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中首屈一指的乾坤樓——塌了!
據目擊者所言,整個乾坤樓,竟是被一根五色巨柱擊穿,緊接着,便是黑風煞氣、祥瑞佛光和漫天風沙……
整個乾坤樓,幾乎被徹底掀翻了!
有那膽小怕事的,一瞬間便聯想到了當年發生在天下城雲天閣中的慘案,早早地就溜出了乾坤樓。
也有那膽大不怕死的,愣是站在乾坤樓的廢墟中,駐足觀望,想要看清楚個來龍去脈。
不負衆望啊!
緊接着,便有一道紅藍雙色的流光破空而來,不等衆人看清楚那道流光的本質,接二連三的,一道道元嬰威壓覆蓋全場,有好事者細細一數,乖乖不得了,竟是多達八道威壓!
不等衆人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最先出現的那道紅藍雙色流光,已經逆天而起,破空而去。
然則他的動作雖快,後邊緊跟着的八道流光卻也不慢。
前後不過一瞬間,前一後八@九道遁光就遠離了乾坤樓,只留下一地的廢墟,和滿樓看戲的觀衆……
再說蕭勉,雖然從乾坤樓中僥倖逃脫,卻也是受傷頗重。
此時的蕭勉,最快的逃命方式自然是激活馬紮,逃入玄微洞,只是現如今,蕭勉只能想想而已。
逃入玄微洞不難,甚至從玄微洞傳送到天都城也不難。
難就難在,若蕭勉真這麼做了,必定會引起身後追擊者的注意,一旦被他們懷疑到玄微洞的存在,那可就不妙了。
畢竟整個天都城範圍內,都是存在着品階極高的禁空禁制的,在天都城範圍內,幾乎不可能實現空間跳躍。
如果蕭勉突兀的消失於人前,只能說明蕭勉手頭掌握着比覆蓋天都城的禁空禁制還要高明的空間陣法。
若是被人順藤摸瓜,摸到玄微洞的存在,那可就不妙了。
似玄微洞這等堪稱逆天的存在,是蕭勉縱橫天下的底氣所在。一旦曝光,玄微洞能夠展現的實力便會大打折扣。
便如血魔逆東流,世人只要扼守了九大血池,便可以掐住逆東流的七寸命脈,使得逆東流束手束腳。
蕭勉不想玄微洞曝光,就不得不奪路而逃……
認準了方向,蕭勉逃向通寶閣。
通寶閣中,可是有元嬰老祖坐鎮的,只要蕭勉進了通寶閣,身後那些混蛋,必定不敢得寸進尺。
不然的話,那可不是和蕭勉一人作對,而是和整個祥福商會叫板了……
不想好景不長,蕭勉這邊還沒甩開身後的麻煩,他的正前方竟是陡然升騰起一股絕強的氣勢。
撲面而來的元嬰威壓,讓蕭勉眉頭緊鎖。
只是隱隱然的,蕭勉卻從那股元嬰威壓中感受到了三分似曾相識的味道……
難不成,又是哪個照過面的仇家宿敵?
該死的!
後有追兵,前有埋伏,這是要逼我上天入地嗎?
這麼思量着,蕭勉已經伸手摸出了馬紮——這東西能不用固然是不用的好,但若是必須用還是早點用的好!
能夠幫蕭勉擺脫困境的,一是馬紮,一是萬宗聖的分神,兩者權衡,蕭勉自然會選擇前者。
至於鬼頭,蕭勉倒不擔心。
再怎麼說,鬼頭也是元嬰老祖。
在聯合了黑煞姬和耶律沙之後,他們三人足以全身而退。
蕭勉才這麼想着,前方那人已經若隱若現。
就見一襲白衣驚現夜空,那人反揹着雙手,踏破夜色,凌空虛度,似緩實疾,徐徐而來。
有那麼一瞬間,蕭勉自當是自己眼花了——只因爲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竟然會在此時此地見到那位爺!
不過很快,蕭勉就心中大定。
那白衣人也沒怎麼動作,卻身形如電,氣勢如虹,一閃而逝得便衝到了蕭勉面前。
“我輩此中惟飲酒,酒入豪腸,七分化月光,三分細思量!”高歌一聲,那白衣人看着蕭勉上下打量,嘖嘖稱奇:“你小子!不是在中州混得很不錯嗎?怎麼落魄到這等地步?”
