。”老八的表現很平靜,絲毫沒有認識一個修仙大派祖師爺所表現出的傲然。
“遊戲人間?老八,難道你不是凡間之物?是來自仙界?”鄭拓抓住老八一個語言上的破綻窮追不捨。
“哈哈……什麼遊戲人間?我說過嗎?你一定是聽錯了。”
鄭拓見老八裝傻,知道他不願意說起自己的來歷,也就不再強迫,轉了一個話題,“這個郭老師傅一直說天木宗是被滅派的,你知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當然知道!我第一眼看見那塊血煞碑,我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血煞碑?就是那塊刻有血紅色戒字的青石碑?你說這塊什麼血煞碑是怎麼一回事?”
老八遲疑了一下,顯得有些爲難,最後還是決定不告訴鄭拓,只是含糊其辭地說:“血煞碑的事情相當複雜,你現在知道有害無益!等時機到了我一定告訴你。”
“好吧。你既然不願意提血煞碑的事情。那麼你總應該告訴我天木宗好好的爲什麼突然滅亡吧?”
老八晃了晃腦袋,“好吧!我告訴你!據我猜測天木宗的滅亡絕對和他們的老祖宗天木脫不了關係。”
“天木老祖?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天木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太張揚,任何人都看不起,任何都敢得罪,我當初沒少爲他擦屁股。”說道這裡,老八突然變得神秘兮兮的,“如果我告訴你天木一開始是一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主?你相信嗎?”
“哦?什麼事情讓他脾氣大變的呢?”鄭拓也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