“呼……呼!七爺!您也不看看後邊!”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不錯!不錯!小子少待,待七爺我殺了這幾個元嬰,再回頭和你痛飲千杯!”
言罷,那白衣人已經化成一道白虹,貫日而去。
蕭勉剎住身形,回過頭來,正好見到那道白虹刺入後方八名元嬰老祖的正中心處,白虹如電,縱橫開闔。
面對那道白虹,鬼頭知機得退避少許,那白虹便也沒有爲難鬼頭;黑煞姬和耶律沙都看出白虹和蕭勉有些淵源,也各自謹守防線,沒有擴張,白虹也只是擦肩而過,沒有侵入;至於剩下的四人,白虹乍現之際,便表露出了強烈的敵意,也因此,此番白虹亂舞,竟是一股腦得將四人都包裹進去。
一番肆虐,好景不長。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
那白衣人畢竟也只是元嬰初階的修爲,仗着生力軍的優勢突入敵陣,不過是藉着一鼓作氣的萬丈豪情罷了。
就在白衣人思量着要不要見好就收,趁機而走時,此前被衆人當做落水狗的蕭勉,已經緩過氣來。
“七爺說的好!當年小子無緣和您並肩作戰,今夜有緣,倒不如讓咱爺倆好好會一會這些三州名宿!”
言罷,蕭勉吞下一枚無漏子,喝下一口長生水。
雖然渾身浴血,卻還是戰意沖霄,衝殺而來……
卻原來,這白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萬宗城中,號稱南越州年青一代第一人的白家七爺——白玉溪!
雖然不知道白七爺是怎麼突然出現在天都城的,但眼見白七爺如此神勇,蕭勉心裡升起了別樣的念頭。
黑煞姬和靈僧本初、耶律沙和聖陰老祖、鬼頭和隋密雲,這三對舊敵繼續攻伐。
與此同時,蕭勉和白七爺,聯手架住了展家兄弟。
有了白七爺的加入,蕭勉膽氣一壯。
相應的,因爲有白七爺的加入,隋密雲等人也知道無法再留難蕭勉,更何況衆人畢竟是在天都城中,也不敢太過囂張,於是乎,衆人打鬥之間的戰意一跌再跌,更是心生退意。
他們想走,蕭勉可不願意了……
怎奈蕭勉心繫四寶堂,不得不有所取捨。
和白七爺打個眼色,蕭勉稍稍後撤了半個身形。
白七爺化光而去,好似一條匹練,糾結在展家兄弟之間,竟是憑藉極速的遁法,硬生生得切斷了展家兄弟的合擊術。
合擊術雖然精妙,但其實說破了便是一種小型陣法。
陣法一破,在陣法反噬力的作用下,身在陣中的展家兄弟身不由己得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趁此良機,蕭勉吐氣如雷,提劍便上。
紅藍雙色流光中,八色交錯,星輝搖落……
蕭勉雙手緊握着星磁神劍,以開天闢地之勢,蠻不講理得砍向了展家老二。
那展老二好歹也是堂堂元嬰老祖,一身修爲姑且不論,便是一身裝備也堪稱精良。
面對蕭勉這開天一劍,展老二也不敢大意,念隨心動,便有一面金光閃閃的靈盾防禦在了手臂前。
蕭勉卻不管不顧,一劍斬落。
悄無聲息間,金光破滅,劍氣沖霄……
劍光過處,血光大作,另有一聲,便是展老二強忍着的怒吼——蕭勉這一劍,竟是生生卸下了展鵬的一隻手掌!
至於那面金光靈盾,更是一分爲二,徹底報廢!
蕭勉這一劍,看似輕巧,實則另藏玄機。
只因爲蕭勉手中不光有星磁神劍,還有八葉玉令——八枚八色玉令,逐一套在了蕭勉的八個手指上。
八葉玉令,蕭家秘傳的煉體法寶!
蕭勉的渾身蠻力,在先後經過《極力霸道》和八葉玉令的加持之後,被他一股腦得宣泄在了星磁神劍上。
這一劍之威,堪稱是霸道絕倫。
正因爲這一劍中蘊含的力道太過霸道,蕭勉連日月雙劍都不敢動用,生怕強大的力道反而損傷了日月雙劍。
蕭勉這一劍過處,不光傷了展鵬,也驚了衆人。
這一劍之威,妥妥得便是元嬰境界或是頂階法寶級別的攻勢了!
下一刻,不等衆人反應過來,蕭勉已經抽身飛退。
“大姐!今日種種,我不怪你,只怪那禿驢僞善多詐!耶律前輩!我與你家少主的交易,一切照舊!走!”
“走”字一出,蕭勉已然沒了蹤影。
鬼頭駕馭着人形木偶和白七爺並在一處,徐徐退走。
黑煞姬和耶律沙也已經各奔東西,如此一來,現場便只剩下了聖陰老祖、靈僧本初和東吳州的三位老祖。
即便是這五人,也在對望一眼之後,分道揚鑣。
今日之事,可還沒完!
再說今日這局,可也不單單隻此一局。
就算那小子有命在,也要看他怎麼應付天都城!
回頭再說蕭勉,和白七爺匯合之後,他便問起白七爺的來歷。
白七爺倒是知無不言,言稱他是隨同青丘老祖,一道轉戰楚郡,這才搭乘祥福商會的順風船,到了天都城。
“青丘老祖也來天都城了?太好了!”
“眼下青丘老祖正在四寶堂中,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嗯!”
點了點頭,蕭勉和白七爺直衝四寶堂而去。
等兩人趕回四寶堂,四寶堂外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兩人打個眼色,蕭勉從白七爺眼中看出了驚疑之色,當下來不及客套,蕭勉分開人@流,來到四寶堂前。
“四寶堂涉險包庇天都城罪犯,如今我天都城仲裁院正在受理此案,四寶堂封店在即,爾等何人,膽敢擅闖?”
蕭勉才一來到四寶堂大門口,就被一名元嬰老祖所阻。
“晚輩南越蕭勉!”躬身一禮,蕭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心思暗轉:連這把門的都是元嬰老祖,事情大條了!
那元嬰老祖聽了蕭勉的話,微微一愣,目光閃爍間,那元嬰老祖緩緩地朝着蕭勉點了點頭。
蕭勉哪裡還會客氣,隨着白七爺便竄入了四寶堂。
此時的四寶堂內,鴉雀無聲。
讓蕭勉鬆一口氣的是,萱草等人俱在,倒是沒出什麼差池;讓蕭勉提一口氣的是,四寶堂中,另有一人。
天都城仲裁院三位副院長之一——莫家家主——莫離愁!
堂堂元嬰高階大修士的莫離愁,竟然親自找上門來!
目光相錯,蕭勉不得不躬身行禮。
“晚輩……”
“你,就是那南越蕭勉?”
“……,是!不知莫前輩親臨小店,有何指教?”
“本座既然來了,自然有來的必要!我仲裁院得到線報:四寶堂藏污納垢,名爲商鋪,實爲賊窩!”
“不知前輩的線報是哪裡來的?”
“這你就管不着了!既然這四寶堂是你名下的產業,既然你已經到場了,本座可就要——徹查四寶堂!”
“且慢!”正視着莫離愁,蕭勉淡然言道:“這家四寶堂雖然名義上是晚輩的產業,但實則卻是祥福商會……”
“蕭勉!我警告你!別想用‘祥福商會’來壓本座!”
“是嗎?”眼見莫離愁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蕭勉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莫前輩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莫離愁聞聽此言,豁然瞪圓了雙目。
一時間,屬於元嬰高階大修士的三重威壓,再度碾壓在蕭勉身上,將蕭勉壓迫得動彈不得。
只是這一回,蕭勉卻連眼皮都懶得擡……
就在下一刻,似乎是受到了感召一般,四寶堂上,赫然出現了四股同樣強大的元嬰威壓。
那四股元嬰威壓,每一股都不比莫離愁遜色。
那隻能說明:四寶堂上,竟然存在着多達四位元嬰高階大修士!
若再算上莫離愁,便是五人!